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
与悦宁随行而来的几位干部及代表律师,在合约签订之后,因各有要事在身,都已经先行离开。
悦宁看看腕表,时间已濒近中午时分,便向吉田明佑提出礼貌的邀请,她微笑道:“不知吉田先生现在有空吗?中午一起吃饭好吗?”
吉田明佑潇洒地笑笑,“对于美女的邀约,我随时都有空,不过我怕我老板会不高兴。”
“嗯?”悦宁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吉田明佑下巴朝她身后的方向努了努,悦宁不疑有他地往后看了一眼,再转回来……
咦?她刚刚好像看到一个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整面背脊凉成一片,悦宁像慢动作重播似的,很慢,很慢地转过身,终于,她看清了身后站著的男人!
中川野裕他、他……真的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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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居复合式餐厅。
重重地放下水杯,悦宁清了清嗓,含蓄地道:“中川社长,你这么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不知道有何指教?”
就在她向吉田明佑提出午餐邀约时,中川野裕突然冒了出来,吉田明佑伺机找了个借口,离开会议室,留下她和中川野裕大眼瞪小眼。
悦宁直觉得坐立难安,来此之前,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在这里遇上他,却又不好转身就走,彼此寒暄了几句,她便神情自若地像邀请吉田明佑一样,邀他共
进午餐。
他居然也就答应了,所以此刻,两人便出现在这里。
打从两人一坐下开始,中川野裕的视线便没有离开过她,就连点餐时也一样,等服务生走远,悦宁终于按捺不住,技巧地指责他的放肆。
中川野裕冲著她潇洒地一笑,当场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匆匆地别开眼,却听到他说:“我觉得你好像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喔?”悦宁稳住了心跳,回以一记妩媚的笑,故意娇声娇气地道:“你倒说说看,我是哪里不一样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家伙说出口的准没好话,悦宁早做好了防护措施,任凭他说的话再毒,也绝计伤不了她半根毫毛。
“我发现你变漂亮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懊恼地拧紧眉心,苦思了老半天,说不出一句确切的形容辞,不得已只好放弃,作出了草率的总结,“反正就是变漂亮了!”
他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辞,平心而论,实在乏味无趣得紧,却意外地触动了悦宁的心。
这是她认识他这么久,从他的口中听到的第一句夸奖,虽然平凡无奇,却已经足够让她心满意足了。
“谢谢!”她好心情地笑了。
服务生在此时送上了餐点,两人安静地用餐。分别了三年,这是两人头一回同桌吃饭,心里各自都有不少的感触。
服务生送上了饭后的饮料,悦宁啜饮一口香浓的咖啡,问道:“你这次专程飞来台湾,总不会也是为了洽谈合作案的事情吧?”
合作案的事,有吉田负责就够了,我这次是来台湾度假的,算是个标准的观光客吧!”他挑眉。
“咳咳……你说什么来者?咳咳……你专程来台湾,足为了度假?”悦宁不小心被嘴里的咖啡呛到,重重地咳了几声,涨红了粉颊。
中川野裕越过了桌面,来到了她的身后,轻拍了她的背心几下,皱眉道:“我不过是来台湾度个假,你不用那么激动吧?”
悦宁掩唇咳了几下,觉得人好多了,便朝他做了个0K的手势,道:“我不是激动,我只是有些意外像中川社长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居然也有度假的闲情雅兴!”
“少拍马屁了,你这会儿心里八成在想,没想到这个工作狂,居然也知道什么叫作度假?真是太神奇了!对吧?”
居然被看穿了?!
悦宁偷偷吐了吐舌头,赶紧转换主题,她问:“你一个人来吗?”
“不然咧?你觉得我应该跟谁一起来呢?”他反问。
跟佳美呀!
记得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佳美正受情伤所苦,该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时机,这家伙总不会笨到现在都还没有把到佳美吧?
不过老实说,悦宁对他俩的情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她很快地扯开话题。
“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擦擦唇角,“对了!你公司里的两大头目都跑台湾来了,那日本那边的公事,怎么处理?”
“当然是有个够份量的大人物在公司里帮我顶著,要不,你觉得按照我的个性,有可能这么悠闲地来台湾度假吗?”他自我调侃。
“哪个大人物这么有份量,能让你放心把整问公司交给他打理?”她好奇。
“除了爷爷,还能有谁?”他淡淡地笑道:“他老人家看我这几年为公司做牛做马,没半点娱乐不说,还一天当两天用,生怕我这个唯一的孙子最后会过劳死,便大发慈悲地自愿担起公司的事务,让我放几个月大假,轻松一下!”
“爷爷他……”提起这位慈爱的长者,悦宁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从前惯用的称谓,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她突然想起了彼此的关系早是亲疏有别,顿了顿,她遂改口道:“中川老先生他最近好吗?”
中川野裕挂在脸上的浅笑瞬间僵了几分,道:“爷爷如果知道你这会儿称呼他为‘中川老先生’,相信他会很伤心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称呼自然也所不同,他老人家会谅解我的。”她耸耸肩。
“真的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他的表情很不满。
“有些事情还是分清楚点好。”她就事论事。
“为什么?为了‘他’?你怕‘他’误会我们的关系?”他追问。
“哪个他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悦宁一头雾水。
“那个让你一毕业就迫不及待地从日本赶回来的人呀!你敢说你这么急著跟我撇清关系,不是为了‘他’吗?”他极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平淡如常,却依稀嗅得出一丝酸味。
悦宁仔细想著,那个让她一毕业,就迫不急待地从日本赶回来的人?不就是
“你在说我爹地呀?”悦宁道。
“爹……爹地?”中川野裕难看的表情,像是被这两个字梗住似的。
“你刚刚说的‘他’,指的难道不是我爹地吗?”悦宁也不太确定了。
那么他口中所指的“他”,到底是在说谁呀?
“当年你是为了你爹地,才急著从日本赶回来的吗?”中川野裕小心求证。
“对呀!”她颔首,“我爹地从小栽培我,就是为了让我接掌他的事业,所以我既然完成学业,自然得早早回来,分担他肩上的担子,让他能过得轻松一点呀!”
“那么你不想让台湾的亲友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也是因为你爹地?”
“这是当然呀!虽然我们裴氏不像你们中川家财大势大,但在台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既明知与你的婚姻只是协议,哪有可能让我爹地知道呀!”她又不是嫌命太长!
闻言,中川野裕心情蓦然放松,整个人都开怀了起来。
“你在傻笑什么?”悦宁奇怪地道。
中川野裕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有吗?我有笑吗?”
“有!”她肯定,“还笑得很呆!”
“是吗?你说有就有吧!”他好心情地不与她争辩。
悦宁懒得说他,迳自延续起之前的话题,“对丫,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中川老先生他最近到底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