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发威中的台风虽然只达中度,但是威力却不容小看,由于结合云系,带来夸张的雨量,豪雨、豪大雨待报不断的发,加上先前几个月接连几个大型台风猛烈来袭,山林地层里饱含充足的水分,不吐出来就该谢天谢地,不可能再帮忙吸收多余的雨水,让水库陷于一个异常脆弱的情况。
单双又在台风来袭的消息公布后被设计陷害,很明显就是要下手前的清场动作,一切再清楚不过。
现在到明天清晨全天,正是雨势最强的时候。
单双早猜到郑浩哲在设计什么可怕的灾难,但没想到真相是如此,不只是要自己背上杀人的罪名,还打算让自己遗臭万年,比吞一把苍蝇还噁心,什么都不能想,只希望能赶得及!
她的手被人握住。
「别担心,我们一定赶得到的,」帝千仞能读心一般地道,「静默也一定会赶上阻止。」
心安的同时,感觉有一点过头了,单双点点头,却没有挥开他的手。
她应该,可是她不想。
为什么不想,她不知道。
不明白女人的心情也正如狂风暴雨,随着直升机愈接近水坝,帝千仞愈感到棘手在发威,他和她是警察,对这种水利工程可是半点概念也无啊!
「水坝那么大又那么复杂,等下咱们该怎么下手呢?」他索性将所想的问题丢了出来。
遇强则强,单双是那种麻烦更甚以往,脑筋就动得更快的人,心情也因为有待解决的事物而微微转移,思考了一会儿后,她轻轻地一笑。
最复杂的事情,就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
「方案一,如果没有敌人冲向我们,那代表机械的损坏是隐藏设定好的,那我们就直奔中央的控制室。方案二,如果有敌人冲向我们,代表破坏需要人为控制,敌人涌现的来源就是问题之所在啊!」
简单明了易懂,帝千仞笑了笑。
在两人对话之间,海王号也抵达翡翠水库大坝的上方悬停,两人直接垂索,俐落降下,此刻的水库水位异常的高,却完全没有泄洪,不断注水而扩增的大湖被狂风掀起的波涛正如强大的海浪打在水坝上,溅起大量的水花。
或许是拜强大的噪音所赐,他们还在思考要从何处进入时,一处入口便冲出不少持枪的凶神恶煞,帝千仞和单双相视一笑。
「方案二!」
帝千仞喊完,举起一个状似手提炮的武器便发射。
奇异的是发出低鸣后,虽然没有射出子弹,但近在几公尺内的人们全被震飞,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口吐白沫。
所经之处一具又一具和烟火爆炸一样飞溅的肉体,见识到冲击波炮的惊人功效,他有一种非常过瘾的感觉。
「该建议老爸添购这玩意儿,真厉害,以后攻坚就靠这个,不用再肉搏战了!」帝千仞在前面开路,大吼着。
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女人则用瞄准器,穿过他,射击持枪的敌人,弹无虚发。
他们一路清除敌人突进,最后抵达的便是位在水坝内的控制中心。
整个建筑物就是水坝的一部分,正发出很低的震鸣声,还有不断示警的警报音,感到壁面的另一端便是大量的泥沙和水,面对大自然的威力,单双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拿出手枪,一一瞄准敌人射击,当最后一名敌人倒地的时候,单双和帝千仞连忙冲到他们所占据的一个大型面板,整片不断地闪烁着红光,似乎不听从控制。
单双注意到旁边有一具响个不停的电话,她接起。
「喂,闸门那边吗?有人在吗?为什么还没有放水?我们这边控制不了机具,还是坏的吗?储水过度啦,水压再增加下去就要爆了!」一个男人惊慌的嚷着。
「快点派个人过来,这里的整块面板一直在闪红灯,我不会操作啊!」单双大吼回去。
「妳是谁啊?」
「现在不是问我是谁的时候了!」
「闪红灯?那是被调整到手动的模式了,不可能啊,水坝内泄洪的电脑指令会覆盖所有的手动指令,只有我们这边才能使用人工指令啊!」
「别念经了,能不能关掉啊?」单双头昏脑胀地喊。
话筒的另一头马上传来指示的声音——
「妳找一下,看得到面板上右侧有一个扳手,妳把它用力拉下来,再按一个auto flood discharge的大按钮!」
帝千仞为她拉下巨大的扳手,单双依言操作,突地,和打雷很相似,但还要更响亮几倍的轰鸣之声传来,几乎要盖过话筒传来的欢呼。
「泄洪了,我们看到泄洪了!」
单双吐了一口大气。「快点再派人过来检查机械设备。」
当她扬起头,正要和帝子仞分享这千钧一发阻止成功的喜悦时,她看到男人火速挡在自己身前,紧接着便是两声枪响。
在不远处,一个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水坝,而粗心漏掉的潜伏歹徒应声倒下。
而摆平了遗漏敌人的帝千仞,后腰背同时间出现了一个大洞,放射般喷出鲜血,他的大掌还不及那爆裂的伤口大,缓缓转过身,凝视着单双,让她看见他下意识压着前腹的另一手五指也立刻染成一片血红,接着整件衣服都是,以一种很夸张的情况,血液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支撑不住,男人单膝点地。
第九章
这是典型的进入体内后还在会再爆炸一次的特殊子弹枪伤。
跪在地上的帝千仞,在单双赶至,伸手扶助之后,虚脱一般往后倒下,她双手紧急用力地按住他的伤口。
即便如此,鲜红的血还是从他腹侧枪伤泉涌而出,以他为中心,染红了地面,并且不停地扩大。
刚毅的男人,端正脸孔的血色被快速抽离,愈来愈苍白。
「不用忙了,」帝千仞虚弱地道,「我还以为只要留着一口气……就算中了子弹之后,我还能好端端地追随着妳轻快的步伐……原来,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仿佛只讲这几句话就快要用尽了全力一般,代表生命的血液流出他的身体,单双感觉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也快要冲出她的口。
噢,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应该赔上命的人是她,而不是无辜的他,她不要,她不能让他平白无故地死啊!
这是诅咒吗?为什么总是接近她、帮助她的人受害呢?
「我不让你死,我去找人来救你,我去找人……」
男人用染了血的手指,阻止了女人的慌乱。
他也不想,可是他没力气擦干净,只能让他的血染上了她的脸,似是弄脏了她。
他果然是害她无法全速前进的阻碍物。
「我……令妳……」
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单双又靠近了几分,竖起耳朵贴近倒卧在血泊中的帝千仞。
「你说什么?」
听着她快要哭出来的着急语气,帝千仞努力凝聚精神。
「我……我命令妳丢下我。」
单双猛然扬首,怔住了,随即,她拚命地摇头。
「不可能,我做不到!」
帝千仞努力推开她的双手,自行按住了伤口,为了怕他挣扎过猛使失血加速,不敢轻举妄动的单双只得放手。
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妳必须这么做。」
单双还是猛烈地摇头,一种难以言喻的得失心恐惧加上罪恶感,使她跟着昏眩。
「我还是要救你……」
「这是妳一个人的战斗……所以妳现在要一个人去完成它……郑浩哲不会坐以待毙,妳赶快去将他绳之以法……」帝千仞顾不得让她了,强行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