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所说的都是谎言,黎茜仍是失神了几秒。她佯装不以为意地取起几朵玫瑰,握着玫瑰的手却不住地颤抖。
她像是受到他的魅诱了,在他的注视之下,无法保持平静……
「痛……」
一个分心,黎茜的指端被玫瑰一刺,渗出血来,来不及反应。
「妳的手流血了……」雍兆炀眼尖地发现,赶紧拉过她的手,把刺挑掉。
黎茜有点不自在,被他握着的柔荑也有些发热。「我去冲冲水就好了。」
她以为她能抗拒他的温柔,但一次、两次后呢?她真的是铁石心肠吗?
她毕竟是渴望恋爱的啊……
「我帮妳消毒……」雍兆炀凝视着她,将她的手拉到唇边。
「消毒……」像是意会什么,黎茜想抽回手,却来不及了。
雍兆炀大胆地含住她的指,吮着她的血液,那酥麻的电流触动了她的心,有一瞬间,她受伤的指几乎没有痛觉了……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也哽在她的胸口,难以发泄,直到他松开她,她确实地感觉到指上的热度依旧,指责地道:「你太过分了……」
就算这句话她能说得很平静,但她就是知道,他扰乱了她的心。
雍兆炀咧笑,狂妄到不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妳不是说要处理这些玫瑰吗?我们一起来吧!不过,我可不舍妳的手再受伤了……」
他是说真的,当她被玫瑰刺伤到时,他莫名地闪过了一丝焦急的情绪,就这么顺手地拉过她的手挑刺,吮着她的伤处……
大概是他舍不得他的猎物受伤吧!
「我收了你的花就是了!」黎茜抓起花束,就想到柜台工作,离他远一点。
她的心跳到现在还疾跳着,怎么想都不太妙……
「我还以为妳会打我一巴掌。」
黎茜试着推开他。「很抱歉,我要工作了……」
「小龙,帮我把这个花篮送到对面去。」柜台前的店长交代着工读小弟。
「我去。」黎茜主动接下工作,想找机会躲开他。
雍兆炀知道她开始焦虑了。「店长,需要我帮忙吗?」
店长意会地把另一个花篮递给他。「对了,还有这一篮,你们一起送去吧!」
闻言,黎茜不以为意地拿着她的花篮和帐单走出店外,见雍兆炀追来,她想甩掉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她的心有点乱,满脑子都是他向她示爱、为她吮着手指的画面。
她是不是太手忙脚乱了?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妳在做什么?现在是红灯……」雍兆炀空出一手捉住她,为她捏了把冷汗。
这就是她对他的化学反应吗?那也未免太危险了吧!
「我们一起走……」
见绿灯亮起,雍兆炀亲昵的想拉住她的手。
能挑起她不安的情绪,他算是赢了,但他却放心不下她,没有一点胜利的愉悦。
「你别拉着我!」黎茜推开他,迅速地越过他。
「小茜……」
黎茜走没几步,背后一句惊吼声教她反射性地转身,发现到某辆车正穿越红灯,又急又快地朝她撞来,一时之间,她僵在原地,呼吸疾促……
「小心!」
黎茜也想躲开,可她像是吓到无法动弹,只见雍兆炀面色一变,突然朝她扑来,她的思绪空荡荡一片,和他摔到地上,连滚了好几圈,直到对街马路上。
好痛!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那辆车是故意闯红灯追撞她的?
黎茜吃力地想自地上起身,才发现自己压在一副男性的躯体上。
她倏地想起雍兆炀救了她一命,紧张地查看他的状况。
「雍兆炀,你没事吧?」
这么一瞧,她才发现……天啊!他的头流了好多血……
黎茜整个人傻了,看着围观的路人们、马路上散尽的花瓣,慌了。
「谁来帮我叫救护车啊……」
就算她很想摆脱他,她也不希望他为了救她变成这个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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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茜神情恍惚地站在手术房外,瘦削的身子似乎就快倒下,但她仍逞强地站着。
满脑子闹烘烘的,无法保持冷静,也无法忘怀那鲜血直流的画面,她不住地颤抖着,胸口泛着难以言喻的心慌。
她知道,除了内疚外,那不知从哪来的恐惧,几乎快淹没自己……
为什么他要救她,让自己陷入险境?他是出于真心的想保护她,还是只想考验她的反应?
「都是妳害的!」
高亢凌厉的女声紧跟着高跟鞋踏地声响起,黎茜一个转身,一巴掌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上了她的脸颊。
她摀着脸,错愕地望着对方,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都是妳害的,要不是因为妳,兆炀也不会和我分手,我也不会开车撞到他……」婷婷哭倒在地上,憔悴得不见她以往的娇艳美丽。
「他是为了救妳才会变成这样的,是妳……都是妳……」
黎茜瞟了她一眼,似乎可以想象她被迫分手的心情,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悲,颊上的红印也似乎没怎么痛了。
「这样爱人……不是很可怜吗?」
为了抢回那个男人,她嫉妒到想杀死她,结果惹了一身罪孽,真的值得吗?
婷婷瞪着她、恨着她,为她说的话感到啼笑皆非。
「妳根本不懂得爱情,还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一点都不公平,我是真心爱着兆炀的,他却把我当成拜金女,还叫我去死……」
黎茜退了退步,跌坐在长椅上,再度抚起颊上的红印。
或许,她真的不懂得爱吧!但为什么当她看着雍兆炀代替她染着鲜血时,她会如此焦虑不安?
她在担心他吗?也对,他为了救她伤成这样,她会担心他是应该的……
她不想亏欠他,不想和他纠缠不清,却害得他受伤,现在,就算她把耳环要回来了,她也没办法摆脱他吧……
就这样,手术室外,两个女人各怀心事地等候着消息,直到经过了半个小时,灯暗了,雍兆炀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医生也走出了手术室。
「医生,兆炀没事吧?」婷婷失控地追问着。
黎茜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缓缓自椅上站起,显得异常平静。
「雍先生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车祸造成的血块压到了他的视神经,他可能会暂时失明,至于什么时候会恢复视力,一切都还不确定……」
「天啊!」婷婷大受打击,内疚得痛哭。
黎茜则僵在原处,好不容易才找到细小的声音。
「医生,我可以去探望他吗?」
握紧手,她才发觉她的手心浸满了手汗,有点难受。
她还以为,她能处变不惊的。
相对于婷婷的嚎哭,她那过于平静的态度,似乎有点冷血。
但她知道,她已经被雍兆炀牵动了某个部分,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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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为什么我看不见?」
主治医生离开后,某间特等病房就响起了震天的嘶吼声。
雍兆炀下了床,被纱布蒙住头和双眼的他,在眼前一片黑的情况下,横冲直撞的,几次都险些要摔倒。
「总裁,请你好好地休息。」小助理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扶上床。「医生说了,你只是暂时性失明,只要等头部的瘀血退了,自然就会恢复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