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凯紧盯着她,她心中所有思绪全都逃不过他眼睛。他有耐性,会等到听见真正答案为止。
向采苹一咬牙。没办法,在别人的屋檐下,她不说不行。「因为我伯父要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喔噢!重点出来了。
「我知道跟你提出这种要求很唐突,但是求求你,网开一面,同意让我分期还钱好吗?」
「免谈。」聿凯一口拒绝。
向采苹瞪大眼。
「准备好一百万美金再说。」
「那这么说,我现在不就是──」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
「没错,妳现在是我的。」
「但贩卖人口是非法的,如果你硬要这么做──我、我一定会上警局投诉你!」
呦,这小家伙好大胆子,竟敢威胁他!「可以啊。」聿凯扬扬手里字条,上头正写着她给他的联络电话。他神情愉快地看着她说:「只不过在妳踏进警局那当头,我也会立刻打电话通知妳伯父,向采苹小姐。」
恶魔!向采苹倏地瞪大双眼,终于明白他追问她问题的原因。她被耍了,她怎么会那么笨,竟然跟他说了那么多事情,这下可好,所有把柄全被他握在手上,她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最可笑的是,她刚刚才觉得这男人可以信赖,结果没想到──等等,向采苹双眼一瞠,难不成他打算对她……
「你、你不要以为把我留在身边,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向采苹手捂胸口声嘶力竭地表明立场。「第一次让你碰我,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反抗,但这种情形不会再发生了!我发誓,你敢再伸手碰我,我绝对会让你好看!」
聿凯一挑眉。听听她现在在说些什么──她竟然在威胁他!看着她勉力撑出的凶悍表情,他忽然觉得好笑,真是有够自不量力!
「妳怎么会以为那些话吓唬得了我?如果我真想要妳,还怕找不到方法让妳俯首称臣?」
「你!」向采苹脸色倏地惨白。
「不过我对勉强女人一向没兴趣。」
听见他这么说,向采苹突然松了口气,只是他后来的动作,又让她畏惧地将身体一缩。
只见聿凯突然将身体贴向她,邪恶地低语:「因为我一定会让妳开口说,我愿意。」
「你少臭美!」向采苹抿嘴摇头。「我死也不可能说这种话!」
「走着瞧。」不想跟她多争辩,说完,聿凯立刻从椅子上起身,留下一脸愤慨的向采苹兀自生着闷气。
诱惑女人跟投资股票都一样需要详细思考,再拟定策略。聿凯回书房里花了点时间想了想,很快地决定出今后的做法。
以他蟠龙西堂堂主名誉起誓,他一定要从她口中听见那一句话────「我愿意」。
动手拨了几通电话安排一切,不到十分钟,屋外门铃突然大响。
他走回卧房抱起向采苹。「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
「既然妳不肯当我的暖床,那我只好把妳送去妳应该待的地方。」
「什么?」
还来不及追问详细,聿凯已将她抱出主屋,门外康正推了张轮椅等候。
「Sir。」
「交给你安排。」聿凯将她往轮椅上一摆。
「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向采苹惊问,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康严词打断。
「放肆,妳用什么口气跟Sir说话!」
向采苹被斥得一愣。
「既然妳这么有志气说要靠妳自己,那我就给妳机会,让妳好好表现。」聿凯转头看向康。「妳可以叫他康哥,今后妳就在他手底下工作。」
向采苹看看面无表情的「康哥」,然后再回头注视聿凯,她突然间有种不太好的预兆。「今天就开始吗?可是我的脚──」
「那是妳的问题。」聿凯冷笑一声,接着对康交代说:「先带她去别馆换衣服,然后指派她做一些佣人该做的事。」
「是。」
聿凯口中的「别馆」,是他盖在主屋旁边,专门给佣人住的地方。长岛别墅这儿的规矩特别,平常他不在主屋,佣人才可进主屋洒扫。但是他若出现,没他召唤,佣人便不得擅进主屋一步。
康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向采苹没跟上。「妳还愣在那里干么?」
「但是……」向采苹看着屁股下面的轮椅,没人帮她推啊!
「妳是要我帮妳?」康浓眉一拧,原本看起来就不怎么和蔼的面容,瞬间更显凶恶。
向采苹一吓,急忙摇头。
「还不快跟上。」
「是。」她狼狈地手搭在轮椅两侧,认命地推动沉重的轮子,艰难颠簸地跟着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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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别馆,女佣人便拿来黑色连身及膝洋装和白色围裙帮向采苹换上。她低头瞧瞧自己身上这打扮,心里禁不住觉得好奇妙。
没给她太多时间熟悉环境,康一下便将向采苹领上车,载着她来到纽约上东城中央公园附近的豪宅。
「她就是新来的佣人。这是玛丽管家。」
康用英文介绍两人认识。玛丽管家穿着和向采苹极类似的黑色连身洋装,只是年纪快五十岁的管家,裙子长到脚踝处,外面也没套白色围裙。
玛丽管家顺着康的手看向他身旁的向采苹,随后眉心一皱──Sir怎么会雇用这么柔弱的小女孩?她能做什么事?但就算心头再疑惑,玛丽管家也没把话说出口。她点点头,接下眼前向采苹这个一点都不像佣人的新人。
「进来吧。」玛丽管家朝向采苹挥挥手。
一进金色雕花大门,向采苹表情一愕,好──前卫啊!
并不是在嫌弃里头装潢不好,她只是一下没法子适应,这里跟长岛别墅感觉就像两个世界,屋里的颜色除了白色、银色,再来就是黑色,黑黑白白的搭配虽简洁,但给人感觉很冷硬,毫无人气。
向采苹左顾右盼,还没从初见屋子的惊愕回过神,前头玛丽管家已经在安派工作了。
「妳脚受伤还不太方便,所以妳就暂时先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吧!」
玛丽管家领她进入一间十多坪大的卧房,和客厅里的摆设一模样,里头不是黑,就是亮惨惨的白跟银色。
「Sir不喜欢睡隔夜床,所以每天床铺一定得换过,不管Sir有没有回来睡觉。在妳脚伤好之前,这工作就交给妳负责。然后这里是洗衣间,清洗、烘干、折好之后,再把它们放到这里收妥。」管家一边说话,一边展示动线。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向采苹发现放置床单枕套的柜子,刚好都只有一百公分高,就连坐着轮椅的她也能轻松工作。
这栋百多坪大的高级豪宅只隔了五个房间,其中两大间是男主人专用,然后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客房,最后则是佣人专用休息室。
两人回到卧房。
「我只做这一次,看好了。」玛丽管家一边说,边同时着手示范。
她走到床边用力将床套扯下,丢进摆在向采苹脚边的提篮,然后拿来清洗干净的亚麻床罩,先抖一抖,再将泛着淡淡熏衣草香气的亚麻床单铺上,四角塞入床垫下。一分钟,干净俐落。
「剩余部分就交给妳了。」她拍拍手掌从卧房离开,独留下向采苹对着占了半个床面的大小枕头发愣。
「感觉真奇怪。」向采苹瞪着手里质料上好的亚麻枕套。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别说是人家的枕头套了,她连自己睡的也不曾动手换过。看这样子,她势必得从现在开始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