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怎么还会傻得以为我真的爱着她?”侯沁晔笑得凄恻。
“可是……”
“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相信我说的话。”门口登时出现陆以织诡异的身影,脚踩高跟鞋,宛如鬼魅一般飘进来。
“以织?”
“你怎么进来的?”焦御飞不禁感觉到不对劲,不只为了她古怪而狰狞的神情,更因为凌灵没有通报。
“哦,对了,门外那位小姐不愿意让我进来,所以我很失礼地让她睡着了,免得她妨碍我。”
陆以织轻笑着,像个贵妇极其优雅地将手中的帕巾扔到一旁去,顺便从她的皮包里拿出一把枪,缓缓地走向他们四个人。
“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可不知道不长眼的子弹会飞到谁的身上。”她的水眸飘忽没有焦距,鬼魅而无神得吓人。
斐懿见情况不对劲,赶紧将侯沁晔护到身后,眯起狂怒的眼眸直瞪视着她,不敢相信她会变成这个模样。
“你到想做什么?”斐懿冷冷地问道。
“我?”她勾起红艳的唇瓣,极其妩媚而动人的娇笑着。“我想做什么呢?我只是想爱你而已,可是你却不愿意爱我,让我好伤心……让我好痛苦,让我恨不得杀了你!”
“你别再闹了,否则我叫警卫了。”凌霖不悦地吼着,却被焦御飞一把推到身后去。
“唷,原来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变态?”陆以织娇笑着,眼眸中净是轻蔑。“就是有这么多的变态,才让我找不到真爱……你们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全部一起去死!”
她冷不及防地开枪,却打偏了,落在焦御飞身后的强化玻璃。
“你不愿意爱我,又伤害我,让捷劲在我的手中倒闭,逼得我有家归不得,让我落入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里!”她低念着,娇柔的神情愀然变色,任由狰狞凌厉的鬼气占据她的脸。“亏我是那么地运筹帷幄,只要你低头求我,我就会把你从疗养院里救出来,我就不会要他们折磨你、伤害你,但是……你却不领我的情,把我的感情当成垃圾看待!”
“原来是你!”斐懿和侯沁晔不约而同地吼着。
而斐懿随即古怪地望向侯沁晔,霎时明白原来他在疗养院时,他并不知道,所以他才不曾去看他……
“当然是我。”她狂然地大笑,眼眸里分不清视线焦距。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让你和沁晔这么痛苦?而沁晔这个笨蛋还真以为他妈妈留下什么遗言,我告诉你,那全是我编的,而且……她也是我杀的……”
话落,陆以织笑得更猖狂,在斐懿身后的侯沁晔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当初他一直觉得母亲的死很古怪,但是他没想到居然是她……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妈妈哪里得罪你了?”侯沁晔想冲上前去,却立即被斐懿拦下。
“因为她不该告诉我,她觉得对不起斐懿,不该告诉我,她想要把斐懿找回来,更不该告诉我,她不赞同我和侯沁晔的婚姻!”陆以织仍是狂然地笑着。
“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杀了,买通医院开立死亡证明单……只要有钱……有什么做不到的,即使是一条人命又如何?”
第十章
“懿……”
一走进这家疗养院,焦御飞和文沛儒难以置信台湾竟有这种无视人权的地方。
光是从疗养院前头,走到这房里,便不知道进过几个大门,几个大型密码锁配在每一扇进入的大门上;仿佛住在这一扇扇门后的人,不知是多么凶神恶煞,或是泯灭人心的丧心病狂。
“你们是谁?”
斐懿半躺在病床上,一张俊脸消瘦苍白,睁着无神而空洞的大眼睛睨着他们。
“懿?”文沛儒不敢置信地走到他的身旁,大手伸到他的面前,左右挥舞着,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却见他不为所动,他不禁回头望着带他们进来的护佐。
“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会这个样子?”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男护佐轻啐了一声,随即快速地转身离去,像是要甩掉身旁无形的细菌一般。
“御飞,你看懿……”文沛儒见护佐离去,立即挥手要焦御飞到身旁来。
焦御飞环视着整个纯白的空间,只觉得这是一种令人恶心欲吐的感受,丝毫没有所谓的舒适与轻松。
“懿,你知道我是谁吗?”
斐懿僵直地移动木然的视线探向声音的来源,浑浊的眼眸里映上焦御飞的身影,张口欲喊出他的名字,却又愣住,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斐懿,看着我,我叫什么名字?”文沛儒一怒,将他自病床上揪起,强迫他对上他的眼。
他们到底是怎么折磨斐懿的,为什么他会记不得他叫什么名字?他们上一次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还会叫他的名字,还知道他是谁,为何才过一段日子而已,他怎会连他是谁也认不出来?
斐懿不是病人,他们为何用这种方式将他彻底隔离,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传染病似的。
“你是谁?”他的眼眸里依旧黯沉,没有半丝光采,没有他不可一世的傲气,没有他气盖山河的豪情,只有一片淡然的死灰,仿佛这一双眸子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斐懿,我是沛儒,我是沛儒,难道你忘了我是谁?”文沛儒急得眼眶一片赤红,却又无法可施。
该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斐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爱上男人的他该受这种罪吗?难道他们的存在是罪吗?否则他们凭什么这样责罚他们!
如果不想让他们存在,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拥有爱上男人的情愫!
“沛儒,你不要激动。”焦御飞难得见他这么盛怒,不禁想拉开他揪住斐懿衣领的手。
“我怎么能不激动!”不甘心的泪水自赤红的眼里淌下。“我认识他几年了,他竟然把我给忘了,亏我还拿了我们的合照,想要让他想起沁晔……”
一说到这,文沛儒才突然想起他准备的相片,旋即松开双手,将放在外套里的照片拿出来,放到斐懿的面前。
“斐懿你看,这是我、这是御飞、这是炽,在中间笑得一脸腼腆的是你和沁晔,你看到没有?你看到了没有!”望着他依旧木然的眼眸,文沛儒忍不住气恼地扯着他过长的发丝,要他睁大眼看清楚照片上的五个人。
还记得他们是这么开心地庆祝着入学,为何转瞬间,沁晔不见了,懿被送进了疗养院,就连炽……
他们合该这么痛苦吗?这是他们咎由自取的吗?不就是爱个人,不过是为了爱,为什么要爱得这么撕心裂肺?
“沛儒……”像是穿越了浓浓不见五指的雾气中,在漫长而遥远的路途中,终于回到虚弱的肉体,听到挚友的呼唤。
“懿,你记得我了吗?”他动容地睨着他,任由激扬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淌落。“那你记得他吗,知道他是谁吗?”他又指着焦御飞。“御飞,好久不见了。”斐懿虚弱地笑着,轻轻地勾起沉重的唇角。
“把身子养壮一点吧,否则我下次来见你,别说你不认得我,连我也会认不出你来。”焦御飞淡淡地笑说。
“我知道了,沛儒,把照片拿给我……”
文沛儒一听,赶紧将照片递给他,再将他的折叠床推高,让他可以半躺着望着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