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说的。」沃娜回问。
「这儿就麻烦黄大人了。」温亭劭说道,他得先去处理王娇的事。
黄起点头,示意他可先离去无妨。
温亭劭正要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惊叫,「小姐,小姐……快来人啊……」
温亭劭立刻走出去,就见蒲临抱着王娇坐在树荫下,他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小姐昏倒了。」蒲临慌张地说。
温亭劭蹲下身,瞧着王娇苍白的脸。「怎么会昏倒?」现在才五月天,天气没热到会让人昏厥,更何况她们还站在树荫下。
「不……不知道……」蒲临还是一脸张惶失措。
「我就说她看起来好像要昏倒的样子。」
不用回头,温亭劭也晓得谁在说话。
「走开。」沃娜蹲下身,要温亭劭挪到一边去,听到尖叫的第一时间,她也跟着走了出来。
「先让王姑娘到屋里歇息。」黄起建议。「我差人去请大夫。」
「不用大夫,她马上就会醒了。」沃娜从袖口拿出一瓶陶罐。
「这什么?」蒲临戒备地说。
沃娜肩上的飞鼠跳到地上,狂奔而去,沃娜拉开瓶口的塞子。「臭鼬的屁。」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闻到一股熏天的臭味。
「天啊……」黄起掩鼻后退。
蒲临尖叫一声后就捂住口鼻,温亭劭差点没当场臭昏过去,就算全京城的茅坑全满出来也没这么臭。
「啊……」王娇惊醒过来,呼出一声尖叫。
在这瞬间,树上掉下两只鸟,整个翻肚,如果不是因为太臭,温亭劭一定会笑出声,但他现在除了闭住呼吸外,其他多余的动作一律停止。
沃娜将塞子塞回瓶口,王娇捂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温亭劭站起身,发现一向跟在他身后的曹则不知何时已经飞到十尺外,这是他第一次只顾自己,叛离而去。
「什么东西这么臭?」堂里的衙差全跑了出来,一到外头发现更臭,连忙又缩回屋内。
「很臭吗?」沃娜故意扫了众人一眼。
温亭劭看着黄起顾不得失了形象,急忙跑走,他也很想如法炮制,但诸多原因让他留在原地,而其中最重要的是意志的较劲,他不想让沃娜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落荒而逃。
他知道她在整人,要叫醒王娇有各种方法,但她却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就证明她心存戏弄之心。
瞧着众人痛苦的表情让沃娜一阵窃喜,可惜身旁这男的还杵在原地,若是他也能落荒而逃就更完美了。
见王娇憋气憋的难受,温亭劭弯身低语一句「得罪了」之后抱起她,王娇剧烈地颤抖着,他抱着她往偏厅走去,快被熏昏的蒲临紧跟在后。
原本在一旁的黄起不知何时也已不见踪影,沃娜瞧着空荡荡的前院,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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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劭将王娇放在椅上,示意门外的长随去倒杯热茶过来。
王娇低垂着头,控制自己莫名的颤抖。「我……我不碍事。」
「小姐身体不适,我差人请大夫去。」
「不用,不用。」她抬起头,语气急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碍事,不碍事……」
「小姐来找温某……」他顿了下,双眼瞅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
「我……有点事……」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温亭劭耐心等她将话说完。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温亭劭打算逼问时,她小声地开了口,「我……我想我还是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没办法什么?」温亭劭追问。
「我没办法……」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小姐。」一旁的蒲临看不下去,决定代小姐发言。「小姐想把婚期延后。」
「为什么?」他皱下眉心。
王娇摇头。「对不起,我……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取消婚约。」
「小姐……」蒲临惊呼一声。
这意外的消息让温亭劭错愕。「在下不明白,婚期已定,媒人也已下聘……」
「对……对不起。」王娇再也无法忍受地想起身离开。
「能告诉在下原因吗?」温亭劭追问。
「请公子不要再追问了。」蒲临再次开口,她扶着小姐往门外走。
当两人跨出门槛时,王娇回头低语一句,「真的对不起。」
温亭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两人离开,从她们主仆口中是问不出话了,原因倒不急,他自然能上王府问清楚,他担心的是王娇心中恐怕有了意中人,因而才想取消婚事。
果真如此,事情就麻烦了。
他走出偏厅,招来曹则。「你跟着王姑娘回府,听听她们说了什么。」
曹则挑起眉心。「老爷吩咐过小的不能离开主子身边,再说现在公子随时会有危险……」
「我说过很多遍了,如果你要听他的,那就别跟着我了,回扬州去吧,他才是你的主子。」温亭劭冷淡地说着。
曹则没再多言,点了下头后,便悄悄的尾随王府的轿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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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刘泰?」沃娜在病恹恹的中年男子身边绕了一圈。
「姑娘可认得他?」堂上的黄起问道。
「不认得。」
「认得,认得的。」刘泰有气无力地说着。「之前我比较胖,这阵子瘦了,我吃不下东西。」他让妻子搀扶着,脸色黄白。
沃娜想了下。「好像有点印象,你生病了。」她打量他青黄的脸面,还有鼓胀的肚子。
「是……求……求姑娘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高抬贵手,又是高抬贵手,我好像听过这句话……」她想了下最后决定放弃。「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希望姑娘能解了他的蛊毒。」黄起出声解释,这女子花样多,性格又怪,如果能私下和解此事,也是美事一桩,若是与她硬碰,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
「我没给他下蛊。」她对着刘泰说道。「张嘴。」
「啊?」
「张嘴,听不懂吗?」
「是。」刘泰立即张嘴,想着她发了好心要救他。
沃娜皱下鼻子。「臭死了,几天没刷牙。」
「是邻居给的偏方,说大蒜能……」
「好了,别说话,张嘴。」沃娜将一个东西塞到他嘴中。「含着。」
「那是鸡蛋白吗?」黄起在一旁问道。
沃娜瞄他一眼。「你问题真多。」
「不可对大人无礼。」一名差役喝道。
「无礼无礼,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她冷哼一声。
「妳……」
「算了。」黄起对差役摇头,他不想多生是非。
「我给他含煮熟的鸭蛋。」她以手背拍了拍刘泰胀大的肚子。「等一下就知道他身体里有虫没有?」
黄起点头。「原来如此。」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她转头对黄起说道。「我只帮这一次,下次再有什么人说他中了蛊,我不会来了,又没深仇大恨,我给他下什么蛊?」
她示意刘泰将蛋吐在碗内。「看好了。」
堂上的六名差役也全凑过来。
「做什么!」她瞪他们一眼。「挤死了,都退一步。」她由袋内拿出一根银针,将针插入蛋白内。
她默数了五下后,再将银针拿出来,只见银针有一半全成了黑色。
堂上一片哗然。「有毒。」有人喊道。
沃娜不想碰刘泰唾液沾过的蛋,将之递给黄起。「拨开来瞧瞧,蛋黄还在就是没蛊,只是中了毒,蛋黄若是缺了角或是没了,就是有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