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痕眨着眼说:“人家是太子嘛,什么东西会搞不到?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人家肯用心,咱们王爷就从来不会花这些心思讨小姐高兴。上次太子要认小姐做妹妹,小姐还不愿意,其实做了太子的妹妹不是很好,每天都可以有好玩的东西。”
秋水手捧着这本书,眉宇间却染上了一层轻愁,“你知道些什么。你以为太子的妹妹真的是那么好当的?”
“还能有多难当不成?”
秋水的手指摸着书面,忽然问道:“表哥去边关有多久了?”
“小姐算的可比婢子清楚多了吧?”秋痕笑道:“从上个月初十到现在,有二十来天了。”
“二十六天。”秋水轻声说道:“可是他却只写了一封信回来。”
“这是当然的啊,边关作战哪有时间写家书?我听说王爷这次要作战的对象都是红毛碧眼的外夷。红毛碧眼啊,听上去就觉得吓人,那不是妖怪吗?”
秋水蹙着眉心:“那表哥要平安回来可就更难了。”
“王爷当然可以平安回来啊。”秋痕可是对凤玄钧信心满满,“王爷自从第一次上战场,到现在,大小战役几十次,从来没输过,人家都说咱们王爷是常胜将军,是凤国第一英雄呢!”
秋水听到她连篇累牍地赞扬,终于微微一笑。是啊,表哥是英雄,是谁也比不了的。只是,他若有太子那一点点的温存心意该多好?哪怕只有那十分之一,也叫她不会这样胡思乱想了。
手中那本朝思暮想的《太白诗集》,被不解意的清风吹得散乱,犹如她此时纷乱不定的心绪一般……
两指乍分。她像是被梦惊醒,过去的种种明白了几分。
原本以为是太子苦苦纠缠,趁人之危制造了秋水与凤玄钧之间不可扭转的矛盾。但是现在看来,年轻的秋水对自己的感情也并非坚定。
一边是英勇无畏的表哥,一边是体贴温柔的太子,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都会难以取舍吧?
上次在凤玄城那里她所看到的,应该是秋水与太子之间有了真正的暧昧之后,一边接受了太子的爱,一边又割舍不掉表哥的情,就因为如此,她选择了自杀?不对,好像还有哪里说不通的。
与其在这里想来想去想不透,为何不直接去寻答案?她不想惊扰到凤玄钧,但是也有别的方法可以知道这个谜底。那就是,三年前的太子东宫!
从凤玄煜被册封为太子之日起,一直到去世前,他始终住在这里,住了有二十年。即使凤玄枫登基,都没有将他搬离出东宫,还以太子之礼对待。
当年的事,当年的情,都在这里留下了极深的烙印。刚刚踏进东宫的门,檀香的念力就让她听到了什么——
“太子殿下,你说表哥不喜欢女人,是什么意思?”今天的秋水穿着从大氏国进贡来的紫烟纱罗制成的新裙,鬓上挂着一串金色的桂花,这金花本是用南海金沙细细雕刻而成,一朵就价值千金。
太子翘起一条腿,笑得有些诡异,“难道你和他在一起相处这么久没觉得他很奇怪?从小到大都不近女色,有你这么漂亮的表妹在身边,可是他对你却从来没有半点柔情蜜意。”
“这,这也不奇怪啊。”秋水强撑着反驳:“我表哥本来就是心怀家国社稷,要做大事的人,当然不能被儿女情长牵绊。再说,三皇子和四皇子不是也没有亲密的女伴吗。难道他们都有问题?”
“二弟怎么能和三弟四弟相比?”太子冷笑道:“三弟四弟都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对女孩子出了名的温柔好脾气,不过是因为眼高于顶所以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倒贴上去的女孩子可是不计其数的。二弟可就不同了,见到女孩子就皱起眉头,一副反感厌恶到极点的样子,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他那样的表现?”
秋水怔了一会儿,将头使劲地摇了几下:“不对,世人有千百种,表哥只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不喜欢凡花俗草,所以从来不去招惹她们。”
“可是秋水表妹这么灵秀聪颖,容貌出众的女孩子他都不假辞色,只能说明他心如铁石,是一块死木疙瘩。”太子欺身而至,“不过他若肯‘招惹’你,我倒要心疼了。”
秋水没意识到对方眼中强烈的攻击性,还在傻傻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若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我会发狂的。”
秋水面上一红,嗔道:“你胡说……”
太子双手如钳,将她猛拉入怀里,双唇早有预谋地捕捉住那两片瑟瑟发抖的玫瑰花瓣,双手,更是极有经验地在她的后背上揉磨,每一下都充满了情欲之火,将原本奋力抵抗的秋水渐渐揉磨成一团散沙,彻底倒进了他的怀里。
“好秋水,我想这一天想了多久你知道吗?”太子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潮湿的唇舌在她的耳垂边留连,“明天我就去禀报父皇,封你做太子妃,好不好?”
“嗯……不,不要……”秋水艰难地抵抗着,但是自己的心已经飞得无法掌控。
“你不信我?我现在就发誓给你听。若我凤玄煜对不起你,我就会……”
“别,别乱说话。”秋水慌张地用手捂住他的嘴,“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怕……”
“怕什么?我是太子!除了父皇,凤国内谁还能高过我去?”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盯着秋水犹如盯着即将到嘴的猎物,嘴上还是温存的情话:“秋水,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已经对你倾心,今生再没有第二个女子能让我这么颠倒疯狂。”
被男人们说了无数遍的情话对于初涉情欲的女人来说却是最致命的。
就在秋水犹豫不决,又心思跳跃之时,太子已经将她抱起,强行走回了自己的寝宫。
那一天,正是藕花香残。
惊出一身冷汗。
子夜时分,檀香在太子东宫的夜色下悄然呆立良久。
她不是人,没有真正的人身,不可能会出汗,只是这份惊诧地心情,与世人常说的“惊出一身冷汗”应该是一般无二吧?
原来凤玄城所说的“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竟是这个意思?
原来秋水对凤玄钧的背叛竟然不只是心灵上的左右摇摆,还有身体的错付。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明明心里最在乎的是凤玄钧,却还是倒在了凤玄煜的怀里?难道凤玄煜表面上的花言巧语,和那些看似精心准备的礼物,真的可以让一个原本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彻底改变,另择所钟吗?
那么凤玄钧在这场背叛中所受的打击就是致命的,这或许就是他对此事讳莫如深的真正原因吧?
但是,如果他真的倾心喜欢过秋水,为何不肯早明心意,竟给太子留下了这么大的机会,让秋水渐渐失去了等待他的耐心和兴趣,半推半就的上了龙床。
以凤玄钧的骄傲,即使他不喜欢这些酸酸的情话,不会表达自己的爱慕,也决不可能让太子有可乘之机的。
一个谜题揭开,新的谜题又来。重重迭迭,让她只是陷入更深的困惑之中。
凤玄钧是不爱秋水,还是不爱任何人?
若他心中没有爱,则她的情劫……
宫外忽然有响动,这么晚了,谁会来这里?她抬起眼,微微吃惊地看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