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你的脚看样子被扭着了。”惊讶着武京那轻飘飘的体重,感觉到他衣服下几乎毫无肌肉的触感,同时一丝丝的疑惑升起,好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也有一个人在自已的怀中般,淡淡清新的味道,皮肤的感触,如此强烈的熟悉感。到底曾经有过谁在我的生命中,却完全被抹杀了。
幽静的月色,寂寞的石子路上,二个重叠的影子静静的移动着。
看着武京的脚,飘盛无法置信,无数的新伤旧伤布满了他整个脚,轻轻的用药水拭着已经肿起的脚踝,飘盛突然发现一道咬痕,微微开裂的伤口,翻出一丝丝的肉,血慢慢的渗出,分明是刚被咬不久。
“这是怎么回事?”轻轻抓着武京的脚包扎着,飘盛感觉武京脚一抖。
“没什么回事。”武京漫不在乎的说着。
“为什么?”飘盛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眉头越皱越深,摸着武京已经开始有点变形的关节,飘盛已经猜到武京身有疾病。
“不为什么?”武京的心开始慌了,秘密是不是被发现了。自己是不是被暴露了。
放开了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飘盛站了起来,目光深沉地说:“你有痹症(现称为类风湿)。”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分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快乐还是忧伤,武京突然从心里升起了预感,他是不是开始怀疑起我了。武京害怕了,一股风雨欲满楼的感觉正慢慢占满自己的心。
第二十章
跟随武京的那个夜里,站在曾经的轩文阁的门口,在一片悠然中,飘盛恍惚一瞬间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温柔的看着自己,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只是武京的背影。飘盛突然感觉他的七年碎片般的记忆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却被人毫不提起。
回想着父母告诉他的从十岁到十六岁的日子毫无破绽,却叫让自己有几分的奇怪。第二天上早,飘盛来到了那个已经废弃多年的庭院,站在庭院中,四周环望着,太陌生了,只有十岁前那模模糊糊是似而非的印象,夏日金黄色得泛白的阳光灿烂地洒下来,只映得那绿草小花乱石朽木灼灼逼人,让飘盛想不起过去,也无法想象昨晚那如梦幻的一幕。眯着眼,望着不远的废墟耸立着,飘盛却突然感觉奇怪,既然已经烧了那么久,为什么家人不将这里重新进行整理修建,却让这大片之地遗弃荒芜,实在非常的奇怪。琢磨着飘盛转身想要离开这里,但门外经过的二个丫环的谈笑声,却让他又惊又奇。
“死丫头,再乱嚼舌根,小心夜里将你关在这里。”
“怕什么,我家里后面的田地比那园子大多了。快说,你是不是对隔壁的那个阿牛有意思。”
“去,去,乱说什么。谁……谁对谁动心。你不怕,要知道这个园子……”声音低下了,但飘盛还是听到了那个词:闹鬼。
“不……不……会……吧……闹。”声音突然变大。
“别说,别说那个字。这可是柴房的阿伯昨天路上给我讲的,怕。”
柴房的阿伯,走出了院子,望着那小碎石路上映照着纤纤细柳随风舞动,被人走过千百次磨得发亮的石子闪烁着点点白光,少女活泼而清脆的对话渐渐远去,转过身飘盛决定去柴房。
柴房在陈府的厨房不远处,一走进便见老者坐在绿荫下的凉椅上抽着旱烟。
“阿伯。”飘盛试探着轻声的叫着老者。
老人满脸的疑惑抬着头从上到下打量着飘盛:“你是?”
“阿伯,我是听说你知道很多故事,所以今天特来听教。”飘盛自动将不远处的矮凳搬过来,坐在阿伯的身边。
想是阿伯是个好讲故事的人,听说有人喜欢听他讲故事,顿时喜笑颜开,重重的咂了二口烟,便天南地北,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这一讲便是半晌,一直飘盛都面带着笑声听着,终于阿伯停下了口,从边上拿起了水杯大口的喝着。
像是无意闲谈般,飘盛问着:“听说阿伯知道关于陈府闹鬼的故事。”
抹了抹嘴上的口水,阿伯嘿嘿笑了二声:“谁说的,我可不知什么闹鬼的故事,这青天白日,安居享福,何来鬼。”
“哦,那我为什么听说陈府里那个废墟曾经闹过鬼。”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老者。
“咦,有这种事。我怎么都不知道,没有。没有。” 老人摇着手。
“哦,那多半是我听错了。那阿伯,我先走了。”飘盛看着眼前的老人表情十分的正常,毫无心虚的感觉,笑了笑,想是自己听错了。便站了起来告辞。
“喂,小伙子。”老人叫起来,飘盛转过身看着绿荫下的老人正慢慢的站起来,说着:“小伙子,这世上本不闹鬼,闹鬼的只是人心。”
“谢谢阿伯了。”拱了个手,飘盛转身离开。
看着远处的人影离开了,老人笑呵呵的又坐回了凉椅。悠哉哉的坐着吸烟,直到听到脚步声,蹭的一下坐起,看着远处端饭而来的丫环。
“阿伯,看来今天你没有乱跑,也没有乱说话吧。”
“没有,没有。今天绝对没有,闺女,你答应给我带着烟草在哪里?”
虽然没有在阿伯那里听到什么,飘盛还是旁敲侧击的问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当自己问道为什么将那片院子空起,而不将轩文阁在那里重建时,母亲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不自然,敷衍的说着算命说那里风水不好,对你有影响,所以才在陈府重新看风水找了块新地方,重新建了一座。再听到飘盛说据传那里曾闹鬼时,母亲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后又马上恢复正常,斥责飘盛听些光怪离奇之说。
看着母亲强烈的反映,飘盛只得笑颜的解说。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
武京偷偷的看着边上坐着却神飞魂飘的飘盛胜是感觉奇怪,自从那一晚之后,武京都下意识的躲着飘盛,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做的心理,却无法阻止自己如此而为。而飘盛像是不知道般,只是做着自己的事,但却总是若有所思。偶尔,会发现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让武京又惊又诧。
坐在椅边,武京混身不自在,虽是飘盛来找自己,却一句话都不说,二眼无神的看着杯子。
“陈少爷,不知有何事。”武京终于还是询问道。
像是反应过来,飘盛哦了一声,拿出了一个布包放在了武京的面前:“来,这是给你的。”
疑惑的看了一眼飘盛,武京慢慢的将布包找开,里面俨然包着四个药包。
“那天,我就发现你身有痹症,这种病看似不伤性命,但长期下来,必会导至四肢不遂,影响行动,重者还影响……”看着飘盛满脸的关怀,听着他仔细的嘱咐着平时需要如何注意饮食,注意休息,保持心情的平和等等。武京心温暧了,像是期待很久的风吹过了草原,带来了绿草和花幸福的味道,武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喂,阿泥你怎么了?”看着不语的武京,飘盛问道。
“哦,我……谢谢了。”说不出自己的感动,人世间二十多载,而飘盛是唯一活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无论他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我们,还说这些干什么。对了阿泥,你相信鬼吗?”突然飘盛问道。
武京吓了一跳,猛得抬起了头,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飘盛,声音微颤的问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