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够格接受我的嘲笑。”傲慢的嘴角斜勾,狂妄如高踞庙脊上的狻猊。
“你……一见势不如人,又想起他一呼百诺的威风,她忍下气,改弦易辙的换上一张讨好的嘴脸,“呃!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一点小小的误会,我请你喝杯酒,咱们好好聊一聊。”
南宫焰冷冷的说:“不必。”等级不同。
她咬了咬牙,又是一副媚得快酥骨的模样。“哎呀!就一杯酒嘛!良宵还长得很,就你和我两个人,我们能做的事可多呢!你说是不是?”
向如虹使出惯用在男人身上的伎俩,眼波一挑、语句轻佻,看似无意却有意地撩开深V领口,玉肩微裸的露出饱满雪峰。
通常只要她身一弯,两眼发直的下流胚子就会像丢了魂似的,口角流涎的跟在她身后,恶虎一般地只想把她吃干抹净,连一点渣渣也不留下。
因此她沿用老手法想引诱眼前的冷厉男子上钩,雕塑完美的曲线可是她最有利的武器,攻无不克的掳获昂藏男儿心,让他们为她着迷。
可是当她意图接近全身散发冷意的肌肉男时,竟意外地扑了个空,他不知何时移动双脚,让重心集中在上半身的她因依偎不成而差点跌跤,踉跄了两下才站稳脚步。
这让她更加不服气了,激起她前所未有的好胜心,视同挑战地不肯示弱,要他如同其他男人一样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南宫焰讥诮的一哼。“要卖骚到别处去,我对一身假货的女人不感兴趣。”不小心捏爆水袋可是很麻烦的事。
她气结,脸黑了一半。“你就这么不解风情吗?我都挑明了要让你为所欲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荣幸与我共度火热的一夜。”
“你一定没有朋友,就算有也不交心。”南宫焰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什么意思?”眼眯了一下。
“小露只是醉了,并非不省人事,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不至于听不见,而你像个送往迎来的阻街女郎,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男朋友,换成是你,这种自私自利、寡廉鲜耻的朋友你敢要吗?”
手臂环着的人儿微微一僵,黑发覆面瞧不见神情,醺然的酒气虽浓,但足下并末颠簸,可见她是清醒的,醉得还不算严重。
只不过她在逃避,逃避夜的森冷、暗的恐惧,怕黑的毛病又在夜幕中慢慢苏醒,即使一闪一闪的灯光带来些微安慰,她仍控制不了由心中衍生的惧意。
“呵呵……露露晓得我的个性,她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向如虹抚着唇轻笑,纤白的指头妖艳漾彩。“反倒是你,真的是露露的男朋友吗?”
她在吃味。
为她,也为他。
从她初识人事后,所遇到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是贪图她的美色,就是只要她的身体,从没人肯真心地与她交往
久而久之,她对男人的印象也越来越糟,稍有成就的早有妻室;长相尚可者风流成性;两者皆备且未有婚约在身的,通常眼高于顶,不把人当人看,只会跟她玩玩而不会当真。
她在男人堆中打滚多年,见多了自然心寒,从未迷恋其中一人,他们在她眼中全是一个样子,没有一丝特别。
而面前的他,目光如炬,神色慑人,一身剪裁得宜的服饰价值不菲,再加上一卡千万、采会口贝制的“乱”PUB店长对他诚惶诚恐的恭敬样,肯定绝非泛泛之辈,身家背景必定相当出色。
这样的男人喜欢的居然不是美艳绝伦的她,反而对极其冷性的小助理眼露柔情,这叫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怎能平衡……她才是男人眼中美丽的维纳斯!
“这还需要证明吗?瞧她像只温驯的猫儿窝在我怀里,你就该知道我所言不假。”他低头亲吻黑亮发丝,笑睨气得脸全黑的女人。
南宫焰的神情仿彿拥有全世界般满足得意,任谁也抢不走他此时的自信。
“那是她醉了,没力气摆脱你。”向如虹的声音很高,无法接受他的说词。
他眉一挑,将人拦腰抱起。“随你去编排,醉了更好,方便我下手摧花。”
一声轻慨的叹息声淡似微风,几不可闻。
“无耻。”她一啐。
“多谢赞美。”抱着人,他还能优雅地行英式宫庭礼。“麻烦你让让,我要带着我的女人去体验天堂的滋味,喔!对了,恕不招待。”
向如虹根本阻止不了目空一切的大男人,人家只用冷冽的眼神一扫,她便浑身发冷地僵在当场,说不上来的压力压得她胸闷,屏息难吐。
用力一瞪是她唯一能做的动作,即使她很想冲上去咬住他的脖子,但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而已,所有的冲动在接触到那双冷得骇人的瞳眸时化为乌有。
毫无理由的,他令人感到害怕,温柔与阴狠并存,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菩萨还是恶鬼?
“找到了,我找到梦影,她的梦之国度并未毁灭,仍在运行。”
背光的灯柱下,一道火红的身影慢慢走出阴暗处,对着渐渐隐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血染成的红花,萍踪无影划开生死线,血的影子终究是一场幻,街灯照出的婀娜身段,匆地一闪,消失在夜幕之中。
几秒后,一道清甜的少女嗓音响起,“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觉得我这句成语用得好不好?”快快快,给她赞美。
不耐烦的女音冷哼一声。“猎人的子弹在手,火烤黄雀应该是一道不错的料理。”
“喔?那你看我是黄雀还是猎人。”基本上她偏好当只自由自在的鸟儿,灵巧地穿梭林间。
“你喔——”声音停顿三秒,然后才由鼻孔喷出气,是正长不大的小鬼。”哪里有戏看就往哪里钻!
“哇!哇!哇!色姊姊,你怎么叫人家小鬼,我十七岁、十七岁了耶!在古代可是三个孩子的妈呢!”戴着白色呢帽的女孩哇哇大叫,蹦蹦跳地像只青蛙。
“再叫我色姊姊,我就把你的头发全剪光,理成大光头。”含恨的声音低冷危险。
“好嘛,好嘛!艳色姊姊,只差一个字干么计较那么多……”她小声的咕哝。
“是吗?小玉西瓜。”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雪白帽子匆地往上跳,帽下的粉嫩小脸纠成一团。“厚!你上辈子是巫婆,刻薄又毒辣。”明知道人家最讨厌那个很俗的小名,还故意刺激她。
“不,我上辈子是你的丫鬟。”所以才任其使唤。
咧嘴一笑的龙涵玉好不开心,很不温柔地拍拍“丫鬟”的手背。
认命的西门艳色冷着面,无语遥视星空。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过“乱”pub,矮个子的女孩笑嘻嘻地哼着原住民歌谣,对满脸阴沉的美女投以意会一眼,淘气的杏眸抹上异彩。
她最喜欢热闹了,越热闹越好,人多气就浊,混水好摸鱼……呃!不对,听起来好像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小魔星!
小女孩笑了,天真又无邪,如纯洁的银白色雪地,找不到半丝杂质。
第五章
醉了会不会作梦?
是醉得不够沉,还是已经醉到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头重脚轻似在大海中漂浮,随着波涛起伏不定,耳边还传来规律的鼓声。
她又进入别人的梦吗?写实的蓝色墙壁,闪着银光的水晶风铃,蔓生植物由阳台爬进窗棂,一朵朵漾着甜香的小黄花随风摇晃。
周围没有吵杂声,没有恐怖的叫声,没有四肢抽长、球型的怪物,没有哀哀哭嚎的受害者,四周的静谧祥和令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