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气力回答他的话,双眼紧闭。
他将掌心贴在她背脊上。「放松,别生气。」他将一些真气送进她体内。
她吐口长气,脸颊靠在他的肩上,感觉他渡来的暖意。
「有好一点吗?」他问。
「嗯。」
他低头瞧着她唇上的咬痕,心头沉甸甸的,他叹口气拿起手巾按了下她下唇沁出的血。
「身体是自己的,糟蹋了难道自己会好受吗?」
「什么糟蹋,听不懂。」她眨着杏眼,瞅着他。「是你气我。」
「我是为妳好。」他皱着眉心。「妳不能再用毒蛇毒蝎来压身体的毒,治标不治本。」想到她可能听不懂这句话,他以浅显的方式又说了一次。「我是说对妳没好处。」
「我要什么好处?」她不在意地说。
「我的意思是……」
「我死了你难过吗?」她打断他的话。
「如果妳好好吃药,还可以活很久。」他说道。
「活很久要做什么?」她问。
他怔了下。
「我不想活很久……」
「别胡说。」他斥责一声。
「没胡说,死了就死了没关系……」
「不许胡说!」他的手压上她的嘴,俊美的脸庞满是厉色,他不喜欢她蛮不在乎的说出这种话。
她拉下他的手。「没胡说,死了也没……呜……」
她的眼与他相对,唇也与他相对,她的脑袋一下失去了作用,只是愣愣盯着他瞧,他吻她,他吻她呢……
温亭劭盯着她愕然的眼,在她唇上尝到了血腥味,是她咬破的伤口,他立刻抬起脸,感觉口中的血腥气味。
这味道让他想起了家中的惨案,想到了一地的尸体,垂死挣扎的痛苦表情……
「五毛?」
他拉回思绪,眉心紧皱。「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有很多人想活却活不下来。」
「你为什么吻我?」她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粉红。
他以手巾拭去她唇上的血后才道:「我太冲动了。」没想到他竟会让一时的情绪给控制住了。
他在心中叹口气,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会遇上她这样一个姑娘,让他又好笑又生气却又挂心,在官场那么多年他早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现在却让她激得控制不住情绪,唉……
「什么?」她不高兴了。「你不喜欢我吗?」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赖着王娇。」她愠怒地说。
她这一提,他才猛然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王娇离家已近两天,至今未有下文,曹则也不见踪影,他开始觉得情况不妙。
就算曹则紧跟在王娇身边,分身乏术,照理他也会差人送消息回来,曹则做事一向谨慎,不至会粗心忘记,想必是遇上了麻烦。
「我没赖着她,她离家出走了。」温亭劭淡淡的说,若是直接逼问,以沃娜的性子定不会据实以告,他得旁敲侧击才行。
「离家?」沃娜有些吃惊。
「是啊,想喝水吗?我倒杯水给妳。」
「不要。」她抓着他的衣裳,脸颊依旧贴着他的肩不想他走开。
「听说她只带了一个奴婢就走了,现在王府乱成一团。」
「你不去找她吗?」她瞅着他。
「妳不是不喜欢我赖着她?」他反问。
她的眸子立刻出现喜色,但嘴上仍道:「我说的你就听吗,我知道你心眼多,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他笑问。「天地这么大,我上哪儿去找,只是她不像妳有武功又能使毒,在外头走动是多了些危险。」
「那是。」她点点头。「他们不敢欺负我。」
「他爹很担心,说她最近举止变得很怪异,我猜大概是跟白云寺有些关系。」见她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说的没错。
「她给了妳什么好处,请得动妳帮她办事?」
她没说话。
「给妳钱?」
「哼,我要钱做什么!」
「给妳珠宝?」
「我不要珠宝。」
「那我就猜不到了。」他微笑地说。
「她什么也没给我,我想帮她就帮她。」
「我以为妳讨厌她。」
「我讨厌你赖着她。」她立刻道。
她的话让他在心底轻叹一声,他不是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也不是不了解她言行中透露出的情意,可他若接受了,就意味着他得放弃一些东西。
「我只是受她爹所托,尽点心力,希望能尽快找到她的下落。」不管这个婚结不结得成,王娇一个弱女子在江湖上行走总是危险。
「我帮你找。」
他望进她坦荡的眼,看来她根本不知道王娇上哪儿去了。
「妳好好养病……」
「我没病。」她不悦地说。「我只要让蛇咬一下……」
「我说了,不能再用这方法。」一听见她的话,他的脸立刻沉下。「那对妳的身体只有坏处。」
「我不喜欢这样躺在床上。」她讨厌全身无力、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感觉。
「妳只要吃药……」
「苦死了。」她生气地说。
「会苦吗?」他拿起碗,把剩下的一点汤药喝下。
她吃惊地瞧着他。
他神色未变地说道:「根本不苦。」
「你吃臭水沟的东西。」她还是一脸震惊。
他忍下怒气说道:「这是药,不是什么臭水沟捞上来的东西。」
她转开头不看他,就是不想吃。
他盯着她的头顶,对她的任性感到莫可奈何,偏偏他又无法这样丢下她不管,她再这样糟蹋身子,只怕……他皱下眉头,不愿再想下去。
沃娜见他不说话,偷偷转头瞧他一眼。「你生气?」
他故意不回话。
「说话呀。」她眼露凶光。
「妳真的觉得那药难吃?」他问。
她颔首。「闻了就想吐。」更不用说喝下去了。
「这样也想吐吗?」他低头再次贴上她的唇。
她的双眸再次瞪得圆大,他又亲她了。
跟刚刚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马上退开,他轻柔地在她唇上移动,而后挑开她的唇齿诱惑地挑逗着她。
她在他口中尝到汤药的苦味,她直觉地要退开,他却压着她的后脑,她嘤咛一声不高兴地挣扎了下,他抱紧她不让她挣脱,在他的撩拨下她的呼吸开始加重,脑袋昏沉沉的。
他口中的苦味渐渐淡去,她的心跳则愈来愈快,手臂缠上他的颈项,学着他的方式回吻他。
「五毛……」她用力亲吻他,压着他的身体。
他让她压得倒在床垫上,听着她唤他五毛五毛的,让他笑出声,他抚着她的发,一边吻她一边哑声问道:「想吐吗?」
她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热情地继续吻他的嘴。
「好了。」他拉开她的脸,照她这样吻下去,一会儿就要不可收拾。
她的眸子散着光芒,黑瞳紧盯着他,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想吐吗?」他抚着她渐有血色的双颊,她乌黑的发丝垂在他脸旁。
「不会。」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妳不是说那药像臭水沟的东西吗?我刚刚喝了药。」他说道。「妳尝到了也没吐。」
她皱眉。「那不一样。」她瞪着他。「你心眼多,用这样的方法。」
「这不叫心眼。」他坐起身,顺势拉下她的手,想着该怎么诱她吃药时,她又将被拉下的手臂抬起勾住他的颈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脖子。
她大胆的举止让他怔了下,他老忘了她与一般女子是不同的,或许就因为这样的与众不同,他才会这样挂心她,烦恼她的身子。
「五毛,唉,我又说错了,是五踢少……」
他笑出声。「温亭劭。」她为什么老是把他的名字乱念一通。五踢少?难不成要踢七八脚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