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当个负心的男人,但命运中所潜藏的无奈,却注定让他辜负两个女人。
“所以其实你是不爱她的,是吗?”悦宁轻问。
“宁子,你今天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如此感兴趣呢?”中川森雄觉得奇怪。
“请你回答我。”她坚持。
中川森雄拗不过她,只得道:“我承认,我是不爱她,但更少我对她尽了夫妻情义,就算后来我爱上了你奶奶,也没有离弃她!”
“是,你是尽了对她的责任,你没有离弃她,但是请你告诉我,你觉得她……快乐吗?”
“这……”中川森雄不禁无言。
“既然留在你的身边不能使她快活,那么你所对她尽的情义,又算是哪门子的情义呢?”她再问。
“宁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中川森雄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
“爷爷,前一阵子你回医院复诊时,和加贺医生的对话,都被我偷听到了。”她不再拐弯抹角。
“什么?”中川森雄闻言大惊失色,“那你不就知道我的病是……”
“是的!”悦宁替他把话接下去,“我知道你没病,你是诈病来骗我们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中川森雄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他很快地稳住了混乱的心绪。
“告诉中川野裕实情,然后……”心房传来的窒闷感,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了出来之后,她觉得好多了,便接著道:“跟他离婚!”
“我不准!”中川森雄想也不想地就否决了。
“爷爷……”她低低地喊了声。
“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不会答应的。”他握住悦宁的肩膀,“宁子,爷爷看得出来,你舍不得离开野裕,为什么要强迫自己跟他离婚呢?”
“因为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中川日香,你明白吗?爷爷。”她心痛地道。
中川森雄深深地被悦宁的话给震住了。
“中川野裕爱的不是我,这点相信你比我清楚,若我继续待在他身边,我受的伤只会更重……”她泪眼迷离地望著慈爱的长者,道:“如果爷爷是真心疼爱我的话,那么请放我走吧!”
“宁子,你爱上野裕那孩子了,是吗?”
悦宁没有开口,任凭点点的湿意落在手心里,盛不住的满手晶莹,为她做了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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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悦宁摊开了自己的毕业证书向中川野裕献宝,开心地道:“我毕业了,快恭喜我吧!”
中川野裕拿起证书来看,啧啧地道:“还真的是毕业证书耶!想不到,像你这么混的人,居然也能顺利毕业?看起来你那间学校的水准,也不过尔尔嘛!”他不改毒舌本性。
“哇拷,本小姐好不容易才毕业,你说两句好听的话来听一下,会死呀?”她气得拿枕头丢他。
“死是不会,不过会吐!”他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算了!早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该奢望的。”她失望地走向衣柜,取出两个大大的行李箱,开始整理行李。
中川野裕见情形不太对,不由得走近她,拉了拉她衣服的下摆,“你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才糗了你两句,你就要离家出走呀?”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我不但要离家出走,我还要跟你离婚!”
中川野裕在一旁看著她忙进忙出,愈看就愈觉得她不像在开玩笑:心里不自觉地慌了起来,警告地道:“宁子,不要再玩了,我会生气的!”
悦宁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继续低头整理行装,“谁跟你玩?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结婚前先签好的那份离婚证书,我已经交给律师去办了,等过一阵子,你接到法院通知的时候,就会知道我是不是在玩了。”
中川野裕一把拉住了她,“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突然想要跟我离婚?”
“其实也不算突然啦!事实上,我想了很久,才下这个决定的。”她拍拍他的肩膀,“总之恭喜你,中川野裕,从今天起,你解脱了,再也不用勉强自己跟我这个既没身材又没脸蛋的女人绑在一起了!”
“如果你是气我时常挖苦你的话,我可以道歉,你犯不著为了这么点小事跟我离婚。”他放低姿态。
“中川野裕!”她低唤了他一声。“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来没夸过我半句,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打击我身为女性的自信心,但是我一点都不生气,真的。”
她有时候也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一无是处,却还是让自己深深地陷下去!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
“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什么还要走?”他不满地问。
“想走就走罗!”她无谓地摆摆手,突然要笑不笑地盯著他,“喂!中川野裕,你这么认真地挽留我,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中川野裕跳了起来,直嚷道:“谁喜欢你了?我是怕你走了之后,爷爷会不开心,病情会加速恶化,要不,我才懒得留你呢!”
他因被猜中了心事而情绪激动,因为,不知从哪时候起,他便爱上了这种逗弄她的快乐,不可自拔!
他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会是何等的无趣乏味!
“我想也是。”悦宁暗笑自己太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竟还在痴心妄想,
他多少会有一点喜欢她的,真是傻透了!
勉强挤出一抹笑,她道:“如果你是担心爷爷的话,那么你可以放心了。”
“怎么说?”他问。
“爷爷他其实没有病。”
悦宁娓娓道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包括她是如何发现爷爷的抗癌药,其实只是普通的维他命C,以及她在医院会客室外所偷听到的对话。
“爷爷他太过分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拿来玩!”中川野裕气冲冲地起身,直往门外冲,冲到了一半,他又退了回来,看悦宁还在收拾行李,他道:“你居然连拦都不拦我一下?”
“反正我人都要走了,还管你们爷孙俩要怎么吵!”她还是继续收拾她的行李比较实在。
“你真的要离开?不是开玩笑的?”虽然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要一再确认。
“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一直觉得我在开玩笑?”她擦腰反问。
“能不能不要走?”他终于很小声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不想让她走,非常的不想。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清清喉咙,“我是说,爷爷为了让你搬进这个家,不惜装病骗我们,可见得,他一定非常喜欢你,你如果搬走了,他会很伤心的。”
中川野裕你这个儒夫,你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地告诉她你喜欢她,叫她不要走呢!他深切地自责著。
“我也很舍不得离开爷爷!”更舍不得离开你,这句话,她选择放在心底,“但是……我一定得走。”
“为什么?”他急切地问道。
“台湾那边,有人在等我回去。”她指的是她的父亲,她是家中的独生女,这一、二十年来,父亲苦心栽培她,就是要她继承他的事业,如今她学业有成,理当回台继承家业。
“你说的那个人是……男的?”他问。
“是呀!”她爹地当然是男的。
“他对你很重要?”他续问。
“非常重要!”她强调。
中川野裕心下了然。
难怪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她会不想让台湾那边的亲友知道这件事,原来是她在台湾有男朋友,所以她才会一知道爷爷的病是装的,就迫不及待地办好了离婚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