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吗?」她的语气还是有那么点半信半疑。
「我何必寻妳开心?」他状似懊恼的噘着嘴。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个儿好像在作梦。」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要出门,他能够有如此大的转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他突然用手指狠狠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痛得失声一叫,他笑着道:「这会儿妳还会认为自己在作梦吗?」
揉着额头,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用嘴巴说就好了,何必动手呢?」
「我想让妳亲自感受嘛!」
「那我还真应该感谢你哦!」
「娘子用不着如此多礼。」他拱手一拜。
见状,她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不过,她随即想到一件事情,「等等,这个时节游湖适合吗?」
「无所谓,我们开心就好。」
点了点头,她这回可要夸他了,「我想,任性也不是一件坏事。」
「妳知道就好,」这下子他可得意了,「其实,扬州这儿集会繁多,画舫市会犹盛,春为梅花、桃花二市,夏为牡丹、芍药、荷花三市,秋为桂花、芙蓉二市;正月则有财神会市,三月清明市,五月龙舟市,六月观音市,七月盂兰市,九月重阳市。每市游人众多,妳倒不必担心太冷清了,好了啦,我这就让张山去安排游湖的事。」
「时候不早了,等张山安排好,天色恐怕暗了,明儿个再去吧。」
「也好。」略微一顿,再左瞄瞄右瞧瞧,他终于注意到一件令人不解的事情,「为何妳的丫头老是跑得不见人影?」
「呃……翠儿闲不住,我让她自个儿找事情做。」
皱了皱眉头,他不以为然的说:「这个丫头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她应该随时待在妳身边伺候,否则妳受了伤,出了事,我又不在妳身边,那可怎么办?」
「我是第一次不小心弄伤了,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粗心。」
「无论如何,她是妳的丫头,她就得寸步不离跟着妳。」
「我可没见张山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摇了摇手,他要为自己辩解,「这可不能相提并论,我最讨厌人家寸步不离的跟前跟后,而且张山很清楚何时应该现身,他不会让我出一点点差错。」
「我知道了,我会让翠花向张山讨教,怎么才可以跟主子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倒也不必,妳只要别太纵容她,以免府里的奴才有样学样。」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她恐怕是最没有威严的主子。
「是。」她勉为其难的挤出笑容,若他知道真相,他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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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菊苑外面,翠花一会儿往里头张望,一会儿来回绕着圈子,一会儿停下脚步胡思乱想,不知二少爷是否着手进行调查了?事情此刻进展得如何?
算算时间,二少爷若是上王家求证也该回府了,可是这会儿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教人心急。
「翠花,妳干什么站在这儿发呆?」菊苑的丫头燕儿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吓!她没好气的转身瞪着燕儿,「妳干什么吓人?」
撇了撇嘴,燕儿觉得自个儿好无辜哦!「我在这儿已经站了大半天了,妳一直没瞧见,我只好出声叫妳。」
翠花别扭的清了清嗓子,「是吗?」
「妳自个儿想事想得太入神了,妳在想什么?」
「呃……这几天怎么都没有见到二爷?」她想问得很自然,不过,还是免不了有那么点打探的味道。
眼神转为锐利,燕儿充满敌意的道:「妳问二爷干什么?」
「我随口问问不行吗?」
「妳听好,妳可不许打二少爷的主意。」二少爷是崔府每个丫头的意中人,虽然她们的身份只配当二少爷的妾,可是总强过当个任人使唤的丫头,算一算崔府的丫头们就可以争得头破血流,怎么可以让外来的丫头再加进来凑热闹?
「我只是个丫头,怎么敢对二少爷有非份之想?不过,二少爷若是看上我,这我也没法子。」她当然知道府里的丫头都在打二少爷的主意,论姿色,她也许比不上其他的丫头,可是她的聪明机灵绝对在大伙儿之上。
冷冷一笑,燕儿显然很瞧不起她,「二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妳?」
「这世事难料。」裕儿代替小姐嫁到崔家,又得到崔家上上下下的喜爱,这事又岂是她进入王家的时候可以预料得到?
哼了一声,燕儿一点也不给她面子,「痴人说梦话。」
事有轻重缓急,翠花懒得再跟她逞口舌之快,她急着想知道──「我有急事求见二少爷,二少爷在吗?」
「我不告诉妳。」
「……哎呀!我刚刚不过是跟妳开个小玩笑,妳何必当真?」这种时候还是别太逞强了。
「二少爷出远门了。」她还是老老实实道来,翠花可是少奶奶的丫头,她还是不要得罪比较明智,况且这个丫头根本不足以构成威胁。
「真的吗?」太好了,二少爷肯定是上杭州求证她的话是否属实。
燕儿对于她脸上的笑容深感不解,「妳干啥这么开心?」
「没什么。」翠花随即转身离开,这会儿她什么也不用忙了,她只要等着好消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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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崔浚所言,无论是湖边,还是湖面上,一点儿都不冷清,可是看着他抚琴,裕儿已经痴痴傻傻的完全感觉不到画舫外的喧嚣。
她知道此刻所拥有的幸福是来自于欺骗,可是,她还是渴望上苍别夺走眼前这一切,她是多么想守着他直到天荒地老,这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
「妳在想什么?」崔浚不知何时近在裕儿跟前,他的琴声早就停止了,她却还是失魂落魄地对他发呆。
怔怔的回过神,她硬是挤出一个笑容,「你的琴声好美我!」
「瞎说,我已经好久不抚琴了,今儿个是想在这赏心悦目的山色湖光之中,若是少了琴声相伴,那就太可惜了,所以才会在妳面前献丑。」不过,她的赞美显然让他开心极了,他笑得嘴巴都咧开来了。
「我真的觉得你的琴声很美,真希望以后还能听到你的琴声。」
「妳这张小嘴越来越甜了。」他亲昵的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我是说真心话。」她抗议的噘着嘴。
「好,既然妳喜欢我的琴声,往后我们可以常常出来游湖。」
「你在府里的时候不能抚琴吗?」
略微一顿,他像是陷入沉思的道:「每次抚琴,我总会想到吐血而亡的亲娘,我的心就会充满仇恨,我害怕自个儿会失去理智,所以从此不再抚琴。」
「原来如此。」
「听老嬷嬷说,其实我亲娘是个落难千金,她弹了一手好琴,我爹就是被她的琴声吸引。」
说起来她也是个落难千金,不知道她的下场是否像他亲娘那般悲惨?
「妳又在想什么?」他伤脑筋的推着她的肩膀。
「嗄?」
皱着眉,他实在很担心,「妳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摇了摇头,她努力挤出笑容,「我?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
「是吗?」她以为他那么好唬弄吗?他锐利的目光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我看妳的气色一点也不好,妳可不要为了调养我的身子,反而累倒了自己。」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有些感慨。」
「为何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