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没有穿衣服?”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铁冰炎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可他的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不假思索的下床,将散落一地的衣裳穿上。
铁冰炎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头,拖着沉重的身躯朝门外走去,他才一走出房间,迎面就碰上童流刃。
童流刃就像没有看到他,直挺挺的从他身边走过。
地上鲜红的血迹让铁冰炎愣了一下,旋即清醒过来。
“流刃,等一下,你的手怎么了?”
没有理会,童流刃自顾自的推开易水寒的房门。
铁冰炎一时情急,不假思索的拉住童流刃,却被童流刃用力挥开。
“不要用碰过别人的手碰我。”
童流刃语带鄙视,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迳自走进去。
“你的手受伤了,让我帮你包扎好吗?”
“不劳你费心。”
童流刃将满是鲜血的手往自己衣服上擦,一大片的血迹看得铁冰炎整颗心揪了起来。
“流刃,你……”
铁冰炎还想再说什么,易水寒已穿戴整齐下了床。
一看到童流刃,他愉悦地笑了起来。
“流刃,来,坐。”
“嗯!”童流刃依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先喝杯茶吧,瞧你满身大汗。”易水寒殷勤的帮童流刃倒了杯茶,也帮自己倒了一杯。“对了!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易水寒问着焦急不已的铁冰炎,可铁冰炎哪顾得了喝茶,他只担心童流刃双手的伤势。
见铁冰炎不回答,易水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不喝?那就算了,来,流刃,我们喝。”
“谢谢。”伸出满是鲜血的手,童流刃接过茶杯,仰头一口喝干。
“再来一杯好吗?很好喝对不对?”易水寒又帮童流刃倒了一杯。
看着就像没事人的两人,铁冰炎简直快疯了,茶杯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就像没看见似的?
“不要喝了!”铁冰炎大喝一声,气愤的将桌子掀掉。“流刃,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童流刃想都不想,衣袖一挥,将靠近他的铁冰炎逼退了三步。
“流刃,你……”铁冰炎脸色一变,懊恼的狂吼道:“你疯了是吗?再不处理,万一双手废了怎么办?”
“我想那不关你的事。”童流刃语气冷淡,轻描淡写得仿佛不把铁冰炎当作一回事,他转向易水寒,开口唤道:“易大哥。”
“什么事?”
“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你答应过要告诉我铁冰炎的下落,可以请你现在告诉我吗?”
“我是很想告诉你啦!可是我怕有人不高兴。”
“谁会不高兴?”
易水寒朝铁冰炎努了努嘴。“就是刚才掀桌子的人嘛!”
“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他当然有资格。”易水寒有趣的看着脸色一阵青白的铁冰炎。“因为,他就是当事人。”
“他就是当事人?”童流刃不明白的重复了一遍,蓦地他脸色一变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铁冰炎?”童流刃声音不自觉抖了起来。
“流刃,你真的好聪明耶!你猜对了。”易水寒用力鼓掌,似乎很替童流刃高兴。“来,他就是你的奖品,你还满意吗?”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童流刃不敢置信的死命摇着头,他错愕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呆若木鸡的铁冰炎。
“你……就是铁冰炎,八年前杀了我娘、毁了云乐村的铁冰炎?”
“没错。”铁冰炎满心苦涩的承认。“我就是毁了你一辈子幸福的铁冰炎。”
他真的是铁冰炎!童流刃如遭雷击般定在当场,他只觉得全身血液直往脑门冲,冲得他头昏眼花、全身发麻。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不肯告诉自己他名字的原因,原来这就是他觉得他看来面熟的原因。
八年前那惊鸿一瞥让童流刃留下深刻的印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铁冰炎从男孩蜕变成男人,只残留下眉宇间的相似,因此才让童流刃一时之间没有认出他来。
想到弑母仇人伴在自己身边那么久,自己不但没认出来,还傻傻的对他放了那么深的感情,童流刃顿时觉得难堪、愤怒。
“铁冰炎,还我娘的命来,还云乐村一百七十余口的命来!”
童流刃嘶吼了一声,运起全身功力,提掌正欲挥出,却被易水寒给挡住。
“流刃,等等。”
“易大哥,请你让开,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挡我报仇,你的大恩容我他日另报。”
“别急,我怎么可能阻止你报仇,我只是想说,你的双手受了伤,等伤势好了再报仇也不急啊!你说对不对?”
“我的伤不要紧。”复仇之火烧得童流刃失去理智。“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流刃,你只有一次的机会,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易大哥劝你不要轻易尝试。”
“万一他要是逃走了……”
“这你大可以放心。”易水寒拍了拍胸膛保证:“易大哥会帮你看好他的。”
易水寒虽然如此说,童流刃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他们是一对恋人。
似乎看穿了童流刃的想法,易水寒露出受伤的表情。
“我绝不会偏袒他,要不然我大可不将他真实的身分告诉你,你说是不是?”
童流刃想想有道理,可是易水寒为什么要告诉他呢?难道他不怕铁冰炎会死在他的手里吗?
“唉!我可是很有正义感的。”易水寒似笑非笑的说:“还有,我都不知道他算是哪门子的情人,跟他上个床还得下药。好了!你就在这儿住下来让我医治你的手,等你的手伤好了,再来进行决斗吧!”
易水寒一眼就看穿童流刃心里所想,他的一番话听得童流刃有些不好意思,因此他并没有去深思易水寒话中的意思。
“易大哥,我不想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怕我会一时忍不住杀了他。二天后,我会再来,流刃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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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铁冰炎口齿不清的大叫着:“来人啊!我说……拿酒来,听见了没有?”
“铁爷。”家丁有些惧怕的说:“你喝太多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啊!”
家丁话还没有说完便惨叫一声飞了出去,跌坐在地的他还来不及站起来,一个酒瓶紧跟着砸了过来。
“叫你拿酒来就拿酒来,呃……你罗唆……什么?”铁冰炎不死心的将空酒瓶倒了倒,却是一滴也没有,他烦躁的撇了撇唇后,又将酒瓶往家丁身上砸。“再不拿酒来,当心……你的小命。”
就在家丁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易水寒走了进来。
一看见易水寒,家丁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赶忙爬了起来。
“少楼主,铁爷他……”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家丁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
易水寒微笑的在铁冰炎身旁坐了下来。“冰炎,我陪你喝一杯好吗?”
“酒……”铁冰炎咆哮的槌着桌子。“我说酒……你听到了吗?”
“这不是来了吗?”
易水寒反手将一大瓮的白干抱上桌,他一掌击破酒瓮上的泥封。
顿时,浓纯的酒香充斥在室内。
一闻到那浓郁的酒香,铁冰炎迫不及待的抱起了酒瓮,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直灌。
“喂!你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耶!”易水寒语带埋怨的抢回酒瓮。“这可是我爹珍藏了数十年的好酒,你别想一个人独占。”
易水寒如法炮制的以瓮就口,也大口大口的灌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