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抱了个矮炉盆出来到大厅,一看从门口走进来的人,我那个叹气啊……
皇上!今儿个是过年啊!您老怎么连过年这一顿都不放过还来蹭饭啊???
第十章
「痛死我啦!辜英!我要杀了你!」老婆吼著。
他从开始阵痛就一直重复这句话。
我握著他的手,一直帮他擦著不停冒出的大汗。
「好好!等你把宝宝生下来了,要怎么杀都随你,喔,宝贝!」
「宝贝个头!啊——痛死人啦!」
我急死啦!师父和师祖两个人在旁边嗑瓜子喝茶聊天,一点也不担心我老婆的死活!
「师父!师祖!我老婆快痛挂了!孩子怎么生啊?!太师祖他老人家不是说要来嘛?!他人到底上哪儿去啦?!」我急的发怒啊,也吼了两位老人家。
「他说会来就会来,该到的时候就会到,我看应该还没吧!」师祖没所谓地说。
「啊———痛啊——我要杀了你辜英!!!」老婆又在哀嚎。
师父可能有些看不下去,便对师祖说:「我看就拿把小剖刀切开肚皮,把娃儿接生出来行了,难道一定得等师祖来?」
「我也想照你说的这样干啊,可他老人家说要教我们怎么接生,可能他有更好的办法吧!就等等吧,无妨!反正小兴兴才痛了一个时辰,离真正要生还远著呢,我想再过一会儿,师父就会出现啦!不急。」
师祖没事人儿似的,真把我气坏了!(作者桃:怀孕的又不是他,他当然没事啊……)
我恨!我当初为什么就是摸不懂草药与易容术!要是我能把他们都精通的医理药理都精通了,如今是不是就不会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跳脚,而能亲自解除老婆的疼痛?
小三从外头冲进来,高喊著:「来了!来了!」
我高兴啊!站起来往卧房门一看!
不是太师祖来了嘛?可哪有什么人影啊?
「谁来了?」
「奇王爷和左相,在大厅。」
「这么晚?都快戌时了!他们来干嘛?」宋皇帝在我这儿自称奇王爷。
这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我都不在乎了!我现在担心老婆的生产都来不及了,哪有那个心思去应付宋皇帝啊!
「大哥开始阵痛,我就赶快去找二哥想通知他,谁知道二哥去了左相府。我连忙又去左相府,刚好奇王爷也在左相府作客,我想左相与奇王爷都常跑我们家,他们也知道大哥的状况,所以当著他们的面说了,他们便决定要来关心一下的……」
我那个气啊!臭小三!
「你大哥又不是什么珍禽异兽!你当他生孩子是杂耍给人看的啊?!出去!你给我出去招待客人!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看我发威,小三好像也发现他自己做了件不大应该的事。脸上浮出愧色,真诚地说道:「对不起!我当时没考虑太多。我现在就去前面招呼客人。真的对不起,辜英。」
看他这么郑重地道歉,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气过头了而迁怒于他,连忙也软了声调:「对不起,小三!我是急疯了!你大哥痛得要命,我太师祖又还没来,对你说了重话,对不起!」
「不不!你说的对!是我不好!」小三挠挠头。
「是我急疯了……」
「啊——痛死我啦!你们两够了!我都快痛死了!你们还有心情……啊——!痛痛痛……」他脸色发白,满身大汗!
老婆躺在床上死捏著我的手,我也痛啊!呜……
「死老头!你怎么还不来!!!」我怒喊!
「臭小子!你有胆啊敢叫我死老头?!我看我还是走好了!」太师祖一脚踏入房门就听见我那么叫他。
总算来了!可怎么我每次背后说人都会被人抓到啊?倒霉……
「别走!我最爱的太师祖!快来!」
「怎么你最爱的不是我嘛?!」老婆怒吼。
「当然是你啦!老婆!我才不会爱上别人呢!」我柔情地安抚老婆。
「师父!」师祖他老人家还坐在那儿嗑瓜子跟太师祖摆摆手打招呼。
「那你刚才说最爱我是骗我的啊?」太师祖开始发小孩子脾气了。
呜……这我该怎么回答啊?!谁来教教我!
「师祖!初次见面!徒孙是无色,给师祖请安了!我想学师祖的功夫!」恶啊!我五十六岁的师父正在撒娇耶……
偏偏小孩子太师祖吃他那套:「乖!瞧你多懂人情事故啊!师祖这不就来教你了嘛!」
天!我们一门就只我一个正常人嘛?
「痛死我啦!辜英!我要杀了你!!!!」老婆越喊越大声。
太师祖笑起来满脸皱纹地问:「小兴他痛多久啦?」
「一个时辰有了。」师祖倒了杯茶递给太师祖。
「嗯,还不够……」太师祖喝了茶说。
「那我再泡久一点。」师父谄媚著说。
「我是说小兴的阵痛,再让他痛两个时辰。阿英啊,你去烧热水。」
「热水烧著热著呢。」从过年至今已经正月十一了,我听了小朱的话,没敢让盥洗房里烧热水的火熄灭,到现在整整温了十二天火苗了。
「准备个大盆儿,给刚出世的小孩洗洗用的……,剪刀、炭火盆、毛巾、被毯都去准备来。」
「好!」小三答道。他刚才没出去,这下倒在这儿帮得上忙。真是感谢他!
「小三!谢谢你!」我诚心地说。
「谢什么?!我们一家人呢!」他跟我笑笑就去张罗那些东西。
这时,师祖才站了起来。
「师父,你说要教我们如何接生,现在要不要先说说,免的等会儿我们大伙儿手忙脚乱?」师祖看了眼老婆问太师祖。
「喔……阿英啊!你出去!」太师祖说。
「为什么要我出去?」我不满!是我老婆要生耶!
「你那么宝贝你老婆,我怕你听了会晕。」
「我保证不会!」我保证得口沫横飞!
「不会?那我可说啦……就是拿只易容用的小剖刀往肚皮上轻轻一划,把小孩接生出来后缝合……」
除了太师祖,房里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黑线……
这不是太师祖还没来之前,师父师祖提出的方法嘛?我晕!
老婆还是痛得大呼大叫,一直气愤地吵著要杀掉我……
其它人准备必须的用具。两个时辰后,刀、剪刀、针,这些会往老婆身上招呼的用具都用酒泡过、用火烤著。
时辰一到,太师祖在老婆周身大穴上施针,一边叫师祖下刀,还要师父与我拿著布巾在一旁准备。
师祖一刀划下,本以为老婆会血流如注,但并没有,血像是凝在被划开的肚皮上,真是神奇!是师祖的刀法好?或是太师祖的扎针奏效?我不懂,所以不知。
「阿英来抱孩子!」太师祖肃穆地说。
老婆睁著眼看著太师祖从他肚子里取出一个囊袋,袋中充满羊水,我们的孩子正在里头踉著手脚。
我用巾毯抱过囊袋,太师父一剪刀剪下老婆与囊袋间相连的脐带,一手俐落地打上结、抹上了药。
「无色立即给小兴缝合肚皮。」太师祖吩咐。
「征儿来划开囊袋。」
囊袋一破,羊水四溢,太师祖快速地拨开囊袋。
我看见我的孩子,他奋力地动著四肢想吸进第一口气。我满怀的感动,不禁跟著用力吸气。
瞬间……
震天动地的婴孩哭声响遍四下!
甲戌年正月十二日子时一刻,胡严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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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哪儿来的哭声?
好吵啊……不要哭了啦……这样很难睡耶……
嗯……脚边有人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