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真的已经回来了!
原来这几天意识模糊和脑筋混沌,都是因为穿越漫长时空所产生的副作用!
就像长途旅行,会晕车、晕机一样,也像飞越国度时,会有时差的不适感。
而,抽屉里的璇玑图是她回来一九八八年的感应启动器,那支造型轻巧美丽的手机,是二○○六年的最新型。
耳环则算是一个通行识别证,领航者是一○八号特使。
这些她终于都融会贯通了起来,她是真的回来了!她终于确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奇迹!
她不禁兴奋得热泪盈眶、拳头紧握、全身颤抖。
“你怎么了?”易叙钒感到身边的她不太对劲,好似很激动、亢奋。
“我……”怎能告诉他,她是从二○○六年回到眼前一九八八年的未来人!就算告诉了他,他又怎会相信?
谁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她忍住兴奋,神秘的摇头笑了笑。
就在她摇头时,她的耳环轻轻晃动了几下,在发丝里闪闪发光。
易叙钒眼睛被那亮光慑了一下,他稍有疑惑,然而很快就了然于心了!
“你正为了发生在你身上的奇迹而激动,对吧?”
骆茉的笑容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就完全僵住了。
“你……”她指著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活似见鬼了!
“我是从二○○六年回来拦截你的,本来是要拦截原来的你,却想不到你也从二○○六年回来了。”易叙钒脸上带著一副“好巧”的调皮表情,同时亮出他左手无名指上的8字银戒。
骆茉看见他与她耳环一样的闪亮戒指,如临大敌一般,见鬼似的尖叫起来!
“停车!”
同样是穿越时空而来的“旅行者”,有必要惊悚到这种地步吗?易叙钒被她突如其来的怪异行为吓一大跳,一时怔愣,对她的要求没反应。
“停车!”骆茉再度尖叫。
“怎么了?”易叙钒紧急将车滑向路边停下来。
“我们会倒楣的!你知不知道?”车子尚未停稳,骆茉就夺门而出,而且生气的对他大吼起来。
一○八特使说过如果回到过去的人彼此之间不期而遇,是会招来祸事的!但是这种机率微乎其微、小之又小,她怎会那么幸运的中奖了呢?
“倒楣?什么意思?”
“你的领航员没告诉你吗?她没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吗?她怎么那么不尽责!”骆茉语气很冲,眼睛更像要喷出火花来。
“你是说命运特使?”
“对呀!接洽我的命运特使是一○八号,你的几号?”骆茉鲁莽的问著,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粗鲁都不行。
“可能我的层级比较高……我是命运之神直接带回来的。”易叙钒显得有点无辜。
“你倒说说,你是什么层级?我又是什么层级?”骆茉非常火大,人世间贫富贵贱已很不公平,难到连神界都有势利眼、连神迹都还有等级之分?
“你不信?我从二○○六年回到现在一九八八年的这段时空旅程上,一直都是清醒的。而你,应该是会短暂失去记忆的吧?”
以这几天现实来看,那倒是。骆茉无以反驳。
“那是什么东西与你的磁场最接近、引领你回来的?”最好他不是信口开河,如果不合乎逻辑,她绝对跟他把命拼。
“什么东西?我没有靠任何东西。若一定要说是什么东西,只能说,我是凭念力,凭一股我想回来拦截你的坚定意志而已。”
呵!这个人还轻松自在说“而已”!
骆茉真的很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又不是特异功能人士,光靠一股念力,就能隔空抓药、把汤匙弄弯、或者穿墙而过、飘浮飞越长城?
哈!他倒顶级!直接穿越时空回到他想去的年代。
“好!随便你怎么说你。反正,现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八号特使既然说会倒楣,那就表示一定会倒楣。你也不要再说什么要来拦截我的话……咦?你拦截我做什么?我们在二○○六年有恩怨吗?我有欠你钱吗?”骆茉这才想到重点,她又不认识他,她现在记忆鲜明,所认识的人,并不包括眼前这个。
“我第一眼见到你之后,内心就升起一股非常强烈的欲望。”易叙钒此时可严肃了。“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我要得到你。所以,我回来了。想趁你年轻时,拦截你。”
“什么!你说什么!”骆茉更为惊骇,脸颊涨得通红。若说他的举动算是性骚扰的一种,那还骚扰得真彻底。
“我说,我是对你一见钟情。我从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给我感觉这么强烈的女人,你知道吗?我深深为这种感觉著迷。”易叙钒终于有机会表明心迹,一个帅气的男人诉起情衷,总是格外引人心动。
但是骆茉却觉得阴森恐怖!事情实在诡异到极点。
“请问我在二○○六年时认识你吗?”声音从鼻孔闷闷的发出来。
“我就是在大卖场闲逛,让你以为我要推销你保险的那个人啊!我现在二十五岁,当然比那时年轻,但基本上五官轮廓变化不多,你应该对我印象深刻才对。”提及自己的外表,他还真有自信。
不过,他的确也有资格自信。他是真的帅得没话说,不但身材高大,还散发出强者的气势,年纪虽轻,但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也许跟她一样,都经过“岁月”历练,骤然少了十八岁,却仍未尽遗弃曾有的“沧桑”。
经他一提醒,骆茉倒真的想起这个男人。
怪不得他当时会问她结婚几年了,原来是居心叵测,早有预谋。
“我当时也以为你是算命仙。”
“我不是。”易叙钒笑著。“就算是任何一位铁口直断的算命仙,也算不出我们的缘分吧!”
他的笑容很好看,但他说出的话和他露骨的表白,总让骆茉感到不自在。
“我们应该停止话题,且从此不要再碰面,我的人生正要重新开始,我真的不希望倒楣的事发生,你行行好,拜托你去拦截别人,别缠著我。”
“他乡遇故知”该是把酒叙旧,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两人碰面有引来衰事之虞,还是早点分道扬镳,对大家都好。
骆茉不希望节外生枝,于是她连道声再见都不愿意,转身就走了。
“茉儿!”易叙钒不死心追上前去。
咦?茉儿?她的名字也可以这样组合?挺好听的称呼……可是出自他的口中,还是觉得恶心死了!
“还有什么事!”骆茉像怕感染瘟疫似的,赶紧伸出手阻挡他靠近。
“你要走路去上班吗?”距离她公司还远著呢。“我答应送你去上班之后就不吵你。”
“好吧!”骆茉看看时间,已经迟到了,她勉为其难又上了车。
两人甫坐定,倒楣的事果真发生了!
易叙钒崭新的跑车居然没有原因就熄火,而且再也发不动,无论他试几次都徒劳无功!
“你看吧!你看吧!”倒楣的事未免发生得太快,快到连防范的机会都没有!骆茉发疯似的叫著。
“这是巧合,别想太多。”语气还那么平稳!他真是过分乐观。
她可没办法像他一样想得开,说她胆小怕事也无所谓,总之她不愿意让自己得来不易的重生机会,和这个叫易叙钒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就像一○八特使所说的锁炼一样,一个扣住一个。一个死了,其他都别想活,谁也没好处。
“没胆子跟你赌,我走了!”说著,骆茉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且很快就招到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