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双啊,妳爸妈火速结束国外的行程,正在赶回国的路途之中,不过,阿开大概接到风声就快赶到这个会场了,妳要不要先离开?」
易君平估了下时间,想单开那长外孙女应该会火速赶来,虽然不确定单双的计画,但猜她不会愿意被单开逮回家。
她的心脏停过,这事儿他也一清二楚。
单双挽起了菲尼克斯的手,柔笑的行礼。
「谢谢外公,那我就先溜啦,请帮我阻挡一下阿开姊姊哟!」
易君平点头答应,挥了挥手,带着请求的眼光,定在菲尼克斯身上。
「你们快走吧,记得要平安回家。」
一男一女点头致意后,快速地消失在易君平的视线范围。
儿孙自有儿孙福,易君平无奈地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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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燕尾服跑不快,菲尼克斯索性脱了外套。
「单双,为什么我们要在大庭广众间露面?」他在快速行进间,丢出了心中的疑问。
奔跑在偌大庭园的小径上,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优雅的提起裙襬,速度一点也不输给全速狂奔的男人。
虽然男人穿着皮鞋速度有差,但仍然令人很难想象,怎么有人能穿着高跟鞋跑得这么快?
「为了钓鱼,不得已啊!」单双很难不喘,尽量清晰地道。
「钓鱼?」
「嗯,我老是躲躲藏藏的也不行,王家铭那条线断了,我只好抛头露面来钓鱼啰!」
「我知道妳在钓鱼,我在问的是妳究竟怎么打算。」
菲尼克斯在问话的同时,还一面将单双顶上围墙,而她在越过墙的前一秒先回答了他。
「我公开露脸之后,会主动追捕我的人,除了单家、侦十队以外,还包括敌人,而这样正好反将对方一军,得到对方的情报啊!」她大胆一笑,「只守不攻能收到的效果不多,要打胜仗,就一定要和敌人交锋,才能摸清楚对方的实力和底细,以期胜利……否则我原本还打算继续诈死,暗地里活动久一点呢!」
菲尼克斯有一种日子将要更难过的预感,但就像骑在墙上,他也没得选择,只能跃下。
天啊,她为了诱敌而现身……该说她大胆,还是该说他命苦?
「无名的敌人会采取什么手段,是不可预测的,妳这么跳下火坑,会不会太莽撞了?」恋心已动,过往可以简单带过的事情,现在不能轻忽,他尽量选择比较中性的词语。
虽然他更想抓住飞奔的女人,摇着她的脑袋,问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明知有人要猎取她的命,还什么都不在乎地现身,无异是自寻死路。
单双笑了起来。
什么无名的敌人,真好笑啊!
「不是无名的敌人哟,我一直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啊!」她停在车门边,对正要打开驾驶座那边车门的男人惊吓……嗯,不,是说明。
菲尼克斯瞪大了双眼。
啥,她知道?!
「妳知道当年绑架妳的主谋是谁吗?」忘了该小心用词,谨慎提问,因为受惊过度,他只能任由嘴巴自行吐出不问不快的问题。
单双滑进座位前,给了他一个绝非存疑而是笃定的笑容,他也连忙滑进驾驶座,逼视着那对总是狡猾,但此刻异常真诚的双眸。
「是谁?」他焦急地问。
单双微微一笑。「你刚才见过了。」
刚才晚会上人山人海,各方人士都来……不对,最具分量的,实力和权力皆强,能够在暗中操弄一切的,其实只有两个人……他的冷汗一颗又一颗地飙了出来。
「妳指的是郑浩哲吗?」把绝不可能的人删去,菲尼克斯颤着声音问。
单双甜笑。「还好你没笨得问是不是我外公。」
菲尼克斯无暇计较她的打趣。「妳什么时候调查出这件事情的?」
单双吞下放在车里的药片,没有吊男人胃口。
「也不困难吧!绑架案有十之八九是亲近的人犯案或提供情报,只要将当时在我父亲和外公周遭能知道我的行踪的对象列出一份清单,然后一路观察他们,一一比对在十几年后还能够继续维持影响力于不坠的人,就是当年的犯人,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
他知道单双很聪明,聪明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但他没料到她也拥有毫不逊色的沉着。
万魔之王,给人最深的招牌印象,就是冲动胡闹,禁不起半点委屈。
看着她方才还能真心笑吟吟地陪着那人跳舞,他有一种得重新认识眼前人的想法。
或许这其中有百分之九十的私心。
「那妳为什么不让警方去约他到案说明?」菲尼克斯又问,难得单双老实,他不想放过。
单双笑而不答,手指比了下方向盘,待他启动车子,汇流入车道之后,她方解答。
「当时绑架我是周志下的手,一则抓不到周志,二则没证据周志和郑浩哲之间有关联,他在当年又已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事件只会不了了之,徒然打草惊蛇,让他发觉我和单家已经对他起了戒心而已。」单双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所以我才成为一个警察,不断从旁搜集证据,去调查清楚该算在他帐上的所有案件,而这一查,就足以动摇现今政治生态哪!」
「妳是指LSD毒品案、国际贩童案、诈欺集团和绑架集团都和他有关吗?」这些案件,长期加总下来的黑钱数目庞大,沾上的人都无法自称清白,他没想到道貌岸然,鸽派的表率,内在居然如此肮脏、可怕。
单双悠哉一笑。「还有南北帮派火并疑似是他在背后煽动,而且被归错帐的总统之子命案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菲尼克斯没察觉单双是以一种他完全知悉,或至少知道大略情况为前提,在和他进行对话的。
光是精神上的厌恶感及反感,就够他受的。
「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动机?」犯行、犯意缺一不可,他又问。
单双慵懒地报以一个诚实到不能再诚实的微笑。
「这就是我目前唯一一个不知道的症结点。」她非常坦诚地说明白,她也和男人一样,所知为零。
眼前一黑,但菲尼克斯的大脑迅速运作,搜集和归纳资料本来就是他的专长,总算能够将这一连串的案子组合在一起。
同时他也肯定侦十队的成员们,果然不是机率偶然进入侦十队,以缉毒为志愿的洪盈维,武术家本业的武豪豪,前海巡署侦调国际走私成天性的赖庆国,明为警官、暗为黑色诈欺师的安琪,前任SP头子苗艳阑,还有加上一个最强的办案高手,指挥能力数一数二的静默,最后是当年也是受害者的第七成员,开锁女神申敏云,全部的人都是为了对付郑浩哲而集中的……而这个最暗不可测的大魔神究竟在策划什么?
为何他的所有直觉直直指向天大的「灾难」两字?
他硬吞了下口水,用眼角余光分神注视着身旁城府深密,他也用不同心情看待,无法放着她不管的女人。
暗暗叹口气,平时不能乱讲话,说什么就应什么,这下子真的是上刀山,下油锅的奉陪程度了。
之前蠢蠢依凭本能跳海,胡里胡涂正中红心,现在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且事件已经完全超出可预测的范围,菲尼克斯心一横放弃抵抗,也做出豁出去的打算,什么都不再顾虑,反倒更能从容不迫。
好在他不后悔,不用考虑跟她姓的话,会不会无颜见帝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