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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清脆的鸟鸣,唤醒沉睡中的泽井绿。
迷糊中,她习惯性地伸手企图关上自己的闹钟,当意识到手边空无一物时才骤然惊醒。
这里是……
打量了四周一眼,记忆飞快地回笼。
啊!
想起了昨夜,她的脸蛋顿时羞得通红。
昨晚的她,怎么能够那么放荡,居然跟一个陌生男人如此……如此……呃……亲昵?
想起昨晚的行径,她依旧羞得不能自己,幸好那个和她上床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要不然她真不知该拿什么面目来面对他。
抚着发烫的脸颊,她用力甩甩头,似乎想把昨晚的记忆甩开,偏偏身体的酸疼和双腿间的刺痛不断提醒她那羞人的情事。
忍不住瞥向大床,男人昨夜遗留下来的痕迹……
啊,天哪!
她怎么又无端想起他来了?
泽井绿懊恼地转过头,急忙起身梳洗更衣,当她看见窗外那片诱人的竹林时,忍不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并没有人看守,更没有人阻止她离开,她放大胆子漫步在错落的石板路上,独自在绿意盎然的竹林里穿梭。
当她来到竹林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清浅的水流蜿蜒而至,映照着四周或深或浅的秋叶,古朴的石灯笼若隐若现地藏身在红叶深处。
弯下身,她随手拨弄着清澈的流水,跟着轻轻拾起一片随波逐流的落叶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把玩着。
「喝——」
一声低喝传来,惊得她遗落手中的红叶。
这是……
「喝——」
不多久,又是一声低喝。
这回她注意到了,声音似乎来自前头不远处的木造房屋。
怪了,这个听起来打架不像打架、骂人不似骂人的声音,到底是……
拗不住强烈好奇心的驱使,她迈步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拉近,男子的低喝声益发明显,当来到木屋门口时,她忍不住朝门缝处偷眼瞄去。
咦,是他!
入目所及,竟是北野彻赤裸着上身,手持竹剑专注练习的模样。
这、这……
心头好似小鹿乱撞,羞涩立时染红她的双颊,当她思及自个儿昨夜就是在他这双有力的臂膀和坚实的胸膛中沉沉睡去时,心跳快得有如擂鼓。
「谁?」敏锐如豹的北野彻立刻发现异状。
心下一惊,泽井绿吓得倒退两步。
砰!
男人瞬即将门推开,手中的剑尖已指向她的鼻端。
「是、是我……」动也不敢动,她骇然地盯着眼前可怕的武器。
「是你?」惊异仅一闪而逝,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冷厉。「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我……」瞪着竹剑,她张着小嘴说不出话。
闷哼一声,他挪开剑身收至身后。「我在问你。」
「我、我只是……出来、出来透透气。」怯生生地,就怕自己说错话。
出来透气?
也对,昨天她已在房中闷了一天,是该出来走走。
「你……」
瞧见她怯弱娇美的模样,怜惜之情不觉油然而生,突发的骚动窜过身体,他竟起了不该有的欲望。
他居然想要她!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设法理解他的欲言又止。
该死,他的自制力呢?
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在转瞬间引发他的欲望,而且是在他潜心练剑的时候。
北野彻双眉聚拢,为着自己前所未有的失控而万分不悦。
「这里不是你们泽井家,不许到处乱跑。」强自压下体内的冲动,他寒着脸森然道。
面对他的责难,泽井绿愣了会儿。
「对、对不起……」强自掩饰心头的刺痛,她慌张地道歉。
再次闷哼,男人砰的拉上木门将她阻绝在外。
瞪着木门半晌,她回过头黯然离开。
沿着来时路,她踉跄地走着,脑海里全都是他方才的凶恶冷漠。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和颜悦色些?犹记得他昨晚的温柔,现在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或许他只当她是泄欲的工具,睡开了床上,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是了,她怎么忘记自己的身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件求和的贡品罢了,还能奢望些什么呢?
泽井绿自嘲地想着,眼眶却情不自禁地泛红。
第五章
在房间里一待,又是大半天的时间。
有了北野彻严厉的警告,泽井绿哪里也不敢去,从练剑的木屋返回后,就一直窝在原来的房间里。
虽然早餐午餐都有人张罗,还有人为她送来换洗衣物,可是身旁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也没有,别说聊天的对象,就连一本书,一部电视都没有。
蜷缩在藤椅上,背着空洞的房间,她寂寥地望着窗外。
竹叶依旧在微风中轻响着。
如果在泽井家,只要她开口,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又怎么会无聊?
唉!谁教这里不是泽井家呢!她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只是要份报纸或要本杂志,应该可以接受吧?有了这些东西至少她可以打发一点时间。
想到这里,她立时溜下椅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在北野彻的命令下,她不敢出去找人要东西,生怕半路上又撞见那个可怕的男人,所以只有守株待兔,被动地等人经过。
等着等着,二十分钟过去,还是没人经过这里。
「有没有人在啊?」忍不住,她张口呼叫。
连叫三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大概北野彻不喜欢人家打扰吧?才会把房间设在这么僻静的角落,自己喊了半天居然不见半个人影。
无奈地叹口气,她索性将椅子给移到门口。
坐在房间里等,难保没有漏网之鱼,干脆她就坐在这里等。
这一坐又是二十分钟过去。
就在她快要打起瞌睡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隐隐传来几下脚步声和交谈声。
啊,终于有人过来了!
她开心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正准备开口喊人时……
「大堂那边好像出事了……」
「是啊,听说有人闯进来呢!」
随着脚步声趋近,交谈声越发清晰。
咦,有人闯进来?
是谁这么大胆敢闯进卫武门?那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闻言,泽井缘不觉地咽下即将出口的叫喊,跟着竖耳倾听。
「那家伙好像还打伤了好几个人。」
「这还得了,门主一定不会放过他。」
「可不是?而且我还听说……」
「什么?」
「听说他是来跟门主要人的。」
「要人?要谁啊?」
「就是昨天被送进来的那个女人啊!」
什么?泽井绿愣住了。
昨天被送进来的女人不就是她吗?有谁会做这种事?
「跟门主抢女人?那不是嫌命长吗?」
「可不是?只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才会做这种蠢事,我看那家伙铁定会直的进来,横着出去……」
「唉,人家说红颜祸水果然没错,那家伙八成会被那妖媚的女人给害死,说不定我们门主也……」
「喂,别乱说话,你活得不耐烦啦?」
交谈声戛然而止,泽井绿的脸色全变了。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难道说、难道说……
两个端着茶点的女人终于在走道尽头转了个弯,朝静元室走来,当她们发现泽井绿就杵在门口时,不禁变了颜色。
糟糕,刚才她们的那番谈话是否教这个女人听了去?若是她在门主面前乱嚼舌根的话……
「小姐,那个……」两人正打算旁敲侧击时,泽井绿已经从她们身边飞奔而过,对她们根本视而不见。
现在她只想确认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至于北野彻「不许乱跑」的警告,早已被她弃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