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吧。等骆茉愿意交出记忆,选择重生,你就茫茫人海中去寻她踪影吧!”神频频打哈欠,虽贵为神也是需要充足睡眠的,它的黑眼圈跟熊猫很有的比。
“她不会那样做的。我早知你会玩这种把戏!你要那么多人的记忆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们一向劝人为善,交出记忆等于洗刷罪孽,也唯有交出记忆,他们才能重生,好好做人。”
“如果茉儿一直不选择,你们要关她多久?”
“关到她愿意重生为止。”命运之神太困了,弛准备结束谈话。“易叙钒,你不要再对我碎碎念,我失眠很久了,你知道吗?”
“不是因为我碎碎念使你睡不著,是命运之神也许做了亏心事而不自知,遭受良心谴责罢了。”
“大胆狂徒!我是神耶!怎么做亏心事?”
“我相信神也有人性……”
“是吗?前不久,你不是还骂我们没人性吗?”
“这……”真对不起,气头上,说话难免冲了些。
“去吧。别再烦我了!”
“你还没答应我,放了骆茉。”
“虽然你是有史以来,神使界的第一个特殊旅行者,但也不能得寸进尺。”命运之神未再加以理会,迳自离席而去。
殿堂的使者们示意易叙钒先行离去,切勿惹恼神比较好。
易叙钒怎会甘心?决定回去加强功力,再念它几个时日,让弛夜夜失眠、神经衰弱,进而愿意妥协。
很抱歉,这样做很卑鄙无耻,不过他看准命运之神的体力和耐力不会撑太久,他一定会达到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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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O八特使言而无信,说会捎来骆茉的消息,却至今不见人影。
等待是如此痛苦难熬!
最最痛苦的是,不知骆茉身陷何处?莫非处于传说中的炼狱,正遭受千刀万剐非人待遇即将被凌迟至死?他的脑中不时浮现冒著热泡的油锅……
“不是我要取笑你,实在是你想太多了。”
头顶上傅来一0八特使讥诮的声音,易敛钒抬头看见等待已久的人。
好啊!终于出现。“你可出现了!”他冲动得几乎要上前去揪住她。
“先别动肝火。” 一O八特使冲著他直摇手,阻止他的靠近,她当真怕死他。
“你到底有没有消息?”
“她很好。你不用太担心。”消息一直是有的,只是她不敢冒然前来告知。
“可以不担心,却不能不想她。”易叙钒被相思虫紧咬不放。“你快点还我茉儿来!你给我还来!”
易叙钒发疯似的跳上前去掐住一O八特使的脖子,特使也是要呼吸的,她没料到他竟要此阴招,力道还要命的重,她两个眼珠子骨禄骨禄直要蹦出来!
“冷静……冷静……”她困难的从喉头挤出求饶之语。
易叙钒深呼吸一口,忿然放开她,他可是一点歉意也没有。
一O八特使拍著胸口大大吸气,调整著差点断绝的呼吸。
“我也是无辜的!你何以迁怒于我!”她也生气了,软脚虾做得够久了,再不要耍威风,只怕永远被他踩在脚底。
“我要见茉儿!”他大声吼叫。“我要见她!”火爆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唉!情痴者,丧心病狂。
“你的念力已大为精进,我冒险这样提醒你,你可要听进耳里,你继续运用你的特殊念力就对了。”
一0八特使真恨自己这张嘴。
第九章
白茫茫、雾蒙蒙的空间里,不特别凉也不冶,就是让人昏昏欲睡。
这里名为监狱,不如说是思想劳改营来得贴切,但也可说是一个高级度假村。
除了受刑犯自己的寝室终日白雾茫茫,待在里头只能睡觉外,共用的休憩场所各式科技文明设备一应俱全,屋外更是一片晴朗,鸟语花香,绿草如茵。
每个受刑人根本就是吃香暍辣,不用劳动不用做工。
这里唯一的酷刑,就是思想导引特使一天到晚为受刑犯洗脑,建议囚犯选择失去既有记忆,如此可重获新生出狱。
神的旨意是良善的,弛要人们忘却罪恶邪念,回到人间时,是一张纯洁的白纸,所以另辟新路让人重生,只要踏出记忆之门,一切如新。
易叙钒果真猜得没错,命运之神喜欢玩记忆的游戏。
问题是,犯罪的人之所以犯罪乃因执念太重,他们不愿被剥夺记忆。
愤世嫉俗者如狱友司马爱莲,不愿将仇家遗忘,她要永远咒骂他们,心情才会愉快,灵魂才有寄托。
而重情爱者如骆茉,如果她交出记忆,踏在世界任一寸上地上,没有易叙钒,意义又为何?
茫茫人海中就算易叙钒与她有缘再面对面,却相见不相识,那又有何用?
话说回来,提起这个司马爱莲,她常擅自进入骆茉房里串门子,因为骆茉不出房门一步。
从她言语间,骆茉猜测她一定就是古时候不容于世俗的荡妇。
漂亮的女人,十个男人九个想碰,司马爱莲可谓绝色,嘴角一颗性感红痣更增添她的娇媚。她的美藏不住,男人又爱招惹。说她是荡妇,也是男人造成的。
“喂!从来没听你吭气儿,你是怎么啦?依我看哪!你在想男人。”司马爱莲仍热哀闲扯淡。
“你为什么要一直骂那些男人?”骆茉看著她,第一次开口。
“我恨他们。”答得真干脆。
“那为什么下干脆忘记?”骆茉缓缓言语。
“我恨他们恨到不想忘记,我要一直骂到我死了为止。”
可是时间在此凝结,根本不往前,何时才会死呢?以人世时间换算,她可能已经几百岁了还困在这里,死不了。
骆茉可不愿山中无甲子寒尽下知年的被困在此。她很怕就算自己有幸出去,外头却人事全非,那么有记忆也枉然。
“你呢?我看你肚子凸凸的,八成是有孕在身,你还不选择遗忘,早日重获自由?”司马爱莲盯住她的肚子瞧。
说到肚子,它一直维持原有的大小,既没消失也没变大,可是骆茉又清楚感到里头的小生命仍安然存在。
“我不要遗忘了我的男人。”骆茉声若蚊蚋,眼睛是空洞无神的。
司马爱莲摇头。 “唉,又是一个痴情女。你知道之前有个人吗?她跟你一样说不愿遗忘她的爱人,可是没多久,她就放弃了。”
她倒想等著看骆茉会熬多久。
我不一样。骆茉在内心重复这句话,那是她的承诺,也是易叙钒的承诺。
他一定会来的。
他一定会跟命运之神搏斗到底的。
他一定不会任由她单独在这里的。
“你何必坐困于此,骂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他们又听不见,更何况他们都不晓得又经过几次轮回投胎做人在人间享受了,而你还在这里空骂,为何不用这些毅力出去寻找你的真爱呢?只要通过那扇记忆之门,幸福也许就在那儿。”
司马爱莲终于闭嘴,长久以来,头次有人让她的仇恨心动摇。
她陷入深思回去自己房间。自此,她安静无声,未再来扰乱。
待再听她开口,已是好久了吧,在这里,时间根本没有动静亦无意义。
然后,司马爱莲就跟她道别了。
“我把你的话想了很多遍很多遍,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真的要走了。我现在想问,你建议我去哪个年代?”
“你去问使者,他们穿梭在各个年代,应该比较清楚哪个年代较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