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再避进隔壁的透天厝,不料前不久遭蒋森严手下破坏的逃生气球又在这时候出状况,结果咻一声,他……
啊!他坠毁了。没错,他想起来了,他摔在这栋透天厝的二楼阳台上,也不晓得这是栋什么鬼屋,阳台上的栏杆建得乱七八糟,他一掉下来就撞得七荤八素的,全身骨头痛得像要散了开来,然后……一个女人救了他--
呜呜呜!原来这就是他噩梦的根源,那个救他的女人,就是十年前吓得他魂飞魄散的小魔女--朱巧巧。她……他记起来,她又向他求婚,老天!你这个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了。
而且小姑娘还真的听了他的玩笑话去存了九百多万,只待一千万的目标达成,小魔女就准备穿起白纱嫁给他了。
“那怎么可以?”他吓得一挺腰坐直身子。“唉哟!”右臂被这股猛然强大的力道一牵扯,巨痛立刻撕裂他的神经,疼得他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发生什么事啦?”朱朱刚从市场做完买卖回来,就听到房里传来可怕的哀嚎,吓得她来不及换下一身做生意的行头就急匆匆地跑上楼探视他。
噩梦中的娇声一下子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柳晏飞一时受不了刺激,脖子后仰硬生生地翻下了床铺,此等高难度的动作,在平时他做来是驾轻就熟,问题是现在非比寻常,一身伤的人最好懂得守本分,太过嚣张就会像这样他一摔下床就压着受伤的右臂,疼得他眉儿一皱,忍不住又大声哀叫起来。
“喂,男子汉大丈夫,跌个跤就叫成这样子,好像天要塌了,你羞不羞呀?”朱朱紧蹙双眉走过去扶他,这没用的家伙叫得她耳膜都快破了。
他含怒地眯起眼眸瞪她,十年不见,她比之从前又更加难缠了。
“什么叫跌个跤,我的手被你的阳台撞得可能骨折了,你知不知道?”
“不会吧?”她着急地拉起他的手仔细地检查着,忧心之情溢于言表。
“轻一点啦!”他的手疼得都快没知觉了,按照多年来无数受伤经验判断,就算没骨折,八成也伤到骨膜了。
“别叫这么大声,我带你去看医生就是了。”可能真的伤得很严重,昨天只是一点小红肿的伤,今儿个胀成一片青黑,叫朱朱看了好不心疼。
她忙走过去打开衣柜,想找件衣服给他,他昨天穿的那件又被她给剪破了,只可惜她屋里没男人的衣服,翻了半天,也只找出一件浴袍大概可以罩住他雄伟的身躯。
“没办法喽,你将就点儿吧!”她耸耸肩帮他套浴袍。
“你要我穿这样上街?”他不敢置信地拉着身上粉红色的浴袍,一抬眼,才发现--“拜托!你……你准备穿着……呃……带我上医院?”他知道现在流行内衣外穿,可是在牛仔裤、T恤外再罩上魔术胸买和性感内裤,而且不是穿一件,而是罩了两三件,这……别说上医院了,他连门都不敢出啊!
“喔!差点忘了,这些样本还可以卖钱呢!得赶快收好才行。”她两三下脱掉身上的胸罩、内裤,还仔仔细细地拂拭了几下,再小心收进衣柜里,好像对待珍贵宝物似地宝贝着它们。
她真的变了好多,再也看不到当年长发披肩、身着华衣、浑然不识愁滋味的大小姐模样了。抢眼、独立、自主的新都会女性才是现在的朱巧巧,而恁大的转变竟全是为了他。
柳晏飞不觉有些烦躁,他不喜欢这样、且强烈地反感,她付出了太多,反而变成一股压力,困住了他向来无拘无束、自在飞翔的心。
“我走了。”他冷冷地说,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变得不像自己,而过于激烈的改变叫他一时无所适从。
“咦?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朱朱只是坐在床沿边淡淡地问。她没有追上去。
她也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疑聚,漫长的时光终究造成了阻碍,其实当年他们就没有深刻地了解过,相爱容易相处难,如果她还想保住这段天赐的良缘,重新开始、重新交往是避免不了的。
不急!十年都等了,难道还急在这一时,倘若她和柳晏飞真有缘,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然后,从那时候起,他们要再一次相遇、认识、交往、了解彼此,迷情幻梦是无法过一辈子的,占卜更不可能决定人生。假设重新开始,她仍确定爱他,这份情她自会掌握,不会任它飘逝的。
“没……”他摇摇头,一句“再见”吐不出口,默然地走出她家门,为她的放他离去松了一口气,总算摆脱她了。但……为什么?心底这浓浓稠稠的不适感所为何来?
漫步在这山间小道,他一边走、一边想,期间还不忘发出讯号通知附近的“神偷门”门人过来接应掌门。
“哈罗,大哥,昨晚夜宿美人窝有没有努力用功造人?”那求救烟火在空中都尚未熄灭,一个意气昂扬的调侃声就在柳晏飞耳畔响起了。
“逐风过来,我受伤了,你帮我看看。”柳晏飞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反正他这三弟跟老爹一样风流,他说话要不带点儿颜色就不是柳逐风了,白痴才会认真去回答他的话,听多了怕耳朵生茧。
“原来鼎鼎有名的‘绅士怪盗’其能力只有这么一点,连个保全公司总经理都对付不了,真够丢脸了。”一听这个刻薄的声音就知道是柳家老二,柳追云登场了。“我说大哥,你要不要上祠堂对着柳家的列祖列宗切腹谢罪?看在咱们同一个父亲份上,我可以考虑委屈一下为你落首。”
没办法,柳家的大家长太风流了,现今登记有案的子女有四人,而且全都同父异母,这老二柳追云生平唯一乐趣就是和柳晏飞作对,只要能捉到老大哥的错处,他可以不择手段,什么恶毒的言语、阴险的方法都使得出来。
柳晏飞早习惯了,“情”之一字对于柳氏中人,比之粪土还不如,一思及此他不由想起朱巧巧,那可爱又可恨的怪奇小魔女,她那满腔的热血热情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追云,你去摸摸蒋森严的底,小心点儿,我怀疑他也是四大门将的后人之一,最有可能的身分是首领‘青龙’。”对付二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漠视他的挑衅,直接派下最艰难的任务,叫他忙得没办法找人麻烦。
“蒋森严是‘青龙’。”这消息太突然了,柳追云、柳逐风一下子全愣住了。
“只是猜测。”柳晏飞淡然回答,挽起袖子,将受伤的右臂伸到三弟逐风面前。“快帮我包扎。”又道:“顺便查查蒋森严的妻子储未央的身世来历,也许从她下手,会比较容易接近蒋森严。”
“蒋森严结婚了。”柳追云再次惊叫,口里虽然不服,心底却不由佩服这位老板着一张没表情的扑克脸,却高深莫测的大哥。但大哥也是这一点最讨厌,无情无欲的教人永远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怎么挑衅都不会生气,到底是不是人啊?
柳晏飞漠然点头。“你快去调查吧!记得多带点人手,以防不时之需。”
柳追云瞪了他一会儿,从三弟逐风紧皱的眉头,看得出大哥伤得不轻,可是他不仅吭都不吭一声,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真是妖怪一个,教人忍不住想惹他生气。
“我又不是没用的‘绅士怪盗’。”他边讽刺道,边执行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