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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启芳道:“那么,把房子给我!”

  曾杰倦了:“那你去告吧,看能判你多少。想把我从我自己的家里赶出去,你不觉得过份吗?”

  申启芳笑:“那好,我带凌晨走。”

  曾杰愣了愣:“好啊,请便!”



  然后笑了:“我差点以为你来这儿一点好事都没有呢。”

  然后扬声:“凌晨凌晨,快来,你妈妈要带你走,你从此脱离苦海了!”

  申启芳又气又恨,站起来指住曾杰:“我一定会要你好看!”

  曾杰轻轻扯扯自己的脸皮:“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我已经算是相当好看了。”

  申启芳顿足而去。

  凌晨站在门口,连说一声“我不要跟她走”的机会都没有,申女士根本没想过真的要带凌晨走。



  曾杰回头看见凌晨,有一点尴尬,半晌道:“我只是不想受她要胁。”

  凌晨微笑:“可是,如果她真的来要我,你是不可能留下我的,是吗?”

  曾杰低声道:“她是你妈妈。”

  凌晨冷笑:“她能算个母亲?”

  曾杰问:“你愿意留下来吗?”

  凌晨冷笑:“我的意见有用吗?”

  曾杰沉默一会儿:“如果你愿意留下来……”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曾杰苦笑,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不驯呢?越来越无礼了。

  凌晨回到屋里,也不开灯。

  很早很早以前,在他记忆里似乎也曾有过温暖的家。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凌晨似乎曾偎依在妈妈怀里说:“妈妈,我长大一定会孝顺你。”

  那么纯洁天真的灵魂。

  人,是否都曾拥有那样美丽的灵魂,那样美丽的肉体,然后在人世间,一双手脚,一颗心,行于风霜荆棘路上,不知是什么样的折磨,让一个白雪公主般的孩子成了自私冷漠无情歹毒的人。

  上帝把白雪雪的灵魂扔下尘世,再打捞起来时,只见到一只乌黑流脓的蛤蟆。于是统统扔到地狱去:烧,统统烧干净。

  凌晨抱着膝,埋头缩成一团,在黑暗中微笑。

  十九 天堂那么近

  曾杰打开灯,看到床角缩着的一个小人,脸上挂着一个诡异的微笑。

  灯亮了,那个小人微微瑟缩一下,把整张脸都埋到手臂里去。

  曾杰忍不住过去抱住那个小人:“不要紧的凌晨,我会保护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放心!”

  凌晨忽然抬起头,笑了。这个变态许诺给他未来,许诺给他他母亲都不能给的一切。

  凌晨微笑,慢慢松开身子,半倚在曾杰身上,仰着头,用凄凉美丽的眼睛撩拨曾杰的灵魂,他说:“来,做你想做的事吧。”

  曾杰愣了。

  凌晨笑:“忽然之间,我想试试那种事,是不是象你说得那么快乐。”

  曾杰表情复杂,半晌道:“现在不是时候。”

  凌晨道:“别太贪婪,你是永远得不到我的灵魂的,太贪了,会两手空空。”

  曾杰已换了宽松的棉衣,凌晨的手从衣底下探进去,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曾杰的身体,轻轻扣在曾杰胸前。

  一刹那,曾杰身体里的欢娱,似一道闪电般从头到脚穿行而过,曾杰打个寒颤,不是冷,而是强烈的快感令他战栗。

  他搭在凌晨肩上的手不知不觉地收紧了,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欢娱,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凌晨笑,抬起手。

  曾杰忍不住抓住那只手:“别!”

  别走,别走,天哪,我看到天堂的门,不要抛弃我。

  凌晨用一种残忍的温柔与坚持,轻轻抽出他的手,可是一根手指又从曾杰的另一个乳头上划过去,然后他双手握在一起,用一种残酷的欣赏的态度看着曾杰的脸上欢喜与痛苦交织的表情。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那一种身体被抽空的感觉,那一种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如手中沙般流失的感觉,让曾杰差一点就呻吟出来,他说:“哦,天!”

  哦,我的天。

  天堂就在眼前,可是上帝却冷冷地笑着松开双手。

  他已经渴了许多年,许多年,许多年,现在,面前是无穷无尽的淡水湖,只有一双稚嫩的手挡着他,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好吧,凌晨,你要我做什么?”

  凌晨微笑:“不,曾杰,你要什么?”

  曾杰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凌晨在床上跪坐起来,面对曾杰,仰起头,一种思索的表情,在思索的过程中,这个美丽的少年,轻轻舔着嘴唇,然后一排整齐的牙齿轻轻咬在粉红的唇上。

  他在想什么?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凌晨笑了,嘴唇从牙齿闪弹出去,看那有一点苍白的唇慢慢充血,变得更加鲜红,曾杰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天哪,他会喷出血来的。

  曾杰差点想跪下去摩拜那个半神,对他来说,凌晨是个半神,可以掌控他生命中的欢乐与痛苦,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去抚摸那个神祗般的美丽面孔。

  可是,他的手仿佛怕渎神一样,只是从凌晨面孔上方的空气里掠过,并不敢真的触碰他的欢乐之神。

  曾杰痛苦得全身颤抖:“不,我不能,我不能!”

  不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孩子最痛苦的时候侮辱他,是否会在他的灵魂里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痕,他可以不介意他受伤,可是他不要他恨他,他那样深爱这个孩子,不肯让他恨他。

  曾杰用尽全身力气,连额头都冒出汗,他叹息:“凌晨,我是真的爱你,所以现在不行。”

  凌晨微微变色:“你不想帮我?”

  曾杰呼出一口气:“你想我做什么?”

  凌晨道:“把我留下。”

  曾杰点点头。

  凌晨道:“不论如何,把我留下,我会报答你!”

  曾杰慢慢地,坚定地点头。

  这个孩子不知道他在曾杰的生命中有多么重要,他根本不需要伸手撩拨曾杰,甚至,即使他要走,曾杰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留住他。

  凌晨说要留下来,曾杰就更不会情急,他希望能把凌晨留在身边很久很久很久,能留多久留多久。

  亲爱的宝贝,永不永不要离开我。

  二十 绑架

  凌晨穿着白毛衣黑裤子,与同学一起走出校门,白毛衣其实不是他的口味,凌晨一直怀疑这种白色羊绒的麻花辫毛衣是女人穿的,可是看那尺码标识又是男装,无可奈何地穿上身,在镜子里面发现自己整个人差点没发出淡淡光辉,这种可怕的衣服,怎么穿得出去?可是,老板的意思又势必不能拒绝。凌晨只得尽快地把白毛衣弄脏,好在那种雪雪白的衣服,一沾书桌,立刻一道子黑灰,更不用提凌晨拿衣袖来擦桌子。

  可是,穿着脏脏的白毛衣的凌晨依旧有一种沦落的美,全部的女生都会在凌晨说话时屏息并收腹挺胸。

  凌晨深以为耻。

  申启芳看着自己漂亮的儿子,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失职,她不是个好妈妈,那已不必论述。她确实喜欢自己的儿子,只是她更爱自己。

  申启芳迎上去:“晨晨!”

  凌晨如见蛇蝎,一双大眼睛立刻警惕而惊恐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申启芳一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然后是恼羞成怒。

  她一张脸已铁青,凌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不要他的同学看见自己的母亲撒泼,他才不介意再给申启芳一记耳光,可是这种事不能让自己的同学看到。

  申启芳追赶上来:“凌晨!”

  凌晨走得更快,差点就要跑了,差点同迎过来的一个年轻人撞上,凌晨侧身,却被那年轻人伸手一推,差点摔倒,他踉跄到道边,道边缓缓开过来的一辆车里钻出一中年人,一把抓住凌晨的领子,将凌晨塞进车里,凌晨刚要挣扎,那年轻人已堵在门口,将他往里一推,然后坐在他身边,另外一边,是申启芳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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