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让她怀疑……
望见青年伸手轻抚睡梦中弟弟的刘海,眼神充满疼爱,她都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倘若她胡思乱想的事情是真的,等那一天到来,她还不晓得该怎么办;不过,只要弟弟没有不高兴,弟弟是幸福的,她就什么也不会说。
吸口气,她插腰挑眉地问着青年:
“对了,你为什么一大早就在我家?”
“我是来吃早餐的。”青年很理所当然地道,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啊,是喔。”夏临君无力地回应。对于青年这种自然不过的态度,就像当初被他喊姊姊那般,她也很习惯了。“我今天比较早起,煮了粥,你慢慢吃吧。”虽然是放假,她却比平常还早起床,因为多出来的时间不晓得要做什么,所以顺便弄了早餐。
“谢谢。”青年停顿了下,道:“姊姊刚才说的,是公司里主管的事情吧。上次我来的时候,你把他骂得一文不值的那个。”
“是啊。”没错没错就是他!她立刻用力点头。
“嗯……”青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过这次你却不是在骂他,而是发现他不为人知的地方了。”
“那又怎样?”她不解地问。
“没什么。”青年仍旧是平时那种不大正经的模样,笑笑道:“只是,刚开始或许是连你自己也不记得的小地方,然后像这样不经意地增加,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心里有无法抹灭的份量了。就算只是讨厌的部分也好,要是一直想着对方,之后就会开始在乎起对方的喜怒哀乐,变成那样的话,就来不及了呢。”最后的两句,他是笑眯着眼说的。
“什么?”有听没懂,她一脸茫然。
“我是以过来人的身分提醒的……姊姊,你今天好像一直都有点紧张。”他提醒道:“还有,你不是要出门吗?”
“咦!”在单人沙发座挺着背脊坐着的夏临君,闻言连忙往壁钟瞧一眼。然后立即跳起来。“糟糕!我要走了,你们看家吧。”
道完再见后,她套上昨天下班后临时去大卖场买的新球鞋,直奔下楼。
她不能迟到的,一秒都不行,因为曾浅日昨天那么交代过了,最好还是早到比较保险,她可不敢让他等,不然一定会被讲成猪才爱睡懒觉之类的,然后她或许还要反驳他,为什么猪就代表睡懒觉……站在自家楼下模拟着曾浅日出现的情况,明明是无聊到极点的想像,她却手心冒出了汗意。
为什么他要来接她呢?她真是不懂。他们有这么要好吗?对他而言,她不是只是个及格边缘的下属而已吗?对她来说,他也只是个老让她生气的上司。
所以她不明白,他要来接她,这种诡异的事当然令她紧张啊。
站在楼下怕他看不到,她又走到巷口,战战兢兢地等着,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怪异。她真的一点点都不期待,却又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小女生那般不知所措。
是公司的健行活动,跟约会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在心底抹灭掉那种诡异的想法,她看向腕表,已经超过约定时问五分钟了……她还以为曾浅日是绝对不会迟到的那种人。
“哼,居然不守时。”才这么怨着,一辆九人座的休旅车忽然停在她面前。她愣了愣,电动车窗立即放了下来。
是她部门里的同事。
“早。不好意思,让你等很久了吧?上来吧。”开车的同事笑着说。
她……她会错意了!夏临君立刻明白曾浅日所谓的来接她,并不是指他单独开车过来,而是同事们一道顺路。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她怎么会弄错了呢?为自己重大的误解感到异常丢脸,就好像她在幻想他是否对她有意似的。
那怎么可能嘛!
“啊……不会不会。”可是,曾浅日呢?没有来吗?她的疑问在同事打开后面车门的同时获得了解答。“咦!”她望着抱胸戴帽子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
那是曾浅日,穿着一身便装,微低的鸭舌帽盖住了他一半的脸。
“你可别吵到他喔。”坐在副驾驶座的人转过头来说道。
夏临君又是一愣。副驾驶座上的小姐,是业务部有名的美人组长,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她怎么会来参加他们部门的健行活动?
夏临君坐上曾浅日旁边的空位,因为就只剩这个位子。
只听那美女组长打趣道:
“偷偷告诉你们,你们主任有低血压的毛病,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平常有什么不满想发泄就趁现在。不过,他的起床气也很严重,所以有可能不成功便成仁。”她彷佛非常熟悉而自然地说出口。
她的风趣让大家笑了出来,但夏临君却只是在想:为什么她会知道这种事?
有个猜测在夏临君心里浮现,不过她并没有那么缺少常识地问出口。但是,得不到答案又让她觉得小小地介意。
虽然只是很微小的程度而己……她悄悄瞄旁边的曾浅日一眼,他睡得像死人一样,动也没动。
起床气和低血压吗?一定要有某种程度的亲密才能得知吧?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可是她晓得曾浅日怕女生哭而又喜欢吃可爱水果啊!但相形之下,她所拥有的,好像是那种谁都可以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她要这样比较呢?昨天才得到的秘密突然变得毫无价值,不明白自己那种有点像是失落的心情从何而来,她只好转移注意力。
同事们开始闲聊。他们部门老总在国外居住许久,似乎是这样,大家认为老总很注重运动养身,而这也是老总每两个月就提议大家一起到郊外走走的缘故。没有什么强迫性,不来当然可以,但由于老总是部门最高领导,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直接拒绝,要不也会找些理由搪塞,之后就演变成这次不来的人,下次就要出席的轮流状况。
不过也是主管身分的曾浅日倒是每次必到就是了。
说不定老总只是单纯爱爬山呢。夏临君不是很专心地听着大家的谈诸,后面的同事忽然搭在椅背上,偷偷地在她耳边八卦道:
“其实前面那个业务部的汪小姐也常来呢,我们都觉得是因为主任的关系。听说他们以前交往过喔。”
“……是吗?”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但夏临君只是这么应道。
说不定……那个汪小姐也是跟老总一样喜欢爬山而已啊。真奇怪,怎么会有人能和曾浅日交往?她以为只有被虐狂才会对曾浅日有兴趣呢。
望着前方业务部的美女组长,人家不仅美丽大方,谈吐得体又有趣,浑身也散发一种自信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有被虐倾向。
“一点都不合适。真是太好笑了……”她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一颗糖果,打开包装吃下,自言自语评论道。
“什么东西好笑?”
忽然听到曾浅日的声音,夏临君吓得差点跳起来,糖果险些直接吞下肚。她转过头。
“主任你、你醒了?”
“你们说话这么大声,我当然醒了。”刚睡醒的曾浅日心情果然很不好,脸色发白难看,被他这样阴森森地一说,同事们个个傻笑带过。曾浅日又瞥夏临君一眼,道:“你干嘛像看到鬼?”
因为她正在乱想一些关于他的很无聊的事,所以觉得有点心虚。
“主任,你本来是睡着的,突然出声,我当然会吓一跳。”她说得理直气壮,眼神却游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