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沁晔愣愣地望着他,却不知道他这样说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我还爱着你?”斐懿真的是太了解他了。“我要你服侍我,是要你把你欠我的全还给我,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以为我还恋着你,因为……我是不可能再爱你了,绝对不可能!”
是的,斐懿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又开始躁动不安。
斐懿的话犹如当头棒喝,霎时敲醒了侯沁晔模糊而杂乱的思绪。斐懿说对了,在那一刹那,他真的以为他还会爱他,以为他对自己仍会有一点留恋的……
真是太可笑了,他明知道两个人从七年前的那一刻起,便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他为何还执迷不悟?
况且,他也不能爱他,因为他必须遵守母亲的遗言……
“你决定得怎么样?”斐懿希望他会选择自己,但这绝对不是私心,绝对不是迷恋,他只是想要折磨侯沁晔,只是想凌虐他罢了,绝对不会是因为他还恋着他……
斐懿诡谲的眸子局促不安地斜睨着他,等着他告诉他最后的决定。
“我……还是到外头去吧。”他苦笑了一声,黝黑的眼眸直视着斐懿愀然变色的俊颜。
多待在他的身边一刻,他便会自私地贪恋斐懿一点,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寻求他的慰藉,毕竟他还是恋着他的……
但是,他已经没有爱他的权利和机会了,所以他必须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弥补,尽管过去的决定,都是他自以为是的为他好。
他知道尽管他说破了嘴想解释自己的本意,但错误已然造成,时间也不会倒回,更无法抚平斐懿这七年来所受过的罪。
让他来偿还这些过错……这一次他不会再选择错误了,毕竟这样子对两个人都好。
“你宁可服侍外面那群人,也不愿意服侍我?”他不相信,他竟然做出这种决定,竟然不愿意碰触他?
心底像是被针刺到似的疼楚,一针一针残忍而无情地扎入斐懿的心底深处,拧碎了那抹渴望爱恋却不自觉的灵魂。
见侯沁晔确定地点了点头,他也不再多说,反正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
“好,那你现在从另一扇门出去,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明天以前,别让我看到你!”
即使心痛如斫,心碎如绞,他仍是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疼楚是来自于侯沁晔无情的拒绝,更不愿意相信自己仍执迷不悟……
第五章
“懿,不要在这里……”侯沁晔低嗄的嗓音自体育器材室里传出,却被室外正在奏乐中的国乐声掩盖。
“放心,没有一个人会在毕业内礼上跑到这里来的。”
“懿……”侯沁晔粗喘着气,以大手抗拒着他的侵略。“总该要换人了吧,每次都是你主动,我也想……”
“懿……”即使已低喘着,他仍是不放松地想要自他刻意制造出的欲念中挣脱,他不想永远屈于被动的角色。
斐懿和陆以织之间的事,令他很在意,他想要扭转彼此间不知何时便开始偏颇的角色扮演。他们都是男人,但是没有人规定被动永远都是被动,他想要试试不一样的滋味,不管他允不允许。
“你不行……”
“为什么?”
侯沁晔猛地将他的头推离,不让他的侵略荒唐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他是个男人,他也会渴望他的身体,他也会想要他,这全都是正常的,他为什么不愿意给他?
斐懿望着发脸娇红的侯沁晔,脸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侯沁晔可不吃他这一套,他明知道他的想法。
“我和以织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刚才我也把话跟她说清楚了,你用不着担心。反正我们也已经考上外县市的大学,以后要住宿,我就不信她可以追到男子宿舍去。”斐懿全然不把陆以织当一回事。
“是吗?”他相信斐懿,却不相信以织会那么轻易放弃。“不过,我还是要你为我献上你的身体……”
他将斐懿一推,把他自背后架在前方的墙上,大手便迅速解开他腰间的束缚,长指自舌上滑过再推入他紧密的甬道中。
“沁晔,不要……”斐懿想推开他,却发觉他近来的力道突飞猛进,才想起先前他加入足球社,不断自我训练,难怪即将要压过放学社的自己。
“当初我说不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听我说?”
“该死,好痛!”斐懿紧咬住牙,难以相信沁晔竟能忍受这种痛楚,紧靠在墙上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你爱我吗?”侯沁晔粗喘着气息,将厚重的喘息喷在他的耳际。“会永远爱我吗?”
“会……”斐懿隐忍着将他活生生撕裂的痛楚,应和着他,等待着痛楚褪去,让真正的喜悦降临。若不是爱他,他又怎能接受这种事?
他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但是他知道,他将是要伴他走过一生的人。
他们像是沉沦于肉体欲望的奴隶,强烈的渴望迫使着他们接触彼此的身体,探向更深的渊薮,堕入无法自拔的情欲天地。但,若是没有深厚的感情为基础,又怎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沉沦?
他们用肉体的接触探索爱,用彼此的心跳猜测着对方的爱情,摸索着爱情的影像,在心底镌下爱情的模样。
但,这狂情炽爱的眷恋,如晚霞缤纷而眩目的浓艳,若是爱得太狂,便宛如沉入地平线下的彩霞,取而代之的是逼近死亡的暗冥空寂……
* * *
靓魅PUB
“懿?”正在整理吧台的文沛儒一见到许久不见的斐懿,不禁热情地放声呼喊着他,让他享受满室的注目。
“好久不见。”他淡淡地回应着,在吧台边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这一家店已经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文沛儒自动地为他送上一杯他最爱的白兰地,免不了对他一阵讥讽。
靓魅,光是听店名,便知道与斐懿所创的魅有点关联。
没错,靓魅PUB是由文沛儒和斐懿共同出资的,但是到了最后,却只剩下文沛儒一个人处理整家店的营运,而斐懿不但从不过问也很少来,也难怪他只要久久现身一次,便要接受文沛儒的讥讽。
“喂,请两位别忘了我的存在好吗?”坐在吧台边很久的印炽终于忍不住地开口。
“怎么你又来了?”斐懿佯装不悦地蹙起眉头,似笑非笑地点起一根烟。“你到底是哪门子的老师?可千万别误人子弟。”
“这是你对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该有的态度吗”印炽低吼着。
开玩笑,他都没怪这个不解风情的斐懿破坏他美丽的夜晚了,他倒是先向他问起罪来了,这到底有没有天理?
“喂,懿许久才来一次,你别用你的大嗓门把懿给吓跑了。”文沛儒眼见这两个人又要斗嘴了,不禁赶紧出面排解。
“懿、懿、懿,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密爱人呀,开口闭口都是懿。”印炽不禁嘟哝着,怕这个让他吃尽苦头的人,又要阵前倒戈了。
“够了你。”文沛儒懒得和他抬柜,转而问斐懿:“你最近怎么了,我听御飞说,你最近很忙。”
“是忙了点。”斐懿随意回着,显得有点意兴阑珊。
“忙什么?”印炽不知死活地又想轧上一角。
“忙着报复。”他淡淡地说着,登时发现两双炽热的眸子不约而同地迸射出诡厉的光芒。“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