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艺当然要学,但我也想学厨艺!」宇文凌烈坚绝的声音让寒星随手里的动作顿一下,才又开始。
「只要有心,你什么都可以学到。」
「我知道了,谢谢寒公子。」宇文凌烈感激地向寒星随道谢。
「我叫寒星随。」寒星随忽然报上自己的名称,心里对这个没有什么好感的小孩终于起了一丝喜欢。
虽然他已经见识过宇文凌烈的倔强,但那全是因为要报仇心切而起的复仇心,骨子里仍旧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所以他要求他学这些生存的本领,好挫挫他的锐气,想不到他竟能想通透,而且主动想学,看来儒子可教。当然要他学这些粗活还有另一番含义,就不知这个小孩自己掺不掺得透了。
「我知道了,寒公子。」知道寒星随对自己有一点改观并愿意告诉自己的名字,宇文凌烈不由得高兴起来,自从家变后他已经笑不出来了,但是这份喜悦让他感动满怀,泪水竟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是男人的就不要流泪。没听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吗?所有的心酸苦痛你只能用你仇人的血来抚平。明白吗?」
听到不知算不算是安慰的字句,宇文凌烈裂开了难看的笑脸,硬把眼泪吞回肚子里,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寒气逼人的男子了,他总是他懦弱的时候推他一把。
◇◆◇
用过早饭,寒星随继续消失,而灵千妤在伤口上药后又继续她的指导工作,领着宇文凌烈继续他未了的工作。
「烈儿,拿着这个!」
看着灵千妤递给他的斧子,宇文凌烈不禁呆了眼:「姨娘,你这是干什么?」
「劈柴啊!!没有斧子,你连半根木柴也劈不到。那边有一些已经枯萎的树木,你把它们砍了,然后劈成柴。」
「你叫我砍树,然后劈柴?柴不是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烈儿啊!看来你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得生活是怎么样子。全部柴木都是这样砍出来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柴并不是那么好弄。如果弄不好,你一天也劈不倒一棵树。」灵千妤叹息地看着眼前的外甥,想起当年自己何尝又不是这般的愚钝!!
宇文凌烈看着灵千妤坚绝的神情,知道没有转旋余地了,只得用力抬起斧头走到灵千妤所指的地方,挑了一棵看来没有什么树叶的树就用力砍起来。
砍了不知道多久,手都被反力震得疼痛非常,但那棵树竟然只是裂开一个小口子而已,更别提会有倒下的迹象了。老天!!这要砍到什么时候?
宇文凌烈在心里暗暗叫苦,他还想着要学武艺呢!如果连树都砍不下,更不用说劈柴了,那今天不就白费时间了吗?
加紧手上的工作,宇文凌烈更是连停顿都不敢,誓有把这棵树快点砍完。但是他的力气根本就不够,直到双手都已经酸痛不止,那棵树仍旧是耸立云霄,像是嘲笑他无能为力一般。
「我跟你拼了,我就不信我连一棵树也放不倒!!」宇文凌烈恨恨地看着那棵仍只是裂开一个口子的树。
「你这样砍,不要说午饭你吃不上,连晚饭恐怕也赶不及了。」突然传来的冷漠声线让宇文凌烈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竟看到寒星随站在远远的默林边,但声音清晰得仿佛寒星随就在他身旁一般。
「那我要怎样砍才对呢?」宇文凌烈虚心向寒星随请教。
「用腰部的力气,用你全身的力气对准已经裂开的口子去砍,不断地砍在同一点上,这棵树很快就会倒下的。」
一点就懂的宇文凌烈按照寒星随所教,用尽全身力气抡起斧头向那棵顽强的树砍去,连砍了几十下,他终于发现这棵树已经摇摇欲坠,最后在他用力的一砍下,直直地向着另一边倒塌过去。
「我砍倒它了!」宇文凌烈擦了一下头上的热汗,心里那股成功感让他不禁眉飞色舞。
「那就把它砍成一段段,就像你烧的柴一般。」
「我知道了。」宇文凌烈连忙再站起身,运用刚才砍树的方法,很快就把树木截成一段一段,认真而努力地挥舞着斧子,脸上的汗水不断滴下,混身发着热,雪山上的寒冷已经再也感觉不到,现在的他只知道体内有股劲,他要用力的发泄出来。
站在远处的寒星随观望着,挟着雪花的风拂过脸蛋为眉上添了不少雪白,他却依旧纹丝不动。直到宇文凌烈原本生硬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后,他才突然转身悄然离去。
把自己砍下来的大树再劈成柴段后,宇文凌烈双手抱着这些劳动成果走进厨房里,来回好几次后,终于干完了这件差事,他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正准备问灵千妤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可还没开口,就听到灵千妤忍俊不禁的笑声了。
「烈儿,你这是什么模样,来来,姨娘帮你擦擦!」
什么模样?宇文凌烈不解地上前任由灵千妤拿出手帕为他细细擦脸,感觉带着香味的细滑布料在脸上滑动了好一会,这才拿了下来,他低头一看,只见原本干净纯色的手帕面上现在多了好几处黑痕。
灵千妤笑着,纤指按了按宇文凌烈额头:「烈儿啊!怎么把自己的脸弄得这么脏,你人生得白净,脸上有什么污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连那五道指痕都一目了然哦!」
「姨娘只会笑话我!」嗔怒的嘴嘟着,这时的宇文凌烈像极了十四年的少年,惹来灵千妤的轻声叹息,好好的一个孩子就那么……
「姨娘,我还要干什么活?是不是全干完了?」扫了一眼已经暗下的天色,都已经天黑了,看来这天他是学不到什么武艺。明天!明天他一定要把那些琐事快点做完好去学艺。
「还没呢!我这就要准备晚饭,今天做点容易的。你去树林那边打些清泉来,我好做菜!」
「啊?打水?还在树林那边?」
「寒公子刚刚说了,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所以他帮你把菜园的活干了,你只要到穿过树林的那条溪水中把水汲上抬回来,把这水缸填满就行。每天寒公子都会走到那里把冰打碎,取出水来。你也快去吧,不然天一会全黑就难办事了。来,这是冰凿。」把用具递给宇文凌烈,灵千妤轻轻地推着宇文凌烈出门,「你把这水缸加满水,才算是完结今天的工作。快去吧。」
宇文凌烈看着外面已经半黑的天,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灵千妤,最后叹了一口气:「我去……」
挑着两个水桶,宇文凌烈摇摇晃晃地摸索着走到结冰的小溪,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凿穿了一个大洞,把小小的木桶塞进去装满水。
但当他千辛万苦地把那两个重得如山般的水桶抬回去后,却只看到正等着他吃晚膳的灵千妤,而寒星随早已休息了。
这算什么嘛!!
◇◆◇
坐在石床上,宇文凌烈看着自己的手,因为今天做了一天辛苦活,两只手已经被磨损了外皮,手指间全是血泡,肩膀也酸痛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捶打过似的,现在真的是连痛都叫不出声来。想他自幼被人捧在掌心里,何时受过这等的苦头,虽然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心总是有些不情不愿。
「唉,真是累死了!」躺倒在床上,宇文凌烈看着空无一物的屋顶,身下冷冰冰的床正好可以冻却一下热得发烫的肿痛,脑子里再无余力去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地,人不知不觉昏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