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警局开始,她心里便不停地担心他会对她动手,结果除了脸色难看到极点外,他非但没有动手打她,甚至还带她来医院。
看著看著,她一时也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即便没有回头,项纪雍也能感受到背後那道胶著在自己身上的疑惑视线。
无意提出任何解释,他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哪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反常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孩提时的影子。
不想承认被她触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项纪雍只是烦躁的大步往前走,想要迅速地离开医院。
见眼前的人步伐越走越快,颜家乐几乎要怀疑後头是不是有狗在追他。
直到出了医院,他自顾自地走向停放在路旁的车子,根本不曾再多看她一眼。
眼看他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时,她即便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却还是脱口而出一句,「谢谢……」
一瞬间,颜家乐像是看到项纪雍的神情怔了下,随即一语不发的坐上了车,独留下她望著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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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受了伤,离开医院後颜家乐并没有马上回去休息,依然到餐厅去上班。
餐厅里的同事乍见到她狼狈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尤其在听完她的解释後更是纷纷为她的坏运气抱屈。
考量到她身上还带著伤,老板暂时安排她到厨房帮忙,忙碌的工作让她连喊疼的时间也没有,更别提去想项纪雍的一切作为了。
直到晚上下了班,在回家的路上她才有时间回顾上午所发生的一切。
项纪雍种种反常的迹象让颜家乐想破了头,还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更不知道待会回去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在经过大楼守卫室时,她一如往常地跟管理员打了声招呼,却听到管理员问起,「项律师人好一点了吧?」
「什么?」
管理员以为她没听清楚,於是又说了遍,「下午看到项律师提早回来,像是身体不舒服。」
「是吗?」
乍闻这个消息时,她心里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直到要搭电梯准备上楼,一抹念头才冷不防地闪过——
该下会是因为昨天在地板上睡了一晚的缘故吧?
颜家乐顿时心头一惊。
要是他的不舒服真是因为这个因素,那她这会上去不等於是自投罗网?
亏她刚才在路上还在想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这下她真正需要担心的应该是他的反应才对吧!
思及此,她握著钥匙的手突然没有勇气开门,但又不可能在外头站上一整晚,毕竟折腾了一整天,又上了一天班,也著实让她累坏了。
最後,她还是硬著头皮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屋里头居然是黑漆漆一片。
难道是出去了?
因为打从住进来到现在,只要项纪雍下班回来,不管人在不在客厅,都会把电灯给打开。
不敢立即有所动作,颜家乐先是倾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听到任何声响才把灯给打开。
客厅里不见他的人影,在松一口气之余也没敢多作逗留,连忙提起脚步回房。
直到躲回房里将门上了锁,颜家乐还不太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安然无恙的躲回房间?
她忍不住又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外头的动静,依然是鸦雀无声。
她怀著忐忑不安的情绪,匆匆洗了个澡,出来後照样没有听到外头有任何声响,这在之前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情形。
不管了!反正只要他下来找麻烦,管他在不在家?
只是人才打算躺上床,身体却又不禁顿住。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
而且认真回想起来,除了对她硬来的那一回外,他也不曾再做过任何真正伤害过她的事,更别提还带她去看了医生。
这样一想,颜家乐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不是个太坏的人,否则也不会遵守诺言替那个人打官司。
毕竟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就是要存心爽约,她也莫可奈何。
正因如此,她终究还是没有上床睡觉,而是来到项纪雍的房门口。
看著眼前的门不禁又有些退缩,正想打退堂鼓时,不经意瞥到手上的绷带,牙一咬终於还是敲下房门。
努力压下想拔腿落跑的冲动,她等了几秒却未听到里头有脚步声传来,本想再举起手来敲门,心念一转手却伸向把手。
她缓缓转动把手,由於门并没有上锁,很容易便推出一道缝来。
对著眼前那片漆黑,她轻声的叫人,「项纪雍……项纪雍……」只是那音量却小得太夸张,根本就唤不了人。
眼看没有得到任何回覆,颜家乐的胆子也大了些,摸索著墙上的开关,并将灯给打开。
本以为房里应该是空无一人,没想到却见到他躺在床上背对著门口。
她顿时一阵诧异,「我……我以为你不在……」正想赶紧找个说词离开。
但床上的项纪雍却没有任何动作,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离去的脚步因而停住。
她蹑手蹑脚的靠近,像是害怕会惊动到他似的。
眼看就要定到床边,原本背对著门口的项纪雍突然翻了个身,叫她霎时吃了一惊。
模模糊糊间,床上的人像是看到了颜家乐的身影,「走开……」其实他也不确定眼前的影像是作梦还是真的。
早想打退堂鼓的颜家乐一听,就想顺势闪人,偏偏却还是让她发现项纪雍有些不对劲。
换做是平常的话,他不早摆睑色给她看才怪,哪可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的赶人,尤其他的意识看来不太清醒,额头还冒著滴滴珠汗。
「项纪雍……你是不是不舒服啊9·」
回应她的只有粗重的鼻息声,她忍不住大起胆来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是烫的。
要命!这下真的是自找麻烦了。
眼看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又不可能将人撇下不管,她尽管懊恼,也只能认命地挑起照顾他的担子。
颜家乐先是到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出来为他擦汗,不久听到他喊渴,又赶忙到厨房里端了杯开水伺候他喝。
想到自己早上才挨了揍,工作又累了一天,回来还得照顾人,她便觉得运气怎么会这么背。
边为他更换额头上的湿毛巾,心里边则不停的嘀咕,他今早的反常表现难不成是因为烧坏脑袋的缘故?
所幸,经过一整夜的照顾,他的烧终於退了。
由於时间已近清晨,她压根没睡多少时间,又得准备出门去早餐店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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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大楼外的太阳早已升起,公寓的门铃声在这时响起。
卧房里的项纪雍皱了皱眉头,悠然转醒过来,才坐起身,一条濡湿的毛巾便从额头上掉了下来。
他才疑惑须臾,却被再度传来的门铃声给打断。
望了眼闹钟上的时间已近早上十点,他在意外时间已这么晚之余,也下床查看是谁会在这时候找上门来。
门一开,外头的项郁玟见到弟弟来应门,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倒是项纪雍不禁愣了一下,「姊怎么会过来?」尤其又见到姊姊手上还提著些吃的。
「早上去医院产检,本想说顺道去事务所看看你,哪里知道你没去上班,又听说你昨天人不舒服提早下班,就直接来这找你了。」说话的同时,她已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