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跳得很快,比往常还要快,像是要自胸口蹦出;脸很烫,比往常还要烫,仿佛快要酿出火花。他怎能睁眼说着如此肉麻的话?“你又没有多少家产,散尽了……散尽了也无所谓,不是吗?”
这男人被魔附身,他有问题,真的有问题,要不然她不会羞涩得不知该如何应对。话是肉麻得过火,浪漫得作恶,但是她却不再排斥,甚至觉得有些受用,只是别扭的她向来听不惯这些不切实际的花言巧语。
“说的也是。”他笑眯了魅眸,唇勾得很好看。“倘若我拥有佛多大师的家产,我也甘心用尽一切,只为换得你的笑。”
当然,要拿他的财产跟整个集团比,自然显得微不足道,不过他的心意是无价的,是金钱和世俗无法衡量的,和他的画作一样。他要的只是一种感觉,只要让他甘心,那就值得。
“你现在是肉麻当有趣是不是?”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侧过脸去,硬是不让他发现烧烫的粉颊几乎可以进出火花。“我不理你,你还愈说愈有趣咧!”
这个男人怎么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听的人都面红耳赤了,他这个说的人怎么能够这么神色自若?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怕你听不懂,所以才要多说几次。”他俯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伴随几声低笑。
“你……”是错觉吗?总觉得颈项上似有若无地拂过过分亲匿的温热,吓得她往一旁跳,瞠目结舌地瞪着笑得一脸勾魂的钟离楚。“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在做什么?”
带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决心,一口认定了他的罪状,想放声大吼却又怕吓着了前头带路的秘书小姐,只能恨恨地瞪着他,让原本烧烫的火焰愈烧愈烈。
“哦,我懂了,回家之后就可以了,对不对?”他煞有其事地轻呀一声。
那可简单,现在就可以马上回家了。
“谁说的?”混蛋,吃她豆腐也该有个分寸吧!
没错,他仿画是帮了她一个很大的忙,可以让她免于被开除,或者是吃上官司,所以她是应该感谢他没错;但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一点也不流行以身相许,有的是两厢情愿,谁也逼不了谁。
以为帮了她便能吃定她吗?哪有这种事啊?
“呃,两位这边请。”
一肚子的火正要发作,耳际却传来秘书小姐如黄莺出谷的嗓音震退了杂音,杀进她的耳里,适时阻止她的失态。她抬眼,靦腆地对她笑了笑,加快脚步走向她纤纤玉指所指的右侧门后,又微侧眼瞪了一脸嘻笑的他。
“别生气嘛,我们待会儿回家好不好?”压根儿不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钟离楚凑到她的身边,摆出一脸无赖,也不看眼前衣香鬓影的大厅。
“回家?”她略微拔尖吼着,被大厅温柔的音乐适时地吞噬。“大白天的,回家做什么?我待会儿还要到公司,我要亲眼看看经理见到我时会说什么话,才不要等到明天再看好戏。”
她猛地往角落闪,他却如恶狼扑羊似地紧迫不放。
心跳得好急好急,好像只要频率再快一点,她就可以准备见上帝了,可紧黏在身后的男人却好像对她忍耐的极限很有兴趣似的,频频把她逼到临界点,想发作却又碍于时间地点不适当,让她憋得快要内伤,又让他杀人于无形的甜言蜜语逼得心脏无力。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那可不行。”他猛地擒住席摩耶纤细的臂膀,懒得放她跑,他再疲惫地追。“你别忘了你答应当我的阿拉丁神灯,我可还没有许愿耶。”
她傻眼。这么大的男人,怎么能够允许自己用这般迷惑人的俊脸摆出如此无辜又惹人怜爱的表情,而嘴里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什么阿拉丁神灯?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别忘了我有三个愿望。”见她想赖帐的神态,钟离楚倒也不以为意。“你是不可能赖得掉的,因为我有你的把柄。”
来阴的,他也会,只是不熟罢了,多练几次就可以成仙了。
“等等!”见他逼近,她的脸快要烧出火来了。“什么三个心愿?你还不是欠我两个心愿,我现在两个跟你抵三个,算是扯平了。”
开玩笑,男人跟女人讨愿望,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绝对没好事。
“谁说的?十克拉的钻石我已经买到了,所以你只剩下一个愿望,想用一个堵我三个,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还好,昨天把画交给阿梦时,也顺便把东西拿到手了,要不然这下岂不亏大?
“东西在哪儿?眼见为凭!”笑话,他真把钻石当石头,路边随便捡吗?
“在家里,只要你跟我一起回家就可以看到了。”
“谁理你啊!”啐,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拐她。
甩开他的钳制,拒绝再深入探讨这教她怦然心跳的话题,孰知他大老是吃了秤铊铁了心,竟大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仿若人无人之地般地强吻她。惊慌之余,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过分的热情透过舌尖挑诱着她不曾萌发的情欲。
酥麻得像是窜起了一股电流,她推也不是,扯也不是,只感觉两人的身子重叠,仿佛连灵魂也重叠了。
就这么狼狈地被他这块大磁铁拖着走,耳际是一片轰隆雷声,眼前只见他深情的眸,刹那间好像醉了。
有种错觉,让她愿意放下一切和他一起流浪……
***
“阿楚!”
甜美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破空凌厉而来,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向席摩耶被短暂麻痹的心,惊回神游的理智。她猛地推开钟离楚,见到身侧不知何时来了一对男女,俊美得像是一对金童玉女,无情地砍破她的自信。
“小梵?”钟离楚错愕不已,暗恼自己真是碰上了熟人。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人了。”钟离梵一把扑到他身上,紧紧搂住他,把身旁的夫婿都给忘了。
席摩耶看得一愣一愣的,除了难为情,心底还有很沉的失落,甚至掺着一点古怪的痛。轻敛下眼再抬眼,强逼自己忘却心底理不清的情绪,直瞪着眼前古怪的画面。好眼熟的两个人,但她却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而这个女子对钟离楚的态度竟莫名地教她心痛。
一转身,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她拔腿便往大厅侧门奔去。说她逃也好,反正她就是不想待在这里。问她为什么?应该是因为她要赶回公司看经理会对她说什么,所以她要赶紧离开。
“你的女伴跑了,赶紧去追吧,把我老婆还给我。”尉庭摩面无表情地看着席摩耶离开,随即用双手拉下紧黏在钟离楚身上的钟离梵。“摩耶?”他放眼探去,只见到席摩耶小小的背影。
“阿楚,她是谁?”钟离梵追问。
“她……”暗叹一口气,微恼自己怎会如此急躁地吓跑了她。侧眼探向钟离梵,却见到她身旁一脸不友善的男人,因席摩耶累积数日的火气正逐步释放。“他就是阿禁帮你撮合的男人?”
阿梦同他一样,能避开小梵则避,就是不想失手做下错事;可是今儿个八成是老天怜他压力太大,特地派了个让他抒发情绪的沙包报到。
“他是尉庭摩。”钟离梵初为人妻,笑得甜极了。“庭摩,他是阿楚,是阿禁的哥哥,也是最疼我的堂哥。”
“就是你说的佛多……”
话未完,难得以拳相向的钟离楚毫不客气地将他一拳击倒,四周抽气声与惊呼声并发,钟离梵更是吓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