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半晌,她缓缓的吐出话来,「你是不是疯了?」
微蹙着眉,他语带不悦的说:「我还以为妳会很感动。」
「我当然感动,可是你用不着这么做。」其实她心里头很甜,从这儿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她并非无心,原本,她还有些担心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不过,这会儿总算安心了。
「妳还不明白吗?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讨妳欢心。」
「我可以看到你的身子一天一天的好转,就很开心了,我别无所求。」
撇了撇嘴,他孩子气的说:「这是两回事,妳别扫我的兴。」
「你知道我收到这些东西很高兴,我只是认为……」
右手食指往嘴巴中央一摆,他简单俐落的下个结论,「妳高兴就好了,其他的就别浪费口舌了。」
「好,我什么都不说。」
嘿!这会儿他变成讨糖吃的小孩,「既然妳很高兴,妳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表示?」
「是啊,妳难道不应该表示一点感谢之意吗?」
顿了一下,她很伤脑筋的说:「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答谢你。」
「我不需要妳送任何东西给我。」
挠着腮,她实在一点主意也没有,「那,我就不知道如何表达感谢之意了。」
「妳想想看啊。」
好吧!她很认真的想了想,可是,她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按捺不住的叩了叩她的脑袋瓜子,「这个时候妳怎么脑子这么迟钝呢?」
她一脸无辜的咬着下唇。
叹了声气,他不想跟她兜圈子了,「算了,我还是自个儿来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他直接低下头攫住她诱人的朱唇,这下子她应该明白了吧!
缓缓的闭上眼睛,她放纵自己陷在他的气息当中。
房内的两个人吻得天昏地暗,无意间在门外偷窥到人的却是气得双手握拳,当初她会献计要裕儿代替小姐嫁到崔家,就是要看到裕儿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而且伺候裕儿比小姐轻松多了,岂知,事情完全走了样,裕儿在这儿快活得不得了,她虽然不再卑贱的使劲讨好主子,可她还是个丫头,她真的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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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天色阴阴沉沉,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日子,不过,崔浚今日特别有画画的灵感,他一用完汤药就进了书斋,裕儿也没偷闲,她想亲手为他做一件衣裳。
「妳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这儿可是扬州首富崔家,这儿用得着妳这位少夫人自己缝制衣裳吗?」翠花一脸不屑的道,为何这个丫头老做一些可笑至极的事情?
「我想打发时间。」裕儿轻柔的一笑。
「难道妳就不能找象样一点的事情打发时间吗?」她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我认为自个儿缝制的衣裳就是不一样。」
「可是,妳想过这一点儿也不符合妳此刻的身份吗?」
「其实,妳用不着想那么多。」
赏了她一个白眼,翠花不客气的说:「如果妳不要老是自找麻烦,我有必要想那么多吗?」
「该来的就是会来,想太多了也无济于事。」
「妳说得可真是轻松自在。」略微一顿,翠花一副甘拜下风的接着道:「妳就是有这种本事,所以当个冒牌货还可以过得如鱼得水,若是我,我可没法子过得如此快活。」
沉默不语,她可以明白翠花的忿忿不平,她们都是丫头,如今看着她享尽荣华富贵,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翠花像是不经意的一问:「如果姑爷知道妳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她那么费心的想破坏裕儿和姑爷之间的关系,可是谁知道她竟然失算了,他们反而越来越恩爱,真是气死人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眼前对她来说,最要紧的是看着他的身子一天一天的好转。
「还是说,妳以为可以这么安然的过一辈子?」
「我没想那么多。」
叹了声气,翠花状似很无奈的说:「我不想泼妳冷水,可是,这世上的事没有人说得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东窗事发。」
沉吟了半晌,她云淡风轻的说:「妳说得对,可是,这又岂是我的思想所能左右?一切顺从天意吧。」
翠花恨恨的咬牙切齿,她就是讨厌这个丫头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我是妳,我恐怕天天提心吊胆,出了事,可没有这种好日子过了。」
「提心吊胆是过日子,顺从天意也是过日子,那又何苦自寻烦恼?」
「这是妳的事,妳想如何就如何,不过,妳最好祈求上苍保佑妳。」
如今,她确实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了。
「我懒得跟妳多说了,妳就继续做衣裳吧。」头一甩,翠花恼怒的走出寝房。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丫头,她会天天诅咒她不得好死。
目送她离去的身影,裕儿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翠花恐怕会是害她暴露真实身份的祸因。
第六章
虽然不想自寻烦恼,可她就是没办法不去在意翠花的提醒,如果崔浚知道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丫头,他会有何反应?
不想,什么事都没有,想了,就忧心忡忡,可想而知,他一定会认为她有意欺骗他,他会因此憎恨她,不过,不管他如何对待她,她都可以体谅,唯一教她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又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妳在想什么?」
怔怔的回过神,裕儿慌乱的看着不知何时回到寝房的崔浚,「没,没事。」
挑了挑眉,他语带嘲弄的道:「不知道如何说谎就别逞强。」
「我,没有啊。」她硬是扯出一个笑容,不过,看起来更糟糕。
摆了摆手,他显然不想为难她,随即转而一问:「我的汤药呢?」
「……我忘了,我这就去帮你热汤药。」她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她一天只要熬一次汤药,每次熬的汤药分成两份,一份早上服用,一份晚上服用。
「别忙了,忘了就算了。」他伸手拉住她,然后带着她往内室走。
「这怎么成呢?热个汤药用不了多少时间。」
「以前没服用汤药都不会死人了,一次不用汤药又会怎么样?再说,我们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他回眸勾魂似的对她一笑。
从他的举动,她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心跳不禁加快,不过,她的脑子还很清醒,挂虑的事情还在那儿,下一刻,她就不经意的脱口道:「我有话告诉你。」
「等我们洞了房,妳想说什么,我都会捺着性子听妳倾诉。」
不,她应该坚持先把话说清楚,可是,为何她说不出口?因为,她想当他的妻子,她想为他生儿育女,她爱着这个男人……她怎么会爱上他呢?
他抱着她躺了下来,放下罗帐,天地之间只剩下男人和女人,欲望宛如脱缰野马,在翻转颠倒之中,枕席风光迷得人心荡神驰,此时所有俗世教人烦心的事物都变得不重要了。
当激情渐渐归于平静,裕儿娇羞的偎在崔浚怀里,他不可思议的触摸着她胸前状似梅花的胎记,「好美哦!」
「这个记号从出生就跟着我。」若非姓梅,爹娘大概会把她取名「梅儿」。
「我想,这一定是天意。」他有感而发的道。
「什么天意?」
「因为妳身上有梅花的印记,而我是个爱梅之人,上苍于是把妳送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