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尘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现在是不是在整她?
主子和护法之间是不能太过亲密的,更何况她从来不曾如此接近他,她光是坐在床畔已经不合规矩了。
再睇一眼几欲掉落的烟灰,她只好将烟灰缸递上去,以缸缘轻碰着烟灰,让烟灰自然掉落在她手捧的烟灰缸里。
“你!”他气得瞪眼吹胡子。
再靠近他一些,她会中毒吗?
可恶,她真是聪颖得教他咬牙切齿,相当懂得如何激怒他、伤害他,连最基本的圆融都不懂,还要多久的时间,他才能够改变她?
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他又不是傻子,他没那个耐性和她搅和那么久。
他要的是现在——NOW!
天晁抬手把烟搁在烟灰缸里,接过烟灰缸放在床头柜上,猝不及防地将虚尘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地覆上她的唇瓣,吮吻着她的柔软。
“主子?”
他、他现在是怎么了?是禁欲太久了,以至于男性贺尔蒙冲上脑门,导致行为偏差?
“闭嘴!”他冷冷地吼着,有力的双臂将她擒得死紧,不管她的重量是否压疼他已结痂的伤口,也不管她的挣扎到底代表什么涵义:反正他是要定她了,逗她笑不成,只好让她哭了。
只要令她有一点情绪反应,让他知道她也有喜怒哀乐就可以了。
“可是……”虚尘微喘着,搭在他肩上的双手原本打算将他擒住往后甩的,可她随即想起他胸膛上的伤……
唉,算了,倘若他真是要她的话,身为护法的她也应该满足他的欲望的,是不?
毕竟和在纽约的他比起来,他在总部的表现可算是完美无缺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当她一想起他在纽约的荒唐,心底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悸动,有点苦、有点涩、有点难受?
“既然你要我在总部循规蹈矩,你不觉得该给我一点奖赏吗?”
该死,原本是想让她有点反应的,然而,见她仍是一脸的冷凛,他却已经遏抑不了心中的欲火。
他以为他已经成熟得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欲,孰知一对上她,他才知道自己败得一塌涂地。
可恶,为什么她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至少也该露出一点羞赧的表情,是不?或者是发出放浪大胆、惹火诱人的呻吟,是不?
她连假装一下都不肯吗?
笑不出来,哭不出来,连一般女子该有的羞涩她都没有!
老天啊!她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的女人啊!?
门外突地传来敲门声,天晁眯起眼看着微开的房门,再瞄向大厅上微震的门板。“虚尘,是我。”
“有人来了。”虚尘暗自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感谢破星适时地打断房内的诡异气氛。
“不用管他。”该死的破星,他到底要怎么阻扰他?
“不行,破星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虚尘倏地爬起身,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方向调整自己已然失律的心跳;她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迎合他罢了。可惜的是,他并不明白。
“你……”为了隐藏自己的伤口已经好了一大半的事实,天晁只能无奈地躺在床上,让她柔软的娇躯如蝶儿般翩翩离去,无奈的让被她点燃欲火的躯体隐隐发痛。
第八章
“怎么了?”
破星见虚尘一脸慌乱的模样,不禁有点戏谑地睇着她笑。
“没事。”她想也不想地回答,突然发觉自己回答得太快,反倒会让破星起疑的。抬眼一看,果然……
“你找我有什么事?”
“很难得看到你这么慌乱,我实在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破星颀长的身躯倚在她的身旁,一双妖魅的浅褐色眸瞳直视着她,富饶兴味地等她从实招来
“破星……”虚尘低叹一声,连忙将他拖出北栋的范围,来到四栋大楼中央的空中花园。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破星低低地笑着,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我今天找你是为了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倘若是之前的话,他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历代以来,这档事从没改变过的,但是当他方才看到虚尘的表情时,即认定他将宣布的这一件事情,对她极为不利;虽说她力持镇静的模样挺像一回事的,但还是骗不了他这个和她朝夕相处的青梅竹马。
“心理准备?”什么事这么神秘?
“前几天长老决策的事下来了,他打算让四位天众在年底完成终身大事。”他轻叹一声,个中意思相信她会了解。“历年来不变的规矩,长老总会在找到天女之前要求各大天众结婚。”
“终身大事?”如雷击似的,虚尘痛得险些站不住脚。
是啊,她怎么会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这几天她一直窝在房里,根本是要忘了这件事了。自几年前,长老便催促着天众结婚,只是四位天众一直不愿意遵从指令,如今……
“这可不如往常,这一次的婚是非结不可的。”破星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对自己脱口而出的问话,她有点懊恼。
她是怎么了?主子要结婚,这是一件好事,为何她会感到……
她问得这么急切,岂不是让破星误以为她对主子有非分之想?
“你应该知道在找到天女之前让个个主子结婚,是为了避免重蹈当年的祸事产生,避免四位天众为了抢夺天女而起内哄。今年已轮回至第十世了,倘若这一次再找不到天女,支撑世界的平衡便会倾倒;所以在找到天女之前,是绝对不能出任何错误的,包括天众们的内乱。”
天众一族守护的便是整个世界的平衡,倘若再找不到天女的下落,事情将会变得十分可怕。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永绝后患,这一次可是容不得天众再拒婚?”她挑眉问道,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像是菌丝般在她的心底深植,酝酿着诡异的触感刺痛了心坎上她所陌生的地方。
这种椎楚,仿佛在多年以前她也曾经有过,但是她却忘了是为何而痛楚。
“没错,毕竟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长老不得不把所有可能会阻扰的因素全都铲除掉,所以婚姻是避不了的。”破星殷切地解释:“世界各地天灾不断,恶祸连连,倘若再不赶紧找出天女,只怕情势会更加恶化。”
“是吗?”她明白了。
她有点失神,感觉自个儿向来凝聚成墙的心版逐渐崩塌,她的意志力不断地涣散,恍若窗外的落叶,在寒冬吹袭下,阵阵摇落飘散一地。
是啊,为了维持护法的血缘,护法是不能与天众成婚的;她知道的,她一直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当头得知,感觉却是恁地诡异、恁地空洞,仿佛全身的气力都抽离了,酸软的脚几乎撑不起身体。
“对了,天晁仍然尚未觉醒吗?”为了拉回她的心神,破星只好投注镇心剂。
“他?是啊!”虚尘的声音听来有些落寞。
“想不想让他觉醒?”
“嗄?”虚尘倏地抬眼瞅着他。“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把天晁的随身圣物混元珠伞交给我,我就可以借由灵力激起他的共鸣,配合天祭之后的余力,我想说不定可以激起他的记忆。”他的话听起来有十足的把握。
“真的?”她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混元珠伞玉佩。
“听说觉醒之后的天众都沉稳多了,不再浮躁或是意气用事;倘若天晁可以觉醒,相信他的个性定会改变许多。”破星轻轻地将玉佩接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