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搂进怀里,她浓眉依旧紧拢着。「你不是爱我。」
「我是!再没有第二个人会比我还要清楚我自己的感情,我对妳的感情,远比妳想象的还要深刻。」所以他不能没有她,真的不能。
「这不是一个爱人该有的态度。」她轻推开他,细长美眸略带悲哀地瞅着他狼狈万分的脸。「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爱人。」
她知道她今天没叫醒他,定是牵动了他心中最脆弱的部份,他会这么失态,可以说有一半是她造成的,但是另一半,是他对她的不信任,这一点,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十五年的友谊,不该是这么脆弱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念恩?」
「我们还是解除婚约吧。」她坚定道,毫不后悔地转身。
「念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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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两部车,一前一后地回到住处,华千谋一上楼便瞧见她着手整理她私人的行李,一把抢过丢到一旁。
「既然婚约解除了,那么,我也没有道理再继续同居下去了吧。」
「我没有答应!」他抓了抓一头乱发。「念恩,我知道我错了,妳别再生我的气了,别说要跟我解除婚约。」
「我不知道我们再继续下去,到底有何意义可言。」
「怎么会没有意义?」
叹口气,她不想再争辩这种话题。
「我已经决定了。」她相当坚持。「况且,这原本就只是一桩假婚姻而已,结束了,对彼此都好。」
「哪里好了?」他抓着她的肩。「对我而言,一点都不好,妳明知道我爱妳,妳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白念恩眉头紧蹙。「那么所谓的假婚姻,是你想接近我而想出的办法喽?」她从头到尾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是打算来个日夜相处,蚕食鲸吞的方法?等着请君入瓮?
所以,他的藉酒装疯,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份?而她却傻得直到现在才发觉?
华千谋不禁语塞。「那是因为我爱妳。」
「我不需要这种爱。」她冷言拒绝。
「念恩!」他放下身段直往她身上蹭。「人会因为爱而盲目,甚至多疑而猜忌,那都是人之常情啊!」
「是吗?」但在她看来,这不叫爱。
「只要妳答应我,往后再也不跟其他男人私下独处,不再跟其他男人有太多接触,有太多不必要的交谈……」
「等等,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她不耐地打断他。「我今天跟杨开武吃饭,是因为我们在谈新品发表会的事,你根本就忘了有一批打算上架的保养品要做新品发表的事,对吧?」
「……我忘了,往后这些工作都交给我,我会更争气一点,不让妳承揽那么多的业务,但是相对的,妳尽其可能避开不必要的应酬,最好是只要待在秘书室里就好。」把她搁在他最安心的位置,他才能高枕无忧。
「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她残废了吗?
「我只是想要保护我爱的女人。」感觉不到吗?「我是为了妳好,为了下让妳受到不必要的骚扰。」
「你这不是保护,你这根本就是……把我当成禁留。」她完全没有人身自由了,「说到底,你根本是不信任我吧?」
这一点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
「够了,你不只不信任我,还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白念恩火大地吼着,她不想再听没有任何建树的狡辩。
「我才不在乎那些,我要的不只是朋友!」不要再说友谊,他跟她之间存在的根本不是友谊。
他强行搂紧她,两人之间紧密得不留半点空隙,然而他却没有因此而感到满巳。
他在害怕。
事情和他当初猜想的一模一样,要是没让念恩先爱上他,一旦等她发现他的计划,她一定会离开。
如今她要走,他怎么放得开手?
「但是我们之间除了友谊之外,便什么都不是了。」她微恼地推开他。
「念恩,我不相信妳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尽管被推开,他还是不死心地缠上来。「妳是个女人,妳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况且,就昨晚的状况看来,妳对我的感情绝对不只是纯粹的玩伴之情。」
意会到他在说什么,清冷的粉颜浮上难遏的红晕,她又羞又恼地踢踹他。「你会错意了!」
浑蛋、浑蛋,就知道他一定会拿昨晚的事作文章!
「不然是什么意思?」他追问着。
他不信,如果只是一份友谊的话,她为什么会答应让他抱她?
昨晚他喝得很醉,要是她打算推开他的话,她多的是机会,但是她却没有,为什么?
答案早已在彼此的心中,但他需要求证。
大眼直瞪着难得说不出话的她,只见她嗫嚅了半晌,最后像是下了决心般地咬牙道:「同情。」
「同情?」
「对,我对你只是同情,是因为我知道母亲节对你的杀伤力很大,所以我才会……」对,没错,就是这样!
华千谋松开双手低笑着。「同情?」他再三咀嚼这句话。
他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层意思,同情?!
「妳因为同情,所以就把妳的身子交给我?!」他突地恼声暴咆着。「天底下有这种说法的吗?妳一直说我们是最佳玩伴,但是身为玩伴,妳会因为同情而让我抱了妳?!是谁说要划清界限的?要是妳打一开始就对我无意,妳就应该要狠狠地拒绝我,不是吗?!」
为什么事到如今了,却要拿同情两个字来伤他?
「正因为是玩伴,正因为我太懂你,所以我懂得你的悲哀,所以我才会想要安慰你。」
「包括妳的初夜?」
「那是酒后乱性加鬼迷心窍!」她答得义愤填膺。
「酒后乱性?」他哭笑不得地瞪着她。「第一次是酒后乱性加鬼迷心窍,而第二次则是同情?」
她的包容性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难道她真以为母亲抛弃他的阴影有那么大,大到非得要她用肉体来安慰他?
正因为是同情,所以她包容他、放纵他,继而绝口不提,那是因为她还想保有这一份友谊,不希望这一份友谊因为其他的关系而变质?
来不及了,他的心变了,变得更加贪婪,要的不只是友情!
他想要得更多,包括她的人、她的心!
「……那当然。」不然会是什么?「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对,所以现在说开了也好,免得你误会了。」
「我误会?」他放声大笑着。
是他一厢情愿?十五年的友谊,如果可以蜕变成另一种情感,为什么她会不变?深陷其中的人又不只是他,为什么痛苦的只有他?
「千谋?」他的笑声凄楚而令她打从心底颤栗。
从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到现在,她从没和他争吵过,偶尔争辩时,只要她一个眼神,他便会放弃己见,但是这一回,他异常坚持而且近乎歇斯底里,反应令她有点害怕。
他突地敛笑,一双眼阴郁而危险地瞅着她。「说到底,妳还是喜欢杨开武,对不?」
「谁喜欢他了?」听到话题再次绕回,她不禁无力地闭上眼。「你到底是扯到哪里去了?」
「要是妳不喜欢他,妳为什么不接受我?」瞇紧的黑眸进裂寒惊光痕。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接受你,跟杨开武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非要把单纯的关系给搞得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