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吃相也让向来胃口不大的申海玉破例吃下满满一份炒面。
酒足饭饱,老板破天荒的把客人送出门,还很阿莎力的打了九折,希望这样大胃王的客人有空多来光顾,因为单单被他吸引过来的人气,就意外又多做了不少生意。
真饱肚皮,一脸心满意足的春日踏青丝毫没有胃下垂的模样,高高兴兴的踩着路上的水渍玩。
他的多样貌叫申海玉眼花撩乱。
那么孩子气的举动多可爱啊。
也许对一个男人用可爱两个字稍嫌杀伤力了些,但是,她真的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也许不管男人或女人身体里都住着一个小孩也说不定。
「一起来玩。」他回过头来喊。
要弄脏大家一起来。
她摇头,刚吃饱耶,真的会胃下垂。
哪知,手臂一紧,人已经被扯了过去。
「很好玩的。」他把她抱住。
她……又小鹿乱撞了。
一阵嬉笑,该弄脏的地方都脏了,该湿的也湿得很透顶。
「妳呆在那里做什么,我带妳去一个地方。」看她蹙眉,春日踏青像停不下来的陀螺又把她拉着往前走。
这场约会下半场易客为主,申海玉的主控权不知不觉旁落。
可是她没有半点失落感。
华灯初上。
两个脏兮兮的大人来到一座花园前。
绿树蓊蓊郁郁,宛如迷宫。
「进不去耶,门锁起来了。」雕花的铁门有一个半人那么高,恐是无缘识荆山了。
「小Casc。」春日踏青几个起落竟然爬上墙头,越过墙跳下去开了门。
门外的申海玉惊讶得阖不拢嘴。「要是被警察抓到我一定说不认识你。」
「来不及,妳已经是共犯了。」把她带进门。
门里,如同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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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凄迷。
私人的秘密花园空无一人。
「不好吧,这是别人的地方耶,不过我在香港住了二十几年,竟然不晓得有这么漂亮的花园……」被牵着手拐着弯弯曲曲的花径,不忘惊叹和赞美。
她不知道的事情真的太多了,要不是他,她肯定还自以为满足的关在鸟笼里,不知道世界的辽阔和美妙。
一座秋千在微风中摇摆,花香弥漫,几公尺外的车水马龙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妳喜欢?」
「美到不行好不好。」除了惊叹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赞叹这一切。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远眺掩在密密黑暗中的建筑物,春日踏青语气闷闷的,然后语出惊人。
这样啊,难怪他随便就闯了进来,难怪他对香港并不陌生。
「这里,卖给别人了吗?」
「没有。」
「就一直放着?」
「从我爸妈去世,这里就一直是这样了。」他背对着申海玉,半片身影融进月色里,显得非常朦胧。
申海玉站在他身后,冲动的伸出双臂想去拥抱他。
二十几年前,他父母双亡的事情在业界曾是轰动好几个月的大新闻。
事到如今她偶尔还会听到霸叔的惋惜,说他们是多么匹配的金童玉女,撑起的一片天是多么瞩目辉煌,那王国笙歌达旦,衣香鬓影,每天酒杯是满的,食物是香的,美人英雄为了共襄盛会耗尽心思整治服装,为的就是要让这对夫妻注意到他们。
他们是新闻媒体争相追逐的焦点,他们举足轻重,但是在最华丽的盛年,随着一场车祸携手去了天国,独留一支血脉。
叹息和眼泪,阴谋论和蜚语流言,八卦沸腾了许多个月,终是在人间止息了,可是遗留的灿烂,却成了一页传奇。
父母离世,是为人子女心里说不出口的伤痕。
因为受创太深,他选择了遗忘。
「妳在想什么?」春日踏青转过头来,刚好看见她低垂的发旋。在瑟瑟风中,她悠然扬起的眼眸竟然红了一圈。
「妳发什么神经……」他牙冷。
因为太过习惯防卫,虽然确定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没办法好言好语温柔以待。
申海玉忍不住飞扑过去,因为太过用力差点把他冲撞去踩到后面的花坛。
还来不及摆出任何情绪,春日踏青就被她馥郁的身子给撞得愣住了。
「妳就不能正常一点~~」她还有多少出人意表的动作,可是……她好暖。
那暖意很难叫人推辞。
他把冰凉的过去抛诸脑后,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往自己推,然后专制的吻住她。
车上那蜻蜒点水一吻,吻得不只一丁点感觉。
月光是催情的。
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叫春日踏青忍不住轻吮了下又啃晒,把那两片令人惊叹的软嫩当作最美味的食物品尝。
申海玉先是睁大眼,心脏差点要麻痹,他竟然坐入秋千然后将她放在大腿上,缓缓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眼神如火,本能的冲动,他想找回她,不管是用任何的方式。
申海玉坐在他腿上,双掌贴着他微微起伏的胸,发现自己双手颤抖得非常厉害。
他的动作越发激烈,这让她出自本能的卯足力气将他推开,趁机逃开。
这下很惨,春日踏青从秋千上倒翻下来,整个人埋进树丛中,惊起鸟虫一阵逃窜。
他费了番劲才爬起来。
「喂,你还好吧?」
申海玉面色古怪。有些歉疚,有些疑惑,有些不明。
他一点防身技术都没有吗?
当初她的心要是再狠一点,他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一想至此,冷汗直流。
她差点做了傻事。
「妳看我像很好的样子吗?」
「谁叫你突然就……我没心理准备嘛。」
「妳不让我吻妳怎么找回我对妳的感觉,这样一来,我就永远想不起来跟妳的那段感情了。」虽然狼狈,春日踏青却没有怒气,好整以暇的挥掉身上的碎叶泥上。
申海玉看他并无大碍,努努嘴,「你吻过我的次数还会少吗?还不是过了就忘记……」
「这的确很伤脑筋。」他真的对她有好感,不过,「妳的手劲真大,以后要是夫妻打架我大概打不赢妳。」虽是调侃,语调仍是平缓如一江秋水。
「谁要跟你打架……」撒娇的成份多过任何企图。
行进间又来到她跟前。
「其实我练过啊,又不像你软脚虾一只,轻轻推就倒。」
欸,被形容为软脚虾,还真是把他看得比一张纸还要扁。
「我是文明人,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拿暴力跟武器解决争端的人。」
「你这张嘴,拐弯骂人最厉害了。」
「实话实说也不行喔。」
「你放心,我罩你!」她很爽快的拍胸脯。
「哦,真的?」他挑眉。
「你不信?」
「当然不是。」他连忙否认。
「别瞧不起我,我可是柔道五段,跆拳道黑带,剑术已经取得垫头级数,所以让我罩你,你一定很安全。」垫头,是古日本剑术等级的号称,是相当高段的级数。
难怪她使武士刀的手法娴熟又老练。春日踏青笑而不语。
「你没说话表示不反对,不反对我们就这样说定喽。」她呢,并不是为了想炫耀自己的武功有多厉害,只是想弥补刚刚粗鲁的把他推倒的过失。单纯的她压根没想到春日踏青出身风云,身边多得是奇人异士,单单一个神气,来无影去无踪就比拟千军万马,要不然,他这么大剌剌的行走江湖,没有半点武艺防身的三脚猫不知道出多少次意外了。
她也不知道为了预防旧事重演,风云里面那个不露脸的军师,早在春日踏青的身边摆放了一流的护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