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们就趁这个机会摸清楚她的性子好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崔浚再度移回书案后面。
「大少爷不回房瞧瞧吗?」
「饿个一天不会死人。」
「若是真的死人,那可就不得了了。」
摆了摆手,他厌烦的说:「你不要唠叨了。」
嘴巴是闭上了,不过,张山还是不肯死心的站立一旁,虽然他搞不懂大少爷的心思,可是他有一种感觉,大少爷并不是真的那么不在乎。
再度拿起画笔,可是他惦念的人却是「王嫣红」,她像个幽魂似的在他眼前来回徘徊,教他根本没法子静下心来。
叹了声气,他投降了,她的目的达到了,「我去瞧瞧吧。」
「是。」张山连忙从衣架的横杆上取来斗篷帮他穿上。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瞪着裕儿,崔浚懊恼的说:「妳总是这么固执吗?」
回以娇弱的一笑,太好了,她真担心他会置之不理,如此一来,她能否继续坚持下去就很难说了。「我认为对的事情,我就会坚持到底。」
「妳想早我一步升天,我倒是不在乎,可是若因此蒙上虐妻的罪名,那可就划不来了。」他是投降了,然而嘴巴上还是不肯让她好过。
「我是自个儿不吃不喝,你犯不着担心会蒙上虐妻的罪名。」
「这是妳自找罪受,当然与我无关,可是,总是有些人见不得人家好过,无中都可以生有,加油添醋也不算什么,不是吗?」
「你连自个儿的身子都不关心了,你还会在乎闲言闲语吗?」
「此事关系崔家名声,我想置之不理也不行。」坐了下来,他像个大老爷似的说:「汤药呢?」
「我这就去膳房帮你热汤药。」她急忙站起身,却忘了自个儿因为一天没有进食浑身无力,若不是崔浚手脚够快,她已经摔倒在地了。
「对不起,我这会儿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轻轻扯动唇角挤出一个笑容。
瞪了她一眼,他回头唤道:「张山。」
顷刻,张山走了进来,「大少爷有何吩咐?」
「你去准备一些吃的过来。」
「是。」张山笑盈盈的转身退了出去。
叹了声气,他扶起她坐回椅子上,「夜深了,今晚的汤药就免了。」
这会儿她连走出房门口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上膳房热汤药,反正她已经达到目的了。「今晚可以免了,可是从明儿个开始一次也不能免。」
「妳可知道那些汤药有多苦吗?它们对我而言不过是活受罪。」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像在撒娇。
「良药苦口。」
「虽然我答应用汤药了,可是我有个条件,若不是妳熬的药,我可是不喝。」他的妥协全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她偷懒一次,他就免受一次罪。
「我不会偷懒。」
「妳别高兴得太早,那些汤药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
「你老是把那些汤药倒掉,那些汤药又怎么可能帮助你?」
「我就是知道,所以妳别抱太大的期待。」他只有当着他娘面前喝过几次汤药,之后,每次汤药都变成花草的养份,既然他连命都不想要了,又何必为难自己?
歪着脑袋瓜瞅着他,她巧笑倩兮的道:「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打赌?」
「一个月后,若是那些汤药真的可以帮助你,无论是否由我为你熬药,你都得喝了。」若是她的身份不幸曝了光,她就不可能再为他熬药了。
若有所思的皱着眉,他像是在盘算这个赌注是否划算,须臾,他反过来一问:「如果对我无益,妳就不会再逼我喝汤药了是吗?」
「既然对你无益,我又何苦勉强你?」
「好,我跟妳赌了。」
「我们打勾勾。」她伸出手,他也爽快的伸手跟她打勾勾。
这时,门上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张山端着几盘点心走了进来,「少夫人,时候不早了,我只能弄到几道点心,您先将就着用吧。」
「谢谢,有得吃就好了。」
「张山,你可以回房歇着了。」
「是。」张山乐的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离开之时,他体贴的顺道带上房门。
瞧她那副嘴馋的样子,他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温柔,「吃吧。」
点了点头,她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边咀嚼边笑着说:「好吃!」
「这会儿给妳吃什么,妳都会说好吃。」他是怎么了?他竟然觉得她吃东西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这真的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个?」她随即抓了一个包子给他。
「不要。」他就是不想称她的心如她的意。
「吃嘛。」她撒娇似的对他一笑。
心房猛然抽动了一下,她娇媚的笑容比盛开的百花还艳丽动人,他失神的接过包子塞进嘴里。
「好吃对不对?」
「……妳慢慢吃,我乏了,我先去歇着了。」他狼狈的站起身走回内室。老天爷!他怎么会像个傻子似的任她牵着走?这一定是一时中了邪,睡上一宿,明儿个一早醒来就没事了。
裕儿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情起伏,她还沉浸在快乐的氛围中,手中的肉包子吃进嘴里竟然变成了甜包子。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隔天一早,看到崔浚爽快的喝下汤药,裕儿开心的笑了,「其实,汤药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苦,是不是?」
皱着眉,他没好气的说:「妳也来一碗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需要,又何必白白浪费汤药?」她这么说似乎不妥,可是身份的改变并不能隐藏她的本性,她就是舍不得糟蹋药材。
「崔家不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我知道,可是小钱也是钱啊。」
他不得不承认,她带给他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奇,原本他以为自个儿要娶的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之躯,可是除了举止和气质,她并没有一丝丝娇贵之气,他突然有个念头──娶她为妻也许是件好事。
眉一挑,他语带挑衅,「我瞧妳根本是个胆小鬼,妳不敢试汤药的味道。」
咯咯咯的娇笑起来,她摇了摇头道:「你别想用激将法逼我,我不会那么轻易上你的当。」
他感觉自个儿的呼吸瞬间被她夺走了,为何她的笑靥可以如此动人心魂?甩了甩头,他收起纷乱的思绪,又开始在两人之间拉起距离,「妳是不是很怕守寡?」
「嗄?」
「妳费尽心思要我用汤药,不就是想延长我的寿命吗?」
她觉得很迷惑,他们刚刚的气氛还很融洽,怎么转眼间就变了样?「我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宝贵的生命。」
沉默了半晌,他忍不住想问:「若说我不是妳的夫君,妳还会关心我是死是活吗?」
板起面孔,她一脸严肃的说:「每一个生命都是娘亲辛苦怀胎生下,这无关你的身份,若是教我遇见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真是可惜,我没法子印证妳此言是否出于真心。」其实,他心里头很开心,他喜欢她不是出于利益考量的关心。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不重要,你愿意珍视自个儿的生命就够了。」
「我说过了,妳到头来只是白费心思。」
嘴巴轻轻一噘,她不服气的说:「我们约定的期限还没到,你可否不要老是泼我冷水?」
「我是好意提醒妳。」
「本姑娘的记性很好,用不着你来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