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严子钧还来不及成为黑手党的一员,十七岁那年便逃离了西西里岛,自此之后行踪成谜,无人知晓。直到十年前,国际上出现了一名心思细密非常、一出手绝无失误的神秘大盗,严子钧的名号才开始迅速流传,但因为没有人抓得到他,甚至取得任何证据,因此,流传永远只是流传。
她请人做的调查报告还特别指明了,这男人性喜挑战,喜怒无常。
尽管如此,他毕竟还是个男人,只要他是男人,她就有接近他的机会,就算不像学校里的小男生一样容易被骗,自动自发把宝物送给她,但至少,她有机会进入他家去找她想要的东西。
她会用她的方式拿到玫瑰蓝宝石,然后把姊姊从那个烂公爵堡里换回来。
一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而且,她的时间有限,太有限了……
还记得不久前代替家族出马的姊姊失了手,一身狼狈的回到家里,只对他们说了一句:“东西被严子钧拿走了。”
其他的,一个字也没有跟家人提……
她瞒著爷爷、姊姊和那个鬼公爵交易,一个人跑到加勒比海来,为的就是要赶在姊姊跟公爵的婚礼前取回东西,好把姊姊换回来。虽然平常姊姊话很少,但对她的关心却绝对一分不少,她无法眼睁睁看著姊姊葬送一生的幸福。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她就绝对绝对不能空手而回,不管用尽任何手段,她都愿意!而且势在必得!
正想得出神时,酒馆的大门被推开了,挂在门边的贝壳串珠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响声,像海风吹拂的声音。
“嗨,子钧,你终于出现了,今天你慢了二十五分钟。”葛曼抬头瞄了一下墙上的钟。“干什么去了?遇见美人了?”
“哪来那么多美人可遇?”严子钧闻言,俊朗一笑,高大的身影充满著男人野性的味道,一屁股坐上吧台的高脚椅,还来不及叫酒,总是异常敏锐的感官雷达就已经锁定了身旁美丽的东方女子,不自主地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见他移来的目光,夏乐儿把握机会举起酒杯对他娇媚一笑,唇角微勾三十度角,笑不露齿,头略向旁偏,眉眼间十足十的挑逗意味。
这个女人在勾引他。
勾引得很刻意。
却是眉眼如画,巧笑倩兮,像是世上最美丽的一幅风景。
“早知道你这里窝藏了个大美人,我一定早二十五分钟来。”虽是对葛曼说话,严子钧目光却半寸不离夏乐儿。
这个女人……他在哪儿见过?
严子钧细眯著眼,陷入思考。
这双有著长睫毛、黑得发亮的眼睛……
最近一个月来,他唯一见过的东方女人……
有了!就是半个月前在大英博物馆跟他抢蓝宝石的女人!不会错的!以他超人的敏锐观察力及识人的能力,这双眼睛的主人的确就是那天那个抢输他而故意触动警铃,害他差点失风被捕的女人!
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是为了那颗玫瑰蓝宝石吧!这个输不起的女人!技不如他,现在又想玩什么把戏?美人计?
呵,有趣,真是有趣。眸子闪过浓浓的兴味,他长长的腿往旁边的高脚椅一挪,转眼坐到她的身边去。
“嗨,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严子钧迷人的一笑。
真烂的搭讪手法!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搭讪女人时都是用这句话啊?夏乐儿心里不屑,脸上却挂著又羞又喜的笑意。
“有吗?很抱歉,我的记性一直不太好。”她柔声道,一颗心却不争气的乱跳。搞什么!这个男人该死的迷人,对她这样笑,差点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真的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以为见过我的女人永远不会忘记我这张脸。”虽然那天他们两个人都蒙著脸,不过,他就不信她不认得他。
平民老百姓不识得他是理所当然,但他的大名在同业间及警界高层可是赫赫有名呵。美国、英国、法国、阿富汗、埃及调查局,哪一个不想将他一网成擒?偏偏跟了这么多年,一点证据也抓不到,啧,连他都开始同情他们了。
呕~~这个男人真是有够大言不惭!
“真的……很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她跟他根本从来没碰过面,她想得起来才有鬼哩。
“是吗?”严子钧无所谓的一笑,扬手叫葛曼。“喂,老兄,给我一杯跟美女一样的,还有,今天她的酒钱全算我的。”
夏乐儿面露惊喜,含羞带怯。“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呢?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他朝她伸出手。“严子钧,你呢?”
“夏乐儿。”她和他握手,大方的报上真名,反正她夏乐儿的大名名不见经传,说了他也不认识。
他执起她的手背顺势一吻。“好名字,为什么来到加勒比海?”
严子钧目光灼灼,吻上她手背的灼热感,令她心跳失速。
“我是来采访的。”她想抽回手,他却早料到如此似的轻扣住她的柔荑,不让她抽回。她不禁有些羞窘,感觉好像失去了主控权。这男人果真跟学校里的那些小男生不同,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著十足十的男人味。
“喔?你是记者?”
“嗯,我们杂志八月份的主题是加勒比海的名人风光,我负责这个专题报导,所以会在这里待上约莫半个月。”说出原先掰好的角色背景,夏乐儿脸不红气不喘地。
“是吗?或许你需要一个好导游?”
“当然,你认为你会是那个好导游吗?”夏乐儿妩媚的朝他眨眨眼,风情万种。
“关于这一点,全加勒比海的居民都可以为我作证,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熟悉加勒比海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海,我可是出了名的爱玩,让我当你的导游是你天大的荣幸、前世修来的福气,对吧,葛曼?”
葛曼哈哈大笑。“你这小子,一见到美人就自愿充当起义工来啦?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姐,你可要小心一点,这男人是匹狼,跟他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被吃下肚……”
严子钧冷眼扫去。“你这小子给我闭嘴!狗嘴吐不出象牙!”
“做人要有良心……”葛曼嘀咕著。“不过小姐啊,他说的没错啦,他这个人一天到晚喜欢乱乱跑,加勒比海上百座小岛,每一处都有他爱的小窝,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当导游 啊!要死了!你干么拿花生米弹我啊?”
严子钧迷人地笑著,不理好友叫苦连天,拉起夏乐儿的手便往酒馆外走去。
明月高挂,海风吹拂,满天星子亮得令人睁不开眼,再加上阵阵海浪声,别有一番沁凉滋味。
夏乐儿的小手让严子钧轻轻握住,很难不感受到他掌心间传来的体温与热气。
心,跳得有点快。
身体,热热地、怪怪地,胸口也胀胀地。
是刚刚喝下肚的酒精在作祟吗?害她现在脚步虚浮,头也有些微沉重,尤其,身体热得想马上跳进海里解解暑。
“那个……严子钧……”她唤他。
被他握著的手心越来越热,热得她口干舌燥。
“嗯?”严子钧信步往大海的方向走,掌心没有松开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竟像是天生就该如此一般自然。
“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东西太快了?”他愕然回眸,晶灿的眸定定的落在她羞红的小脸上。
“这个……”她扬扬被他握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