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请你不要说出去。”苏轼难得用着哀求的语气说话。
  “行,我不说,不过你这次考试得赢我,这就是条件。”胜利的表情,无畏无惧。
  巫湘打这念头很久了,每次考试她总觉倍感压力,时常第二名的苏轼就紧逼在后,可却没有一次超越她,害她老是以几分之差险胜,赢得惊险,事后察觉,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所以,她这次定要两人公公正正的比一次,然后打败对方,胜得理所当然。
  “好,我答应你。”眉尖跳了一跳,苏轼硬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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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仁杰只要眼睛一闭上,就会忆起那天下午的可怕景象,苏轼的脸放得好大、舌头伸得好长,舔得他满头、满脸的口水,同时也堵得他不能呼吸。
  呜呜,好可怕……我一定会被他堵死的,呜呜,快死掉了啦……
  余仁杰猛的直起身体,这才知晓他又做恶梦了,这几天他总是睡不好,一想到苏轼用那种恶作剧愚弄他,心情顿时就难过起来,他想直截了当的请苏轼以后别再这样,可惜就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而且,从那天之后,他们也没有时间和机会碰到面。
  所以,余仁杰愈发认为苏轼是在愚弄他,除了课堂上见到面外,余仁杰每次一蓄积一点小勇气去找他,每每他都是陪着上次的那位女学生一起在图书馆用功,后来,余仁杰认出了那女学生是巫湘、是全校的高材生之一,两人用功的景象是多么的契合,分明就是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如此,余仁杰也就不好意思前去打扰,只能在一旁默默祝福,希望他们未来考上理想学校,并祈祷苏轼再也不会戏弄他。
  又是余笨蛋,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每次在图书馆瞄到他,以为是有事找,结果,没想到那家伙瞟我一眼就走,害我都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鉴于上次吓到了余仁杰,苏轼便不敢再冒然前去询问,只是瞅着他那落寞的身影转身离去,内心的烦躁是一次强过一次,但是,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力念书,然后赢过巫湘,不然让这个巫女一疯起来,到处放话还得了。
  不行不行,没时间烦了,读书读书!
  翻过下一页,苏轼埋头苦干,恨不得把书中内容,一字不漏的全刻进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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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那天,天气出奇的坏,一大早就阴雨绵绵,像极了苏轼的心情,沉重又阴郁。雨衣果然缺点不少,苏轼到校时,两只鞋子都是湿的,幸好神奇合作社里有专门卖给住宿生的拖鞋,买了一双换上,两只脚丫舒爽了不少。
  考试开始前,巫湘睨了苏轼一眼,摆明了是挑衅加警告,要是平常,苏轼才不吃这一套,可今天他却得战战兢兢的写考卷。第二节考数学,拿到考卷的那一刻,苏轼眉头略略皱了一皱、眼神闪了一闪,默默的作答,期末考后,接着的是联校模拟考,等到又考数学时,苏轼这次却扬起薄薄的笑,他是第一个交卷的,带着洒脱离场。
  连续考了四天,三年级学生被折磨得不成人彤,都快考焦了,所以,结业式一结束,寒似正式来临,学生们全都像是出了笼的鸟儿,不知躲到哪去消遥了,而当天晚上,苏轼是骑着他的摩拖车直奔某处。
  余仁杰正在改着这次全校考的数学考卷,他对着某一张考卷瞪着,这张他已经改了一个多小时了,可他仍迟迟无法打分数,答案并不是没写,而是每个答案都错,不禁眉尖的结越卷越大,所以,他从另一份考卷里抽出那张相同的名字,仍然无法给分。
  我不相信,这根本不可能呀!零分,苏轼的期末考零分、模拟考也零分,不不,一定是我看错了,再改一次!
  啪!双手拍上桌面,余仁杰的整张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不可能的,这大概是别校混进来的,苏轼那么厉害,不会考零分的,这不是他的考卷,对对对,肯定是这样!
  就在余仁杰还在思索有无别的可能性时,门铃响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余仁杰一开门就看到苏轼。
  “苏轼!你来得正好……”
  “走吧!我们去夜游一下,好不容易考完放假了!”苏轼笑着说,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和煦,直把余仁杰看得一愣一愣。
  “啥?”还没消化完苏轼的话,余仁杰就被拉下楼、被塞了一顶安全帽。
  机车驰骋了许久,余仁杰在肚子闷了一堆话,不知该如何对苏轼说。
  苏轼为何突然跑来找我,还拉我去夜游?上次令人尴尬困窘的恶作剧,尚未令我完全遗忘,好想问原因,可是既然是恶作剧,还需要原因吗?应该不用吧……不过,刚才改的考卷就得问清楚才行……
  就在余仁杰思考得百转千回时,机车终于停了下来,横跨眼前的是一条宽阔大河,黑压压的水面映着粼粼艘光,河的两边全是蓝蓝绿绿的彩灯,人影络绎不绝,热闹中又带着夜里闲散的寂静,来来往往的人们细语不断,有的携家带眷牵着小狗漫步,有的看到吸引人的表演活动便驻足而望,甚至有些人坐在一边静听着悠扬音乐,不时有人将钱币投进表演者前的小桶子里。
  长长一条河,两岸尽是如此光景,看得余仁杰相当新鲜,夜风徐来,令人舒畅,想也知道这里是哪里,更别说还有竖在一旁的说明立牌。
  “好漂亮……”余仁杰由衷的感叹,这是他第一眼的印象,那璀璨的灯光把宽敞的河面点缀得华美不已,直把余仁杰的心神都吸引过去。
  “走吧!这里还有蛮多有趣的东西。”
  放好安全帽,苏轼领着余仁杰逛下去,一路上停停走走,还买了不少小点心吃。
  “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这里,搬来了也还没时间来这里……没想到会这么宽广……”
  “过年倒数时,这里更热闹,人山人海……”
  难得如此融洽,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余仁杰脑里的烦恼,暂时不知抛至哪儿,心情愉悦了起来。
  等走到了一个手工艺品的小摊位时,师傅正在现场示范美丽的晶体雕刻,只见电动雕刻刀转了转,一朵小巧白色玫瑰便成形,余仁杰看得是目不转睛,拉着苏轼讲起以前大学时他利用压克力做标本的事,这倒令苏轼受宠若惊,没想到余仁杰今晚的话说得是如此正常,大概是他太高兴的缘故。…
  苏轼转头看了一看,小小的摊位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压克力饰品,灯光一打,,亮晶晶的,有的可爱、有的美丽,于是他便随口一问:“你觉得哪个好看?”
  一听,余仁杰倒是很认真的研究起来,每个都拿起来细细观看,最后指了一个红色小瓢虫说道:“这个……”
  当苏轼拿起它付帐,到把瓢虫放在余仁杰的手心里,余仁杰都还在发呆,之后,余仁杰用有点发颤的语音说了无数次的谢谢,直到苏轼的耳朵都快长茧了,才被喝止。
  礼物,是礼物呢!
  从小到大,余仁杰收到的礼物屈指可数,一次是国小隔壁位子的小女生把一支断掉的铅笔送他,那时,他觉得她是全校最可爱的小公主。
  一次是国中时,放学回家遇上了本校不良少年与外校生在打群架,幸好那时双方已经打完了,各路人马躺得东倒西歪,路过的他,被某个人给拉住,那人说:“这送你。”然后把一支沾了血的蝴蝶刀交给他,余仁杰望着那个人飞快离去的身影,觉得他真是神气非凡,然后,那天他在警局待到晚上才由父亲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