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只粗鲁的狮子,也有令人称赞的一面?听陆妈一直夸赞他,让她不由得仔细审思。
严格说来,东方煜并没虐待她,反而让她衣食无缺。
她住的房间,比五星级饭店还舒适。
吃的、用的,从没亏待过她。
她所做的工作,也不过就是一般的家事。
难道他带她回来,真的是为了保护她?
「还有啊,阿煜很喜欢妳喔,否则他不会把妳带回他住的地方,妳可是第一个进入他屋子的女孩哪!」
她又脸红了,陆妈这番话说得她不晓得该要用何种态度面对,就在此时,一股沉重的寒意袭来,直压入她心头。
冥云水瞬间变了脸,有「东西」跟来了,她知道。
上回是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这次是什么呢?
她感到脑袋一阵沉重,一股嗯心的不舒服感侵袭着她的意志力,她不禁踉跄了下。
「云水,妳怎么了,不舒服吗?」陆妈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地问,才一碰到她的手,立即惊呼。「老天,妳的手好冰!奇怪……今天的天气明明很暖和,怎么我也突然冷起来了。」
冥云水心下一惊,但表面强装镇定。「我有点累,我……进屋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立刻朝屋子走去,不能让陆妈起疑,她得快点回房。
这个时候唯有把自己隔绝起来,才不会害到其它人,陆妈是好人,她不希望陆妈有危险。
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屋子,不料才一打开门,正好就撞上一堵肉墙,她惊呼一声,煞车不及的冲势,刚好被承接的怀抱给抵消,一股热力包围住她。
她双掌平贴着来人结实硬朗的胸膛,脸蛋呈九十度往上仰,与东方煜垂下的目光相对。
「这么莽撞,还好我够壮,不然早被妳撞得不知滚到哪里去。」
对于他的数落,冥云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惊疑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这人身上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热源,她犹记得这种温暖,一下子就将她身上的寒意驱逐光光。
这个角度看上去,整个天地都是他,更显得困在双臂之间的自己,有多么纤细渺小。
东方煜原本锐利的眼神瞬间转为柔和,脸部绷紧的刚硬线条也软化了,之前暴躁的火气,在拥住佳人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知道她是煞车不及才投怀送抱的,但抱着她的感觉真好,飞来艳福,不要白不要。
「怎么,妳是撞呆了吗?」发现她还傻傻地看着他,禁不住纳闷了,这丫头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不像先前那样对他杏眼圆瞪,重点是,她没有立即跳开。
「你不冷吗?」
「外头太阳那么大,我为什么会冷?」
一碰到他,冥云水身上的沉重感突然消失了,虽然那个「东西」还在附近,但已不再对她造成影响。她不禁诧异,每当她被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时,凡是接近她的人也会被阴气笼罩,感觉到沁骨的寒意。
为什么他不会?这情况还是头一回发生……
东方煜细细端详她傻傻的表情,实在比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
看到他在笑,她才发现自己又抓住人家了,忙退离他的怀抱,糗大地回瞪他,这人一定在取笑她!这次她可没理由说人家占她的便宜了。
「你提早回来了。」平常他都是晚餐时间才回来,现在才下午三点呢!
「妳的口气,好像我不该这时候出现?」
「岂敢,房子是你的,你要什么时候回来,我管不着。」
他点点头。「妳还算有女佣的自知之明。」
她深吸一口气,这人就非要强调她是他专属的女佣人就对了,真的很可恶!
算了,跟土匪吵架,只是自取其辱,她懒得理他,绕过他,径自往厨房走去。
「等等,我有事找妳。」
她停住脚步,转过身,冷淡的表情竖起一道无形的藩篱,冰冰有礼地问。
「请问大少爷有何指示?」
她又表现出冷漠的态度,令他很不是滋味,若她硬要在两人之间筑起高墙,他会毫不客气把墙给拆了。
「帮我按摩。」他耍无赖地命令。
按摩二字果真让那冰冷面具有了破绽,就见她面露错愕之色。
「你要我……」
「没错,到房间来帮我按摩。」说完,他转身大步上了二楼,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冥云水呆在原地,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要她泡茶,她就去泡茶;他要她准备三餐,她就去准备,除了和陆妈一起负责房子内外打理之外,他规定他的卧房,是她清扫的范围,也规定他的衣物换洗、收拾工作,是她的责任。
这些她都认了,起码她服务的是身体以外的事,但现在,他竟然要她帮他按摩。
那个无赖!她又不是按摩女郎!她宁可被派去洗马桶,也不准他这样支使她。
不行!她要跟他抗议!
于是,她气愤地走上楼,找东方煜理论去。「东方煜,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无条件地命令我做任何——呀!」
前一秒,她还理直气壮地闯进房间找他讲道理,下一秒,她便夹着尾巴尖叫逃出。
因为他——没穿衣服!
第六章
看一次他的裸体,就已经够让她没齿难忘了,看第二次,简直让她气到不知该挖掉自己的眼珠子,还是把脑袋拿掉才好!
逃出东方煜的卧房后,她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一手抚着剧烈的心跳,几乎快撑不住它激烈的脉动,整个脸红得像大西瓜。
「王……王八蛋!」
她欲哭无泪,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形下受到刚才那幅景象的冲击,害她把要说的大道理全忘光光。
东方煜从卧房走出来,上半身仍打着赤膊,下半身已经围了一条大毛巾遮住重点部位,一手靠着她旁边的墙,另一手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嘴角噙着坏坏的酷笑,散发出迷人的邪恶气质。
「进房也不先敲门,妳故意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脱光光!」臊红的双颊,让她更增添几分娇媚,也让她说起话来少了分气势。
他耸耸肩,一脸认栽样。「算我倒霉。」
谁倒霉啊?好像她才是那个倒霉鬼吧!
就算他现在下半身围着大毛巾,她仍无法正视他,没了衣服的遮掩,霸气的男人味更加浓厚。
这样的他,其实是非常迷人的。
「你快穿衣服啦!」
没穿衣服的他,比穿衣服时更具威胁性,害她舌头都打结了。
「原来妳也会害羞?」
「不管哪个女人见到,都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他摇头,突然正色道:「错了,社区里的女人,有幸见到我裸体的,妳是唯一的一个。」
那又如何?他干么这么正经八百地强调?害她都不晓得要不要挖地洞躲起来。
「我……我要走了!」说完,她拔腿就要跑,可惜她忘了,在东方煜面前,她的动作永远都不够快。
她脚一跨,踏出第一步时,连地都还没踩上,就被身后的铁臂给网住。
「啊!你干什么!」她慌了,又踢又打地挣扎。
东方煜这次学乖了,为了不给她有机会再踢到他,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扛在肩上,缚住她双腿,只剩下两手,顶多让她蚊子般地捶几下,或用牙齿舒服地咬几口。
他扛着她进房,锁上门,最后,将她丢向充满男人气息的大床。
被丢到床上的她,忙挣扎地撑起上半身,不经意地对上墙壁挂着的一幅黑豹图。
她被那幅黑豹所慑住,因为那只黑豹画得栩栩如生,优雅而狂野,正蛰伏以待,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口攫住猎物不放,就像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