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时接住她,没让她受伤,但可能是受到惊吓的关系,这女人暂时昏了过去,正好让他得以细细端详她的脸庞。
这么美丽的脸,让眼镜遮住了实在可惜,他自作主张拿下她的黑框眼镜,将她瞧得更为清楚。
怀中人儿的皮肤白细,清丽精致的五官像巧匠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阳光穿透枝叶,投撒在那恬美的睡颜上,反射出如梦似幻的光芒。
她乌溜溜的发丝像是一疋柔软的布,披散在他的手臂上,传来淡淡的清香,令他有些失神,更不自觉地放柔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什么珍宝似的,深怕自己过于粗鲁,弄坏了她。
东方煜目光胶着,好一阵子移不开眼,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极品!真是极品!他几乎要怀疑这女人是樱花精灵的化身了。
「嗯……」冥云水轻轻呻吟,眼帘微动,逐渐有了意识。
什么东西热烘烘的,暖暖的好舒服啊,如寒冬吹来的一阵暖风,包围着她,驱走了长年跟着她的寒意……
是梦吗?实在舒服得让她舍不得醒来啊……
已经好久没这么温暖过了,一年到头不分四季,即使是酷暑的夏天,她的体温总是很低,肌肤总是冷凉。
下意识地,她更加偎向热源,手也不自主地往旁边摸呀摸的,隐隐约约中,耳畔传来低沈的呻吟。
有着漂亮睫毛的眼帘,一如绽放中的花蕊,被那声音所吸引而缓缓掀开,秀出清澄若星的眸子。
一睁开眼,占满她视线的,是一张笑容很吓人的粗犷面孔。
呆住!
冥云水屏住呼吸,怔怔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浓黑的刀字眉,刚强的眉宇,英挺的鹰勾鼻,慑人的眸子彷佛在黑夜里也会发亮,加上下巴的落腮胡,组合成一张男人味十足的阳刚面孔。
不笑的时候,透着一股威严;笑的时候,也没好到哪去,反而更让人不自觉地发毛。
「嗨,小美人。」对方笑着用日文打招呼。
近看这张脸,没把人吓出心脏病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人家还对她笑,那模样只让她想到四个字——笑里藏刀。
冥云水大气都不敢吸一口,很快发现自己感到温暖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这男人的体温,也恍然大悟自己所摸到的,是他的……吓!
她她她~~她的手居然伸进人家的衣服里,摸着人家的「胸部」!
冥云水吓得花容失色,忙收回手,立即就要退离他的怀抱,但也接着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因为她整个人都陷在他的双臂里。
「放开我!」她没多想,就用中文命令,令他微微诧异。
「原来妳不是日本人?」
「你自己也不是日本人啊,快放开呀!」
他抱得她好紧好紧,即使隔着衣物,她依然感觉得到他男性的胸膛多么雄壮威武,他的手臂多么孔武有力,甚至是他下腹某个地方的「隆起」……坐在那隆起处上,她不禁更加羞乱无措。
东方煜当然舍不得放开她,打从意外接住这个樱花雨中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时,他就被煞到了。
接着,这女人主动偎近他,小手还主动探入他的衬衫里,把他撩拨得欲火沸腾。
他讶异于她的大胆积极,但绝不排斥,还欢迎得很!
「瞧不出妳含羞的外表下,原来这么大胆热情。」
「不……你误会了!我没有……」
「妳放心,我是有点感到意外没错,但一点也不介意,反而高兴得很,我喜欢像妳这么积极的女人。」
「啊!你别过来!」
冥云水连忙双手挡住这男人嘟起的「咸猪嘴」!
这下子误会可大了,对方肯定把她当成了什么豪放女!
「我说不要你听到没有,不准亲我!」她气急败坏地说,原本苍白的神色染了几分嫣红,但看在东方煜眼里,却误以为她在害羞。
没关系,欲拒还迎是美丽女人的专利,而厚脸皮则是男人必备的技能之一,亲不到她的唇,改亲她的手也可以。
他的手掌几乎是她的两倍大,轻而易举就把她两手牢牢扣在一掌之中。
啾~~啾啾啾~~嘟起的大嘴一连在她水嫩的手上亲了好几口。
冥云水被他土匪好色的行径吓得鸡皮疙瘩噗~噗~地冒出来,向来冰冷的性子,很少出现太多形于外的情绪,但此刻,她不禁被惹毛地大吼——
「我说住手!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色狼!」
奋力甩开,好不容易两手挣回了自由,她忙藏起来,生怕又被他占便宜。
「妳身子好冰,生病了吗?」
东方煜并没有放开她,一是因为他舍不得,另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这女人生病了,因为她看起来是这么的柔弱,体温又非常低,明显需要有人帮她温暖一下。
「我没生病,就算有也不关你的事好吗!」
他不置可否地挑眉。「妳不只手冰、脸也冰,怎么会没事?」当然,最冰的就是她的表情和语气了,刚才明明很主动的,怎么这会儿却怪起他了?
但话说回来,这妞儿看似弱不禁风,生起气来颇有个性的哩!
冥云水越听越火,她可不是随便的女人,虽然是她不小心摸他在先,但当时她意识不清啊,误以为他是暖炉,才会做出逾矩的行为,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随便对她毛手毛脚!
偏偏这男人把她的怒骂当成了欲迎还拒,真是气死人!
「我现在慎重警告你,不、准、碰、我!我是认真的!」她沈下脸,怒火熊熊地指着他的鼻尖,咬牙切齿地发出最后通牒。
苏噜~~
她送上的可口食指,正好让他一口含住,吸吮。
噗~噗~噗~~~这会儿,不只鸡皮疙瘩,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来向她报到。
啪!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好痛!」
东方煜摸摸脸颊,好笑地望着她。「被打的是我,怎么叫的人是妳?」
「痛死了~~你的胡子怎么这么硬啊?」她揉着被扎疼的手心,细嫩的掌心上留下好多红点,全是他脸上胡渣的杰作,让人不禁怀疑,那一根根胡渣,是他用铁丝黏上去来恶整人的。
「很疼吗?」他问。
「当然!」她愤然回答,眼泛泪光,哪里还摆得出冷漠样,反倒是对方不痛不痒。
「来,揉揉,不痛不痛喔。」
「啊~~你不要乘机摸我——我脸又不痛,你摸什么!」
她又气又急,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不但擅自摸她的手,还摸她的脸——呀!
她花容瞬间刷白,此时才终于察觉一件严重的事情——
「我的眼镜呢?」老天!一定是刚才跌下时震丢了。
「妳不该用眼镜遮住妳的美。」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和兴趣,话听起来虽带有挑逗的意味,却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快放开,我要找眼镜!」她不断地挣扎。
但他却不肯松手,爱极了她因为自己而温暖起来的感觉,内心升起一股怜惜和占有欲,因为她是如此地柔弱,彷佛一阵风吹来,随时就会倒似的。
「妳叫什么名字?」
「我的眼镜在哪?」
「几岁了?」
「到底丢哪去了?」
「妳从台湾来的?」
「我要找我的眼镜!」
不安分的小猫在他怀里不住地挣扎蠕动,丝毫不回答他任何问题,从头到尾只关心她的眼镜。
「不过是一副眼镜,瞧妳紧张的。」他啼笑皆非,怎么会有人因为丢了一副眼镜而紧张成这样?盯着那紧张的可爱表情,真是美呆了。
「你不明白——那眼镜很重要,我不能没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