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子蔚一走出来,许多同事都围了过来,关切地问:“子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梁子蔚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平心静气地说:“没什么,我只是累了,不想再做这份工作而已。”
“子蔚,你好好想一想,不要意气用事,我们这个事业群没有一个人比你更优秀了。”何尹芝难过得想哭。
“比我优秀的人太多了,不差我一个。”梁子蔚没停止手边的动作。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们都不希望你走啊。”何尹芝继续劝说。
梁子蔚当然知道这个“都”是有待商榷的,他很清楚,在这个事业群里头,大家虽然表面上和乐融融,其实,私底下竞争得有多么厉害。
他的业绩表现出色,难免会遭到有心人士的嫉妒,甚至暗地里捅他一刀,这点,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梁子蔚,我们私底下谈一谈。”突然有人开口。
此话一出,梁子蔚立即停下手边的动作,抬起头来,对上了龙煜呈那双莫测高深的眼。
“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经铁了心要走,就算龙公子留他也一样,他不会再回头了。
虽然前途茫茫,至少他心安理得。
“喝杯咖啡,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龙煜呈展现十足的诚意。
梁子蔚想了想。
“好。”他也很好奇这个王承宇口中的阿斗究竟要对他说些什么。
他们一起走到位于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两个外表同样出色的男人,一走进咖啡厅就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
但是,他们无视于旁人注目的眼光,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各点了一杯咖啡。
接著,龙煜呈就很坦然地对他说:
“坦白说,我父亲会派我到这个事业群是有他的用意的,毕竟这个事业群是目前公司里前景最看好的一个。但是,每个事业群都有它的弊端在,这是不容忽视的问题,所以,最近我一直在观察这个事业群里的每个人,包括洪经理……”
梁子蔚一点都不意外,与其说是来见习,不如说龙煜呈是来考核的。
龙煜呈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知道你不是一个会永久困在这个小池子里的人,也许,你早已经有你的计画和想法,这个我就不便过问了,但是……”龙煜呈停了一下,才继续说:“不管你将来打算做什么,我会保留我们合作的可能性,我也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考虑。”
到此为止,梁子蔚大约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是什么,也终于看清了龙公子的真实面貌。
龙煜呈果然不是个阿斗,甚至,他将来会超越他的父亲,将龙呈发展得更加壮大。
“谢谢龙公子对我的抬爱。”梁子蔚只能这样回答他。
“别叫我龙公子,听了会让人起鸡皮疙瘩。”他已经受够了这个称呼。
梁子蔚会心一笑。
“说真的,我很佩服你对爱情的执著,相信被你深爱的那个女人,一定是很幸福的。”龙煜呈突然说。
梁子蔚笑了笑,淡淡地说:“当你遇到那个值得付出的对象,也许,你会比我更执著也说不定。”
“爱情确实是很让人向往的东西。”龙煜呈若有所思地。
梁子蔚接著说:“何尹芝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把握才是。”
闻言,龙煜呈当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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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子蔚打电话告诉凌楚瑶自己被公司炒鱿鱼了,凌楚瑶什么都没多问,就很阿莎力地说:
“龙呈不要你没关系,我要你就好。”
于是,当晚下班后,凌楚瑶就到生鲜超市买了一些火锅料和一瓶威士忌,直接奔到他的住处。
梁子蔚在一栋大楼里租了一间一房一厅的房子,客厅的角落有一组小巧精美的流理台,他有时懒得出去觅食,就自己开伙。
凌楚瑶一见到他,就丢下手边的东西,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好可怜喔。”她捧著他的脸亲了又亲。
梁子蔚搂著她纤细的腰,任她细密的吻落在他的额头、脸颊、嘴角,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完全被动的,让她的舌尖探索地滑进他的口中,逗弄著他的舌,热情地与他纠缠,直到他终于受不了,回她以更热情、更深的吻。
凌楚瑶被他吻得娇喘连连、晕头转向、体温持续升高……就在她以为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她一双眼迷蒙地看著他。
他竟若无其事地说:“你不是买了很多东西要来这里煮?我肚子好饿,你快点煮给我吃好不好?”
这男人!凌楚瑶摇摇头笑了。
凌楚瑶从环保袋里把刚刚在生鲜超市里买的火锅料拿出来,一边对他说:“你看,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虾子喔,还有这个鱼饺、贡丸、豆皮……”最后她拿起那瓶威士忌。“我们今天就不醉不归。”
“好啊。”他看著她,爱极了她天真爽朗的这一面。“不醉不归,是你说的喔。”
凌楚瑶开始忙碌了起来,洗菜、切菜、熬高汤……动作俐落,一点都不输她的拳脚功夫。
梁子蔚也没闲著,他在一旁供她差遣,拿菜、拿刀、拿盘子……只要她一开口,东西马上送到她手边。
一个小时后,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火锅就大功告成了。
“来吧,我们开动了!”凌楚瑶掀起透明的锅盖,滚烫的汤汁冒著一颗又一颗的泡泡,就如同他们的爱情,正在沸腾。
梁子蔚拿了两个高脚杯,各倒了半杯的威士忌,两人就这样一边享受热腾腾的火锅,一边喝著烈酒。
凌楚瑶舀起一尾虾子,说:“我帮你剥虾壳。”
“从来没有女人帮我剥过虾壳。”一向单身惯了的梁子蔚,突然觉得有一个女人在身旁也不错。
“我也从不帮男人剥虾壳呀。”凌楚瑶笑咪咪地说:“你是第一个,很感动吧?”
凌楚瑶将剥了壳的虾子放到他嘴边,就像妈妈在照顾一个稚龄的小孩般。
“好幸福。”他慢慢咀嚼幸福的滋味。
整个用餐的过程,他们天南地北的聊,就是没谈到他离职的原因。梁子蔚不说,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他之所以离职是因为她;而凌楚瑶不问,是因为她尊重梁子蔚的决定,不管他将来打算要做什么,她都会全力支持他。
吃过晚餐,他负责洗碗,她负责收拾残局,不到二十分钟,小小的客厅又恢复原本的整齐洁净。
看看时间还早,梁子蔚就问她:“你想不想看影片?我收集了很多不错的影碟。”
“我看看有没有我想看的片子。”凌楚瑶似乎也不打算这么早就走。
梁子蔚打开电视柜,果然,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影碟,从早期的影片到近期的片子都有。
凌楚瑶最后从那堆片子里抽出一片。“就看这一片吧。”
“马达加斯加。”梁子蔚露出会心的微笑。“你果然是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阿农说很好看,我一直忙得没机会看。”
梁子蔚一边放片,一边问:“阿农是谁?”
“就我的合伙人刘毅农呀。”
“刘毅农?”脑海里好像有点印象。“我记得他,外表挺气派的一个男人。”
“就是啊,”她不避讳地说:“好多女人都很喜欢他呢。”
梁子蔚突然问:“你呢?”
“我呀?”凌楚瑶想了想,坦白说:“第一次看到他也有那么一点的心跳加快,但是,熟了之后,就觉得他更像一个大哥哥,擦不出爱情的火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