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陪我上街就算了,何必故意诋毁自己?」
「妳只要记得一件事,别再为我白费心思了。」
咬了咬下唇,她幽幽一叹,「你知道吗?我真希望你能够试着打开自己的心,你会发现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你眷恋。」
这一次他不发一语,他没办法回应她。
见他什么话也不说,她也只能落寞的走人,「我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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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崔浚,裕儿像个游魂似的到处飘荡,走着走着,她就来到花园。
坐在凉亭边的石椅子上,她两眼无神的隔着护栏看着荷池。
「嫂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崔齐远远的就看见她闷闷不乐的坐在凉亭,原本,他是因为心烦,所以刻意退下小六一个人来到这儿吹吹风透透气,没想到会因此遇见她。
匆匆收回视线,裕儿敛住思绪起身迎向崔齐,「屋子里面太闷了,我想来这儿看看花,呼吸些新鲜的空气。」
凝视着她半晌,他关心的问:「嫂子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干笑了几声,她不自在的道:「我怎么会有心事呢?」
「妳不太擅于隐藏喜怒哀乐。」
「是吗?」曾经经历那么多苦难,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学会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如今方知她的功夫还不到家,这都是因为崔浚,一碰到他,她就管不住自个儿的心情,就像那个在济南的梅裕儿,率直的认为这世上没有不可为的事。
「妳有心事可以说出来,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略一思忖,也许,他真的可以帮她的忙,「我真的没心事,不过,我倒是有些事情想请教。」
「直说无妨。」
「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大哥的事吗?」
眼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他泰然自若的反问:「妳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想了想,他娓娓道来,「大哥从小身子就不好,可是大娘对他期待很高,也不问他是否承担得了,大娘还特地请了师傅教导他,要求师傅对他严格管教,直到有一年大哥淋了雨,生了一场大病,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从此,大娘才不敢太苛求他,而他也变得不爱与人说话,谁也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不对啊!她满腹疑惑的轻声嘀咕,「差一点就死掉了,不是应该更明白生命的可贵吗?」
「怎么了?」
摇了摇头,她若无其事的一笑,「你能否多说一点他小时候的事情?」
「大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观察周遭的事物,他可以为了一只鸟儿在草丛里面窝上大半天,而且动也不动一下,最后害大伙儿为了找他闹得鸡飞狗跳,当然,免不了因此挨上一顿骂,不过,他就是记不得教训,总是三天两头就来一次。」
幽幽一叹,她有感而发的说:「他就是这么任性的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来也不想人家有多为他牵挂。」
伸出手,又急促的缩了回来,他差一点就犯糊涂了,她可是他的嫂子!
正了正自己,他安慰道:「妳也知道大哥的性子,若是大哥说错了什么惹妳不开心,妳可别跟他计较。」
「是啊,我又不能不管他的死活,我跟他计较不过是自讨苦吃,可是……」她不由得自嘲的苦笑。
见她难过,他实在不忍心,忍不住说:「其实,大哥小时候也有过一些有趣的事情,妳想听吗?」
沮丧的心情马上抛到脑后,她用力的点点头。
「大哥因为喜欢观察,所以很擅于模仿,有一回他拿把扇子,翘臀扭腰,挤眉弄眼的学起媒婆的样子,妳不难想象那样子有多好笑……」
听着他说的趣事,她不时扬起笑声,很不巧,这一幕正好教翠花给瞧见了。
翠花对裕儿的恨意更深了,为何这个丫头走到哪儿都会赢得人家的疼爱?真是可恶,她绝对不会让这个丫头太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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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从他面前走开的神情,崔浚的心情一刻也没法子平静下来,其实,他何必为了那么点小事跟她计较呢?不过是上街,又不是要上战场杀敌,他又不是做不来,他惹她不开心,而他自个儿也不好受,两边都讨不到好处,他这是何苦呢?
念头一闪过脑海,他就不知不觉的起身走出书斋,回到了寝房,他却见不到她的身影,难道她一气之下自个儿上街吗?
心神不宁的走出寝房,他正好跟翠花迎面碰上。
「姑爷!」她一看到崔浚就心虚得像是做贼似的,别看姑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她听说他脾气不好,又难伺候,一旦惹他不开心,他会疯狂的把人吓到哭了,而且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妳家小姐呢?」
「小姐……她……」欲言又止,她看起来好像难以启齿。
这会儿他可慌了,「小姐怎么了?」
略微一顿,翠花显得犹豫不决的说:「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眼神变得好冷,他语带不悦的说:「妳家小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她慌张的摇摇头,「当然不是,奴婢只是,只是怕姑爷误解了。」
「若没有做亏心事,何必怕人家误解?」
「姑爷教训的是,奴婢想太多了。」
「说吧。」
抿了抿嘴,她故作小心翼翼的道:「奴婢刚刚看到小姐坐在花园的凉亭里,一旁还有二少爷,他们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个人有说有笑。」
「两个人有说有笑?」
点了点头,翠花一副很心虚的补上一句,「也许他们是在聊诗词书画吧。」
「二少爷对诗词书画不感兴趣。」
「是吗?」事实上,她早就听府里的奴婢们谈论过两位少爷的差异,大少爷能文,二少爷善武,两个可以说是南辕北辙,所以她当然很清楚二少爷对诗词书画没什么研究。
「没妳的事了,妳去忙吧。」
「姑爷,您需要我去请小姐过来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用了。」他随即又转身前去书斋。
得意的一笑,翠花的心情又变好了,这下子,她不相信那个丫头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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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午两个人闹得不太愉快,裕儿不由得担心崔浚耍赖不服用汤药,她真的很不喜欢老是隔著书斋的门跟他对话,没想到他却一副没事儿的回房服用汤药,她觉得自己更迷惑了,这个男人怎么老教人摸不着头绪?
放下盛汤药的碗,崔浚突然一把拉过裕儿坐在他的腿上,这个举动把她吓了一跳,他戏谑的挑了挑眉,「妳怎么一副见到鬼似的?」
「……你,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她差一点挤不出话来。
「我已经习惯自个儿的破身子了,就是不舒服,我也没什么感觉。」
「我,我坐在你腿上会不会造成你的负担?」
「妳很轻。」
舔了舔唇瓣,她越来越不自在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手指轻轻柔柔的抚着鬓发,他的眼神转为深沉,「从成亲到现在,妳可记得我们有一件事情一直还没有完成。」
「……什么事情?」她不觉心慌的咽口口水,她有一种预感,他指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