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可以的话,她真想跟其他的护法换主子,只要不用见自个儿的主子愈战愈勇,屡建佳绩。
他也不想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千里迢迢自台湾来到纽约,他却每每让她见到最精采、完全无剪接、无特殊处理、无喷雾、无马赛克,且具备杜比51环绕音响的现场实况转播,要她如何受得了?
眼前这群“家具”以为她们是在开演唱会吗?一个比一个还要卖力,高音之缭绕简直媲美莎拉布莱曼;而最让她佩服的是,她们不但会自动补位,还很会抢镜头,自然也知道如何得到恩宠。
家具什么时候长脚,又这么会移动了?
眼前的活色生香、淫声浪语并末让她的心脏有过度的负荷,反正她就把眼前的情景当成是主人在疼惜“家具”,要不就看成是缠交的蛇群;而那都是自然界极为正常的表现,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尽管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坦。
看着天晁沉醉其中,那张邪气的俊容上有着又是痛楚又是醉迷的神情,总是会让她红了眼,令她感到苦涩。
所以,今年她打算再挑战一次,看看今年还会不会发生这种现象。
“你等我一会儿,等我把这边处理好。”天晁微喘着气,毫不在意大床上头与群雄共赴太虚之地的事实,更不在意让她瞧见自己完美的体魄。
“还要多久?”
虚尘有点艰涩地问。
糟了,眼睛又开始觉得刺痛了,怎么会这样?
一连三年都有这种反应,她到底是在难过什么?是因为彼此之间十世的纠缠让她体内产生了不寻常的反应,导致压迫到泪腺不成?
那怎么行?总不能每次和他在一起时都流泪吧?
“虚尘,你一年比一年还没耐性了。”
天晁被她这么一问,连再次奋战的兴致都没了,索性将身上的家具推开。
“那是因为你一年比一年还夸张。”
虚尘不禁叹道。
她抬起有点模糊的眼望着今年的家具,不禁佩服他喜好的色彩愈来愈繁多了;黄的、白的、黑的、男的……
男的!?
虚尘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瞠大双眼瞪视眼前赤裸的西洋美男子正对着她抛媚眼。
不会吧?
这已经无关色彩了,而是换了不一样的容器,不再是玩赏端坐的家具了……
天啊,他到底在搞什么?
***
“你别误会了,他不过是一同玩罢了,别想歪了。”
天晁笑着,剌剌地躺在大床上,点根烟悠哉地吞吐着。
“女人我还没有玩,目前为止不太可能玩到男人身上去,你放心吧! ”
“我还以为你已经倦怠家具的玩赏功能,转而朝不同的艺术领域前进了哩!”还好,还不至于太荒唐。其实也不能怪她大惊小怪,毕竟身为四方天众,轮回在世最主要的目的,除了寻找天女的下落,自然还要传宗接代,倘若他真要男人,她是不在意,但是长老们会很介意。
所以,无论如何,即使得拆散别人的姻缘,她也得咬牙去执行。
这是护法的使命,一切以所服侍的主子为依归。
“虚尘,你还是像以往那般傻气。”天晁笑着,吐了一大口烟雾,对着她道:“其实这当中有一个人是要杀我的杀手,你知道吗?”
虚尘睇了赤裸的天晁一眼,目光随即羞涩地移至其他站立在一旁的家具上,心里不禁讥讽着:是啊,杀手还不只一个。依她的判断能力,她也看得出来,每一样家具都拥有杀手级的身材,没要了他的命,算是他命大。
“看得出来。”
除了这么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真看得出来?”
天晁突地站起身,邪气地叼着烟,笑得一脸邪恶的走向她。
“主子,能不能麻烦你先穿上衣服?”见到他完美的体魄一如往常,似乎并没有因为夜夜纵欲而逐渐松弛,她感到十分满意。不过,她仍是比较习惯远观,而不习惯近距离目睹。
“不能。”
天晁邪气地笑着。
“为什么?”
他是暴露狂吗?
她承认他的身材确实很不错,不过那只局限于肉体罢了;因为那是可以锻练的;倘若他有兴趣的话,她希望他可以顺便连大脑也一起锻练,她受够了这种教人喷鼻血的画面了。
她不说,可不代表她应该容忍。
“因为没时间了。”
天晁走近虚尘,突地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他像只得不到满足的发情狂兽,自她丰挺的浑圆逐一往下探去,经过她的纤腰来到俏臀;再突地往她长裙的开钗处探去,从她的大腿旁摸出一把枪,倏地转身往那位伏下身子欲自地上衣服间取出手枪的西洋美男子射了一枪。
砰的一声,房间里的各色家具随即落荒而逃,尖叫声不绝于耳,直到她们全都窜出玄关大门外才停止。
而一直呆立在门边的虚尘早已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突变的情势。
原来真的有杀手。
“你在看什么,把自己的家伙放回去,难不成还要我帮你吗?”
天晁戏谑地睇着她,拿在手中的枪不断地在她的眼前晃着,等她取回。
虚尘闻言,满脸通红,旋即将枪拿了回来,放在大腿上的枪袋里。
“主子,这……”
看着天晁往那个西洋美男子走去,虚尘随即尾随在后,跟着他一起研究他的状况,思忖该如何处理。
“真是的,你真会挑时间来。”
天晁冷冷地喃着,用手触及那人的鼻间,发觉他已没了气息,这才又走回床上躺着。
“我不知道……”
天晓得这房里真有个杀手,而且是长老要她在这时候把他接回台湾,又不是她自愿来的,犯不着给她脸色看吧?
“还好我有逮到人,否则这笔帐铁定算在你头上。”
天晁又点上一根烟,冷峻的脸蛋让人猜不出他的思绪。
“你这个护法也真没用,倘若不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反应快,说不定咱们俩都要死在这里了,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该保护谁。”
“我……”她无言以对。
是、是、是,都是她的错,她不应该成为他的护法,也就不用受他的气了。
“倘若不是我闻到他身上有硝磺的味道,你早躺在他现在躺的地方了。”
天晁不客气地又是一阵数落。
虚尘往后睇着那个男人,死相之惨令她有点想吐。
“还不都是你自个儿不检点,否则怎么会有人要杀你?”她试图发出微弱的反驳。
四方天众自第一世轮回到这一世,已有近千年的历史,然而以往从不曾出现过被杀手狙击的事情,如今却被他遇上了;除了是因为他的私生活糜烂,可能因此招惹到某些人而遭狙杀之外,她想不出其他原因。
他在美国不过是领导一间有关科技开发的分公司,又不像东方持国天在日本领导的是“韦驮”地下组织,怎么可能会招惹古怪的杀手上门?
那是他自个儿的问题,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
而且,话说回来,倘若不是她来的话,倘若不是她随身携带武器,他又怎么能够脱离险境?他该要感谢她的,不是吗?
“你是这么认为?”他的语气有着刻薄的讪笑声。
“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以这个姿势死在这张大床上。”那可真的是很丢脸。
“那有什么不好?人不疯狂枉少年,倘若可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天晁轻勾起唇角,笑得恣邪。“更何况我有如此俊美的皮相和令女人冲动的身躯,纵然是这样的死态,怕也是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