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属企(昏死去)~~茵茵虚弱地趴上桌面痛苦呻吟。呜呜……今晚真够挫败的了。先是被耿之界气死,之後又被他弟纠缠。天啊,这姓耿的一家都是恶魔吗!?
放弃发言,茵茵沮丧地将脸埋进双臂问。「你快吃完,帮我拦计程车,我要回家。」累,真的累了,一下子像老了十岁,她沮丧挫败地只想躲回家。
「阿姨要不要跟我回家,我们来爱爱,我的技术很好的。」
茵茵心脏无力,眼角抽搐。沈默是金,沈默是金。
「阿姨,你身材很好,当我马子给我泡好不好?」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茵茵感到很虚弱。
耿少华见她不回应,继续亏她:「阿姨,你被我哥甩了呴,没关系,我给你秀秀,我很厉害,跟我上床你会上瘾喔!」
「呜呜……」茵茵啜泣了。
天啊~~她是造了什麽孽?老天这样惩罚她?一个懊恼跟她发生关系,一个满嘴胡言乱语,这一切实在太荒谬了啦!堂堂一个双星千金、V.J.企划组长,怎麽会沦落到穿著香奈儿,坐在这廉价餐厅被不良少年骚扰?茵茵认输,她哭了。
耿少华瞪大眼睛——她?她哭了?
耿少华挽起袖子,习以为常地安慰她:「别哭,你又不是第一个被我哥甩的,至今已有十八名排在你前面。」
「臭小子!」茵茵抬起脸,高声反驳。「谁说我被他甩?普天之下,只有我蔚茵茵甩人的,岂有被甩的~~」她和他根本是还没开始就「傲子」(out)了。哭归哭,面子还是要顾。
耿少华自以为是又说:「唉,随便啦,你们女人最那个了,我哥哥除了长得帅,有哪点好?你们偏偏要去巴著他,个个变成爱哭鬼,笨ㄟ~~我哥他只爱自己!」
「他是个混蛋!」茵茵咆哮。什麽叫只跟不麻烦的女人上床?「混帐!」
「没错!」耿少华大声附议。
茵茵抬脸,瞪住他。「你……我在骂你哥ㄟ?」竟还帮腔?
「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少华眼中闪著怒火。「要不是钱花光了,我才懒得见他!」
茵茵听得莫名其妙。「跟你哥拿钱?你爸妈……」
「死了。」他说的很乾脆。
茵茵忽然心中一紧,对眼前看似叛逆的少年升起一股怜惜。
「喔……」真可怜。「那你们……」
「我跟你说,我们家本来很有钱。」他忿忿不平。「我爸是耿识雄,你听过吧?」他挑眉,很得意。
「什麽!?」茵茵骇得跳起,瞪住耿少华。「你……你们是耿识雄的儿子?」
耿少华耸耸肩。「一点都没错,威胜企业耿识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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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夜凉如水,月色如银,柏油路面,树影儿婆娑,晚风徐徐。
黄色计程车靠边停,美丽的长腿跨出,漂亮的粉红高跟鞋落地,蔚茵茵跨出车子,甩上车门时看见了对面大厦前伫立的一抹暗影。
茵茵瞳孔一缩,怔住。车子驶远,他们对望。
耿之界手中拎著的是茵茵忘了带走的电脑,心底想的却是这个女人穿著大衣感觉真娇小,看见她平安归来,他松了口气。他在这里忐忑地等了好久。
茵茵拢紧大衣快步奔来,高跟鞋踩在地面,深夜听来非常性感。
耿之界将电脑拎至她面前。「你忘了带走。」
「喔。」没想到他特地送来,他等了多久?茵茵接下电脑,狐疑地打量他,一双明眸写满对他的问号——他是耿识雄的儿子?
「晚安。」他伸手摸摸她纤瘦的臂膀。「早点休息。」一知道眼前这时髦美丽的女人竟是未经世事的处女,耿之界的态度立即做了调整,对她礼貌而疏远,先前的热情瞬间消失无踪影。她是个好女孩,热情、真诚,他不希望伤害她。
一个人怎能改变得如此快?茵茵狐疑地望著他。
一个人怎能令她觉得残酷时,却又忽然温柔地让她心动?
耿之界道别,擦过她身畔,缓步离开。
茵茵小手握紧,忽然回头喊他:「耿之界!」
漠然回身,他疑惑地挑起浓眉。
茵茵高声问:「你是……耿识雄的儿子?」
他目光一沈。「对。我弟跟你说的——」耿之界睁眸看著蔚茵茵忽然奔过来,张臂就抱住他,温柔地拥著他,在他胸前叹息。茵茵说了一句话,像针尖锐,毫无预警地,扎上耿之界心坎。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如此冷酷寡情,茵茵合目叹息。「可怜的孩子……」霎时耿之界黝黑的瞳孔收缩,浑身绷紧。
耿识雄乃商界奇人,只手创造威胜集团,却在一次并购案中,因为好友出卖他,导致投资错误,辛苦建立的企业一刹那崩溃。资产被掏空,周转不灵,耿识雄从亿万富翁惨跌至背上数亿债务,最後因承受不了巨大逼债压力,抛弃幼子,与爱妻双双仰药自杀。
当年这事非常轰动,社会版连刊好几天,在商界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的,茵茵也曾耳闻过这商业钜子的惨澹下场。万万没想到,她会遇见当年新闻里的关系人。
茵茵双手温柔,拥紧耿之界身躯,他先前给她的愤怒与难堪跟他过去的苦难相比,根本渺小的微不足道。她心疼他的遭遇,她滥情地想安慰他。他的残酷和冷漠,这刹彷佛都变得可以理解。
「怪不得……怪不得你这样无情。」她替他难过。谁能忍受一夜之间痛失挚爱的双亲?当年他还小吧?
耿之界绷紧身体,大掌握住她肩膀推开她。
「你以为你是谁?」他声音很轻,却冷得令人打颤。
他锐利的目光骇住茵茵。「我……我只是为你感到难过。」
他气得想掐死她。「你有病啊?同情我让你觉得很骄傲是不?妈的!万华很多流浪汉,不如你去同情他们,去和他们上床,去抱他们去说一样的话!你同情我个屁,莫名其妙!」他憎恨她同情的目光,可怜他的口吻。他失去冷静,对她恶言相向。
茵茵倒抽口气。「你……用不著说的那麽难听,我没有恶意。」
「还有更难听的——」他冷笑,像一只蚀人的野兽,凶猛阴鸷噬血。「你要听吗?说真的,我真意外你还是处女,你看起来一副等不及和我上床的样子,想要就说,犯不著卖弄什麽同情我的戏码,有够恶心!」
「ㄏㄡ`!」茵茵捂住胸口。「我的天!你冷静好吗?我只是关心……」
「见鬼了!」他凶恶地瞪住她。「谁稀罕你关心?自作多情!」他咆哮,她怔住。他看她愕然地眨了眨眼,她明媚的眼睛,一瞬间湿气氤氲。他心中一紧,转身大步离去,跨入车内,飞车驶离。他很久没这样失去理智了,听她提起往事,他最难堪的记忆,他疯狂了,像刺猬急急保护自己。
从来没人这样骂过她,从来没有!茵茵太过错愕,楞在路边,目送他离开。
不知何故,他对她咆哮的模样,害她很伤心,伤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种心疼他的感觉,满溢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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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耿之界飞车疾驰过立满橙黄夜灯的高架桥,震耳的电击乐,一下下恍若敲在他心口。
她凭什麽这样?凭什麽可怜他?她自以为是谁?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