“你……”慕容天启涵养再好,也沉下了脸,“穆公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认为是什么就是甚么,我的话没有什么特别意思,重点在于听的人!对不起,我还有事,告辞!”再说下去就没有必要了,穆柯朝他点了点头,回身就走。
他想此刻慕容天启的脸色肯定难看至极,他的心里隐隐有种痛快!虽然现在身在险境,慕容天启随便动动小指头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但他知道,就目前来说,自己还是安全的,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就不会有危险。所以他要尽快用这一段时问,做完所有的事情!
※ ※ ※
次日清晨,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将领们各自统率着军队,俨然做好了应战准备。战旗飘扬,战马呜啸,整支军队都气势骇人,只等着号令一下,就可以冲锋上阵。
穆柯站在一个较高的土坡前,望着对面群山。他极目远眺,只见半山中间已聚集了大量兵马,敌军已经开始做应战的准备。这次朝廷派兵镇压,蛮夷军队也不敢怠慢。因双方力量相当,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出兵。穆柯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决定先掌握主控权。
“穆公子!”一名将领走到他身后,“一切都准备好了!”
“很好,一个时辰后,你们向西出发!”
“是!”
一个时辰后,敌军开始有了微微的骚动,因为一直看到山脚下按兵不动,有点按耐不住。军旗开始四处摇晃。猛的,看到山下的一支军队开始蜿蜒往西行进,于是马上又重新振作,开始全力地防守西边阵地,整个主力向西缓进。
两队兵力都防守严密,缓慢地沿着崎岖的山路开始逼近。慕容军队行到一处狭小得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峡谷,马上就停驻不前了。领头的将领朝后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军队开始迅速往后撤退,只剩十二个精练驽手飞速地攀上石崖,对着远处的敌军连发数十箭,只听得敌方几声惨叫后,兵马立即往前攻来。
十二名精练驽手箭一放出,迅速地隐人树丛中。从侧路飞跑下山。等对方穿过峡谷,四周只剩下风影树动,半个兵士也没有。
蛮夷领军发出哇哇的怒吼,追了几里路,哪里有人影?一个副将上来劝阻不能再行进,以防对方的诱敌之术。
领军果然立即勒马,恨恨地看着出路,突然又有一名哨兵上来:“大哥,他们又往东边去了!”
“什么,东边?”领军忙调转马头,“速去支援!”
等他们再穿过峡谷赶到东面,却仍没有看到半个兵影,只看到己方一小分支已跑得疲弱:“他们在东边转了转,射伤了几个弟兄,又不见了!好像在南边……”
“妈的!”领军把大刀恶狠狠地往地上一扔,“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战术,打伤几个就跑!有种就出来跟老子明斗!”
话虽这样说,到底不敢轻易发兵,只好鸣金收兵。
山脚下,出发的军队早就归来了,初次交兵,我方没有伤一兵一卒,对方也只是伤亡了几名兵士,无谓谁胜谁负。
穆村仍然站在小山坡上,看着对面山脉,默然不语。
身后传来了响动,他一转眼,看到了脖子上缠着银环蛇的戛登喇嘛。
“姓穆的小子,你耍人!”戛登一见他青湛湛的脸就发出凶光,银环蛇也飞速地吐着信予,“整一天,进进退退,声势弄得挺大,仗却不打,连个俘虏都没有抓住,白弄了一天!这算哪门子打仗?如果来混饭吃趁早滚,别在这里碍事!”
穆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戛登气得一甩袖子,就想放毒,但终于还是强忍住了,他倒要看看这个风吹吹就倒的小子接下来如何出丑!二皇子怎会请这种人与他共事?
第二天,穆村没有派兵出阵,只让军士们在附近操练。晌午的时候,山上的战旗飘扬,敌方警惕地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众将领却很悠闲地在兵士中四处晃荡,表面看起来非常的松散,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每一个人站的方位,走的线路都是穆柯严密谨慎布署的。一旦有人偷袭,都会在短时间凝聚起来,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这天,敌方只是派出了一支小分队,偷偷地潜下山在附近观察他们,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只好带着满腹的疑团回去。
第三天,穆柯安排二个将领领着几百名兵士往东边的山头挺进,其余的在山脚严装待发。这几百名兵士在半山腰故意引起对方的注意,引导他们前来进攻,且战且退,敌军追到一半,看到山脚下严整庞大的军队,不敢造次,只好半路折回。
第四天,蛮夷军队开始正面出兵,杀下山来,穆柯把防御战术排得滴水不漏,双方都派出了骁勇善战的大将,终过轮番苦斗,谁也没有讨得半丝便宜,一直战到傍晚,各自呜金收兵。
第五天,继续派将苦斗,仍然不分胜负,双方势均力敌。
接下来连战五天,无论是单打还是军攻,敌方都无法进攻一步。穆柯一直以防御为主,没有展开强有力的进攻,却已让敌方人马尽疲,无半丝战果。
第十一天,敌方不再派军出战,穆柯开始重施故伎,似攻似守,似引似诱,忽东忽西,忽虚忽实,弄得敌方晕头转向,左收右绌,疲累异常,而且明知道自己被耍,却不敢放松警惕。
又过了五六天,敌方已经完全地放松下来。他们也知道穆柯这种战术只是唬唬人,不会真打实斗,如果要打持久战,倒可以安心,他们是当地的人,占据有利地形,打持久战不是问题。
而山脚下,慕容天启的营帐内,戛登却在向慕容天启大发脾气。
“二皇子,你怎么请这样的人!你看看他这一个月都做了些甚么?没有占蛮子的一点便宜,白白地浪费粮草军饷。这种人会打仗吗?倒不如让本座去放一山的毒,把他们统统杀光爽快!省得用这种没用的小子!”
“大师先不要急!”慕容天启慢条斯理地说,“小王自有用着大师的地方!只是这领军作战,”这中间有许多的玄机,看穆柯怎么做,到时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还要等啊?等到要喝西北风了!哼!”戛登怒气冲冲地扔下一句话,掀帘走出营帐。
慕容天启不悦地皱紧了眉,戛登有勇无谋,只是一身的毒气骇人,看来也难委以重用。
他拿起桌前的茶杯,吹了一口,悠悠开口。
“芷筠!”
“是!”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帐幔掀开,进来在着朴素却仍然明媚动人的袁芷筠。
“二殿下有何吩咐?”她恭敬地垂下头,等待施令。
慕容天启微笑地看了看她,把杯子递上去:“茶凉了!去换一杯。”
袁芷筠双手接过,低头出去。
“等一下!”慕容天启又喊住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你的解药!”
她放下茶杯,双手接过,这细小的瓶子放在掌心中犹如千钧之重。
“只要你好好给我办事,我答应过的话绝不食言!”
“谢二殿下。”她端茶退出去。
营帐外己是黄昏,狂风大作,吹得她的头发和裙角飞舞,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将士们似乎和平时不同,好像都在紧张地准备什么。穆柯的帐中将领们进进出出,每个人都神色肃穆,看来今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