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整天,你睡饱了吗?”夏光慈爱的看着小孙女,抬眼看到被推开的窗户,笑道:“你真有在睡吗?还是不想跟爷爷说话,所以才故意把自己关在房里装睡啊?”
夏乐儿笑着说:“没的事,爷爷,我昨天是真的很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才没跟你请安,你别生气喔,生气老得快。”
“爷爷本来就很老了,倒是你,怎么才出门玩了一个多礼拜,就瘦成这样?”
“瘦下来比较漂亮啊,你们不是老说姊姊比我漂亮,就因为姊姊比我瘦两公斤吧?真不公平,现在我可扳回一城了吧!”夏乐儿说笑着,眼里却难掩一股失落。
“只可惜……姊姊不在家,我要跟她比漂亮也比不成了。”
“乐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跟你姊姊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的。”夏光伸手抚着夏乐儿的发。“都怪我不好,要不是爷爷当年欠了老公爵一个天大的人情,也不必拿你姊姊的幸福来抵了,你姊姊啊,冷漠冰心,不懂人情世故,硬底子的个性这样嫁进豪门公侯的世界里,真是让爷爷不放心呵!”
不放心归不放心,他这个老头子能为小孙女做的却实在有限,幸而,现任温尼斯公爵虽然为人行事诡谲,是非难辨,但生得相貌堂堂,举止雍容,以丈夫人选来说,不管家世或财势都是上上之选,宝儿嫁给他,也算是高攀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温尼斯公爵亲口答应过他这个老头子,绝对让宝儿一生富贵,衣食无缺,也绝对不会虐待她。
或许宝儿嫁给他也不是件坏事,否则依宝儿这种冷若冰霜的性子,老实说,要不是公爵要她,他还挺担心她能不能嫁得出去呢!
“爷爷……”夏乐儿红了眼眶,紧抓着爷爷的手。“你放心……我会让姊姊幸福的……”
自从她们十岁那一年,父母亲远赴埃及参加一个考古学术研讨会,莫名其妙失
踪多年而被宣告死亡之后,她和姊姊便被人送到了伦敦。爷爷一手将她们姊妹俩带大,对她们恩重如山,理所当然地,爷爷的债也该由她们两个人来扛下。
夏光摇摇头。“要怪都得怪我思虑不周,没想到宝儿会遇上对手,那个严子钧……唉,如果我知道严子钧那小家伙也对蓝宝石有兴趣,我说什么也不会拿你姊姊的幸福当抵押品了。”
“爷爷,其实……其实……我这次出门就是去找严子钧……”夏乐儿咬着唇。
“而且,他已经把玫瑰蓝宝石送给我了……”
“此事当真?”夏光的眸子闪了闪,他自然知道乐儿不可能丢下姊姊跑出国玩耍,也知道她定是代姊姊去找那颗蓝宝石,但没想到她真的拿到手了?
天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如果严子钧那么容易应付,警方就不会追了这么多年还追下到一点证据将人押入牢中了。
“是真的,可是爷爷……”夏乐儿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下,伤心的扑进夏光怀里哭着。“我把它弄丢了,我在香港的机场里被人抢了皮包,那颗蓝宝石就在皮包里头,我却不能报警,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笨,跑得不快,根本追不到那个人……爷爷,都是乐儿的错!我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救姊姊了……都怪我当时胡思乱想,心不在焉地,才会让人有机可乘……”
突起的变故让夏光也不禁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后,他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傻丫头,别哭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温尼斯公爵位高权重,家大业大,竟然想娶宝儿为妻,光这一点就很让人起疑窦了,天底下美女这么多,温尼斯公爵总不会因为宝儿美就想娶她为妻吧?
这个问题,夏光老想不透。他曾前去公爵府上拜见公爵,希望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偿还恩情,却没想到温尼斯根本不理他,只说除了蓝宝石以外,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交换夏宝儿。
如果早个几十年,他这身老骨头还灵活时,还可以让这事儿起死回生,可现下……他真的老了,除了让宝儿跟乐儿一块逃走之外,这件事也只能让它发生了。可逃又能逃多远呢?温尼斯公爵的势力遍及全英国,就连美国官方都得卖他几分薄面,他们根本无路可走。
“爷爷……我们去接姊姊回来好吗?再三天就是姊姊的婚礼了,哪有人不是从家里出嫁的?我们去接姊姊回来,我想替她穿婚纱,爷爷也应该亲自带着姊姊走红毯,再把她交给公爵啊,对不?”
夏乐儿泪光闪烁的仰起坚决的小脸。“我们现在就去把姊姊接回来,好吗?姊姊还没嫁给公爵的一天,公爵就没理由把她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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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夏光和温尼斯公爵协商之后,温尼斯公爵答应在婚礼前一天放夏宝儿回家待嫁,不过,不知道足不是担心新娘逃婚,温尼斯公爵在夏家四周派遣了十多名的保镳,名为保护,实则监督,个个高头大马,身手矫健。
夏乐儿看了一肚子气。“这个臭公爵,当我们是犯人啊?竟然连出门都得要他的保镳同意,真是见鬼了!”
留着长长的直发,夏宝儿和妹妹夏乐儿有着一模一样的雪白肤色与漂亮脸孔,不同的是她神情冷漠,仿彿世上所有事都不能撼动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听了妹妹气呼呼的话,也只是撇撇唇,云淡风轻得很。
“他高兴就好,反正我回家了,不是吗?”夏宝儿伸手拉过妹妹的手,正色看她。“我刚听爷爷说,你前阵子出国玩了,为什么没跟我说一声?”
“喔,那个啊……是啊,我是出国走了走,因为看不到姊姊啊,我心里烦闷,所以出去透透气……没跟姊姊说,是因为怕你生气嘛,你在受苦,我却去玩……说不过去啊!”说着,夏乐儿偷偷抬眸看了夏宝儿一眼。“姊姊,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如果你生气的话,那就打我好了。”
夏宝儿睨了妹妹一眼。“你这小娃,说这什么话,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是吗?”夏乐儿嫣然一笑,拉着姊姊的手摇啊摇地。“我就知道姊姊最疼我了,姊姊对全世界的人都不好,只对我和爷爷最好。”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惹人喜欢。”夏宝儿笑了,眉淡如柳,若说夏乐儿是一朵娇艳带刺的玫瑰,那夏宝儿就是一朵高傲冷漠的百合。
“是吗?可偏偏有人不喜欢啊。”夏乐儿想起了严子钧,想到他决然离去的身影,心幽幽地一痛,不禁敛了笑。
夏宝儿挑挑眉,见乐儿眼中的惆怅与伤心,担忧的望着她。“乐儿,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我?”夏乐儿指指自己的鼻子,笑了。“没啊,我的心事就只有姊姊,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常常跟姊姊在一起,就觉得好难过喔。”
夏宝儿心一揪,伸手将妹妹拥紧。“你要勇敢一点,乐儿,我相信没有我在身边,凭你这样可爱的女人,一定也可以过得很快乐的。”
“我会的,姊姊,你放心。”夏乐儿反抱住姊姊。“其实我比姊姊勇敢多了,爸爸以前不是常说吗?就算把我丢在沙漠里,骆驼也会成为我的朋友把我载回家的,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姊姊都不要替我担心喔,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