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澄珠却没马上离开。她只剩下今夜最后的机会了!若今夜得不到王爷,以后哪还有可能留在宁王府?所以呆楞之后,她仍旧继续动作,眼看就要坐到华玥怀中。
看也没向澄珠看上一眼,他只以冷冽到极点的语声道:“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
“王爷……”她下屈不挠,忍着心底惧怕,伸手向他胸前探去。
纤纤玉指才刚要触到他的衣衫,忽地一阵天旋地转,只听见她惊呼一声,被华玥挥手推了出去。
而握在他掌中的那只酒杯,已经“叭”的一声碎成片片,瞬间浓稠酒液横流在桌面,酒气四溢。
澄珠全身震痛地坐在地上,瞅着他不禁又痛又绝望,尖声哭叫着,“王爷,难道你现在还想着那个贱人不成?她到底有什么好,王爷就不想她与秦若……”
“住口!一听到秦若两字,他忽然暴怒,猛地站起身暍道:“本王要如何,哪轮得到你这个贱婢出言!”
“王爷!”澄珠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十三岁进王府,盼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伴在他身边,可是盼了那么多年,得来的居然是被他转手送人!好不容易捉到机会重回王府,却还是被弃如敝屣……
“你马上给我滚出王府!”没有丝毫怜惜,他冷冷抛下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如今他心中又烦又怒,澄珠刻意前来挑逗,简直是自取其辱!
散着阵阵酒气,华玥一步不停地向外走。
可是要走到哪里,他却没有考虑。现在充塞在他脑中的,只有韩飞絮。
那个早已走进他心底,偏偏又令他痛怒之极的韩飞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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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石牢狭小又昏暗,只放得下一床一几。
床是木板搭成,没有被褥,唯有一层纷乱柴草。几上一灯如豆,照不出多少光亮,反而平添几分阴森凄离。
就算是华贵富丽的宁王府,监牢也与别处一般简陋,本就是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当然不用太舒适。
石牢一角,韩飞絮曲膝坐在地上,纤小的身形蜷成一团久久不动。她明白,现在哀求、哭闹都不会有任何作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真相大白或者。。。。。。沉冤莫白的那一天。
石牢里只有她一个,华玥并未把丝竹等人与她关押在一起,可那些隐隐的痛呼哭泣声还是会透过重重石墙,断断续续的传到她耳中。
她知道,那必定是王府中的侍卫在对三个丫鬟动刑,没有她的守护,华玥终究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是……泄愤吗?
不知她们可还支撑得住?
呆呆凝视着粗糙地面,她只能怔然苦笑。
现在她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在为别人担心。
想必王爷现在对她是痛恨之极吧?他会用什么刑罚来对待她呢?
是今夜,还是明日?
虽然看不见天上星月,韩飞絮也知道深夜已近,因为阵阵袭来的催人倦意,也因为四周渐渐平复的声响。
她仍是蜷坐在角落里,那张冷硬粗糙的木床对她来说,就像是巨大且肮脏的地洞,她根本不想碰触分毫。
双眼渐渐阖起,神思慢慢迷糊,正要沉入睡意时,她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由远至近地向石牢踏来。
很规则,也很沉重。
她猛地清醒,有些紧张的盯着石牢大门。如此深夜,怎么会有人到石牢里来?
一声巨响,牢门大开,出现在门口的,是满身酒气却面无表情的华玥。
“王爷?”她猛然一惊,轻声低呼。
心惊于他的深夜到来,更畏惧他的怪异神色。
“王爷?你还知道我是王爷,恩?”冷冷瞪视缩在角落里缓慢站起的韩飞絮,他一步步向她靠近。
那么纤弱、那么无辜的表情,如果她是骗子的话,那真是天底下最厉害最惑人的骗子了!连他宁王都被迷惑了神智,分辨不清真伪。
“王爷,你喝酒了?”看着华玥愈来愈近,她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深夜醉酒到来,是来发泄怒气的吗?
石牢狭小,他一走入,有限的空间立刻显得更加拥挤,慢慢踱近的高大身躯封闭了她身前空隙,带着浓烈酒味的气息直接喷到她脸上,令她有些头晕,也有些窒息。
“喝酒不好吗?喝醉了,不就方便你说更多谎言?”微微垂眼,盯住她无措的小脸,华玥脸色并不怎样冷厉,只有紧绷的身躯泄漏出他心中真正思维。
“王爷,我……我没有。”被他逼得太近,韩飞絮背抵着身后冰冷石墙。心底苦涩异常。
“到现在你还敢狡辩!”见她脸上神色楚楚,华玥额头青筋暴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痛楚的光芒。
“王爷,我真的没有与秦若……”她凄然望着他,眼中几许期待、几许黯然。
“韩飞絮!”听到秦若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华玥思绪一阵狂乱,厉声大喝道:“我待你如此,你竟然还背着我移情!”
瞪着她,方才那些被澄珠挑起的怒气,全都随着酒意上涌发泄出来。
咬着牙,他双目微红,抬掌缓缓伸到韩飞絮眼前,然后,在她呆楞的视线中倾侧,一块碧绿晶莹的玉佩从他掌心滑落,“叮”的一声,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不!一回过神来的她惊呼一声,想要伸手捡拾,却被华玥猛然抓住双肩。
“舍不得?你居然到现在还舍不得!”狠狠瞪着她脸上的痛惜与悲伤,他抓住她的双肩猛摇起来。
“一块玉佩就让你这么怜惜?一个秦若就让你忘了我?”
华玥的吼叫震荡在耳边,又痛又晕的韩飞絮只能毫无选择的承受一切。
身子与冷硬石墙狠狠撞击,脑袋被他摇晃得昏沉晕眩,肩头被大力抓捏传来的痛楚尖锐而难受。但她并不挣扎,只是苦涩的闭起了双目。
这玉佩……这玉佩是当年父亲送予她的啊!
现在居然就这样粉身碎骨,难道就如她与他的情一般下场吗?
心痛到麻木,放弃挣扎的韩飞絮,像只柔弱的江南飞燕,折翅失羽。
见她不言不语也不看,华玥怒气更盛.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看他、不敢看他?
还是,在想着那个秦若?
忆起从前一次次对她的放纵与怜惜,忆起对她动了的情意,华玥不禁又怒又恨。真没想到,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的动心,居然是一个背叛出卖他的人!
这一刻,理智渐失的他对她恨之入骨。
爱之深,责之切。当初的怜惜愈多,这一刻的恨意就愈深!该怎样才能解去他满溢到快要爆裂的怒气?
再不发泄的话……他真的会动手掐死她!
猛然施力,华玥匆地抓起韩飞絮,将她纤细的身躯重重甩上一边的石床。
“啊!”一声痛呼,只觉身子差点散掉。她睁开眼,看到华玥如一只猛兽般向她扑下。
天哪,这还是她心中的王爷吗?
韩飞絮心中一痛,浑然忘记身在何处。
华玥双目通红,表情狰狞,已经完全不是那个骄傲又尊贵的王爷,而是个丧失理智的地狱恶魔,嗜血又邪肆。
盛怒中的他唯有用伤害才能减轻心底的恨意,而伤害的对象,正是韩飞絮!
修长坚实的身躯重重压向无助的人儿,没有半点怜惜,纵使恨到极处,她纤瘦娇柔的身子仍是能挑起他的欲望。
目中爱恨欲火交织,华玥猛力伸掌向她胸前衣襟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