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痛,饶了我!」
单双停下。「郑浩哲派你们来的?」
那人只稍稍迟疑,单双再度狠狠地转了一圈。
「啊!不要再踩啊!」
单双无辜地又停下,没有体力的她长年穿着高跟鞋不只是为了防身,还有为了逼供。
「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这次不敢再迟半秒。「唐先生……啊啊啊!好痛啊!」
单双的脚跟转了两下方停。
「唐中兴就唐中兴,什么唐先生!」
再踏下去肯定得做人妖,在后方跟着的帝千仞果然看到地上的男子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唐中兴!唐坏蛋!」那人还多抹黑了几分。
单双妖艳的笑着,但看在眼里,除了残忍,大概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了。
「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她嗓音如铃,催命的钤。
那人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我真的不知……噢……」
拔尖的极高音响彻云霄,令人根本无法想象是出自男人的嘴巴。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接着就口吐白沫昏了过去,帝千仞扣住了单双的肩劈。
「够了,再踩,他就省去变性手术动刀的费用了。」
单双啧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手……嗯,不,是收了脚,媚眼如织望向帝千仞。
「多一些女人比较好呀,这样世界会比较和平,少点战争。」
暴雨和歪理一并再度当头浇下,帝千仞难以反驳。
「单双,走吧,这种小喽啰不会知道重头戏的,快点离开这里,省得再被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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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阵又一阵的风雨开始加强,一辆挡雨功能消失得一干二净的吉普车无视风雨在道路上飞驰。
入了夜,雨势不停的加大,夹了一丝冰冷的感觉。
明明是很不舒适的情境,但拖着腮的单双却忆起不久前在旅馆里头被迫中断的争执内容。
「停车。」
帝千仞并没有停下车子。
「为什么?」
她痛恨别人质问她的意图,但是她不想再让他跟着她了。
「让你下车。」
帝千仞笑得很优闲,不合时宜的慵懒,使得他多了几分男性特有的潇洒和随兴,不复过往中规中矩,老被什么牵制住,施展不开而导致的无所适从气质。
他看起来很蠢吗?
「妳又被攻击,证明郑浩哲正在计画关头,不愿让妳去碍事,在这个节骨眼,我不可能离开妳。」
一错过便可能是天人永隔,他没得浪费,所以没得选择。
单双再度气闷。
为什么他不乖乖照她说的话做呢?她又不是要害他去死!
「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帝千仞睨了她一眼。
「谢谢女王关心。」
「我才不担心你的安危。」
「请别自打嘴巴。」
「帝千仞,我不需要你,你只会碍手碍脚,没有任何帮助,这是我一个人的战争!」单双故意无视方才他将她拉回现实的协助,口气更加粗鲁,觉得烦透了,失去了她平时的沉着和镇定。
帝千仞径自转动方向盘。
「唯独这一点,恕我不能从命,女王。」要他放她一个人去死,想都别想。
「发现便知道时日无多,他的爱情太短命了,他有他的任性。
她不懂,她不懂啊!
单双心里好闷,诸多骚动的感觉使她胸口好难过,不相同但又差不多的情况,使她顺势往口袋一捞。
空无一物!
帝千仞在路边停车。
「妳的药咧?!」
单双望着自己的双手。
……在逃出旅馆的那刻,她有想要拿药的,但是看他伸出的手、着急的表情,她脑袋一空,鬼迷了心般握着他的手就逃离现场,将药的事情完全忘记。
好似她唯一渴望的,就是紧握他的手。
莫名的,她有一种将要遇上大麻烦的感觉,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罪魁祸首,和他脱不了关系。
「你走,你害我忘了拿药了!」单双颤着声音道。
帝千仞马上将车子掉头。
发现他意图往来时路开,单双顾不得什么,用指甲掐进了他的手背,但男人仍不停车。
「帝千仞,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来时路,一连串追兵的车祸,现在必然布满了警察,虽然因为狂风豪雨而不至于有警用直升机追来,但是他往回头走不正是自投罗网吗?
帝千仞神情严肃。「我要回去拿妳的药。」
语毕,他突地在路边又停了车,越过她的身体,打开助手席的车门。
「妳先下车,我一个人去就好。」
帝千仞真的不正常!
「不要胡闹了,你不能回去,你马上就会被抓的。」念头一转再转.但她不能下车和他道别,她不能让他冒险为她取药。
男人未改初衷,看起来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连安全带都帮她解除,情非得已,单双捧住了他的脸,趁他大惊过望,没有防备时,近距离地迎视他刚强的双眼。
「帝千仞,你何必这么做?」
帝千仞神情复杂,一咬牙。
「我发过誓,绝对不让心爱的人孤单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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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在遇上心爱的人之前,大多数都独自活了很久,难免也会遇到悲欢离合,极为无奈的。
正如她遇到了不堪的过去,他也有深藏的心事,只是从来都不想吐露而已。
就算说了,也救不回那个人的性命。
在这时候想起那件事,是个警讯,让他更确信自己已经爱得无法自拔,无药可医。
帝千仞轻轻拥住近在咫尺的人儿贴向心口,他怎么也放不下的女人,他希望她能听见自己的心。
爱情样貌干奇百怪,不是每一份爱都是安定平稳的,有时候,有些人,就是会让人不能思考地摔进动荡摇晃、起伏不定的情海之中。
他正是写照。
但他没有后悔那种遗憾的心情,心甘情愿。
「妳知道我为什么不和我老爸一样当第一线的刑警吗?」
突然被痴缠的眼光抓住,单双不由得心慌想逃,却无法反抗男人没有弄痛她的强劲力道。
她不知该怎么反应,撇开脸下看他。
他偎进了她没有防备的颈窝。
「我的母亲在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而我老爸那时候在国外查案,来不及赶上,医生宣布要家属有心理准备之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她的身边,我抱着刚出生的弟弟,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苍白的温柔笑脸,读出她笑容底下的无底落寞。」
帝千仞缓缓地诉说,声调没有太大起伏,却更像在压抑什么,异常深沉的声音像是一张最温柔的网,柔情地捕住了单双,使她无法动弹。
他轻轻抚摸她的发。
「我十三岁,一个人陪着她死去,还有一个刚出生、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丧事虽有魏叔来帮忙,但我还是得努力支撑起我家,失去了妈妈的家,我每次看着百计哭,都想跟着他哭,曾经我也恨过百计,觉得是他害死了妈妈,但一想到妈妈拚了一死也要生下他,而他又拚命地抓住我的手指哭,就怎么也恨不下去了。」
帝千仞还记得母亲最后也摸着他的头,一直呢喃着对不起,不怨不恨的美丽笑容是那么令人舍不得。
他不哭,总是保护着他的妈妈,让他涌现了最强的保护欲望,但这是一见天日就注定要回收的欲望。
依恋父母是本能,失去挚爱的母亲是一种无法比拟的伤痛,但是随着时间过去,那时候的悲哀和眼泪一起流干了,他虽然想念,但也知道人世间有些力量是无法操控的,他只能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