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医院 妇产科病房
今天对卫家和向家来说绝对是个大好的日子,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两家先后相差几分钟的时间,分别产下健康的小男婴,欢欣热闹声不断从病房里传出。
卫父和向父抱着自个儿的宝贝儿子,脸上皆露出初为人父的喜悦与满足神情,也互看着对方怀里的儿子,见两只小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一起了。
「呵呵,真可惜,如果你家的孩子是女娃儿,我们就可以结成亲家了。」此景让向父笑得合不拢嘴了。
「为什么要我家的是女娃儿?」卫父明显不甚满意这句话,又看了一眼还握在一起的两只小手。「如果你家的是女娃儿,我现在就跟你提亲。」
「要提,也是我们向家先提!」
「我们卫家先提!」
见到两个都已经为人父的男人还在为这种事争得面红耳赤,一旁邻近的两张病床上,正靠坐着休养的母亲忍不住相视一笑。
这两人从以前就爱斗,从学生时期斗到出社会后还继续斗,就连现在生儿子也互不相让,像是刻意似的,都选在差不多的时刻诞生。
「好了好了,你们会吓到宝宝的。」
「哼!」
两人负气地互看一眼后,各自回到者老婆大人身旁。
岂料这一转身,原先还握在一起的小手因而被迫松开,向父怀中的小男娃立即放声大哭起来;而卫父怀中的小男娃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不停挥动着小小手臂。
病房中的四人看了这情形怔愣住,两位母亲有默契地几乎同时开口。
「你们再靠回去试试吧。」
刚才护士把宝宝抱来时惊喜地笑着告诉他们,这两个娃儿的保温箱只要一离开就会开始哭个不停,即使他们眼睛还闭着,但就像是有感应般马上就会知道,可是只要把他们再推靠在一起后,哭声便会立即止住。
起初他们还不太相信,但现在亲眼所见,四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两个刚上任的父亲不情不愿又走向一起,当卫父怀中的小男娃挥动的手碰到了向父怀里男婴的手后,果然原先嚎啕大哭的小男娃马上就乖乖的了。
病房中顿时静了下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接着都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取好名字没有?」卫母温柔问道。
「早就取好了,叫向唯歆。你们呢?」向母也浅笑着开口。
「也取好了,叫卫司昊。」
两个男人从刚才就竖起耳朵注意倾听爱妻之间的对话,接着就见卫父得意一笑。
「听到没有,我们家的宝见叫司昊,这名字一听就比你们家的宝宝有气势、威严又响亮多了,所以是我们上门提亲才对!」说完,他还挑衅地扬扬眉。
「我家唯歆哪里不好了?」向父立即凛起脸,怒目一扫。「这名字斯文又有气质,不像某人。」
说完,他还别有意味地瞧向卫父,似乎在射影他一脸商人市侩的模样。
「再说,我们家唯歆可是比你们家司昊早了几分钟出生,照理来说也是我们上门提亲才对。」
「你!」卫父拢起眉又再瞪回去。
才安静下来的病房内,顿时又传出唇枪舌剑的争执声,不过他们似乎都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这两个娃儿都是男孩子,谁上门提亲好象已经不是争论的重点了。
只见卫司昊和向唯歆也不受耳边的噪音干扰,两人的小手连忙抓握着彼此,嘴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满足地沉沉进入梦乡了。
第一章
「歆钦,你快出来啊。」
「对嘛、对嘛,快点出来让我们看看嘛。」
一群小朋友跟着起哄,不停催促着还躲在帘幕后头,死都不肯出来的人。
今天是向唯歆就读的幼儿园校庆会,一年一度的盛大场面,除了有校方所安排的活动之外,还有各班级自己所安排的余兴节目。
可是……他明明计画得很好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向唯歆气鼓着脸,那一张可爱小脸上有着十足十的倔强,双手紧紧抓住帘幕,无论后面的人怎么推他,他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我不要穿这种丢人的东西出去,快帮我换下啦!」
骨碌碌的杏圆双眼瞪向后面一直推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掩不住笑意的爸爸妈妈。要不是没有衣服可替换,要不是从小被教导不能光着身子,向唯歆真的很想把这身丢脸的破布给放火烧掉!
「谁要穿这种女生穿的莲蓬裙!快点帮人家换掉啦!」随着催促声愈来愈大,向唯歆急红了眼大吼。
怎样都没想到原本是自己的提议,也找到了班上另一个长相粉嫩可爱的男同学来穿,但是怎么知道一觉睡醒之后,这身丢人的衣服就已经套在自己身上,要脱也脱不下来了。
可恶!就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和他爸妈串通好!
「小公主,快点出来啦,王子在等你耶。」
「我不要出去啦……」
语调中带着哭音装可怜,向唯歆一双小手还紧抓着帘幕不放。
突然,不知道是向唯歆抓得太大力,还是哪个急躁的小朋友把帘子扯掉了,原本还闹烘烘的台下顿时静悄悄,还不时有人传出惊讶的吸气声,呆呆地看着眼前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小公主」。
卷卷长长的褐色假发,气到红扑扑的小脸蛋,因为着急而覆上一层水气的滢滢黑眸,穿著滚有一层层蕾丝边的莲蓬裙公主装,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好漂亮、好漂亮喔。」
小朋友还没有学会太多形容词,说来说去就只会用这一句。
这时,原本全围绕着向唯歆的小朋友们,慢慢退出一条路来。
一位穿著骑士装扮的俊俏小男孩慢慢走上前,在向唯歆三步前停下,单膝跪地,极为绅士优雅的执起他的小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我的小公主。」
卫司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开怀笑容,原本就比同年龄还早熟的沉稳个性,此刻的装扮举止更像是个小大人般,让人有种真正骑士的感觉。
「哇哇……」
这一吻让大家都回过神来,开始放声惊叫且欢呼连连,甚至开始不停拍照留念。
「你!」
向唯歆甩开他的牵制,气到浑身发抖。
这个从甫出生就认识,还住在隔壁的卫司昊究竟在发什么疯啊?
顾不了旁边闪个不停的相机镁光灯,向唯歆抡起拳头就往那张笑得愈来愈刺眼的脸上揍过去。
「你……你……你……」向唯歆气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娃儿,你真的好漂亮。」卫司昊不以为意,脸上仍挂着开怀的笑容。
「还说,漂……漂你个头!」他话才说完,马上又送了他一拳,小拳头不停落下,最后干脆扑倒卫司昊,压在他身上继续送他好几记「黑轮」。
「不准你胡乱说!」
卫司昊丝毫不觉得疼痛,反而愈笑愈开怀,接着,他双手捧起气鼓鼓、红通通的小脸蛋,忍不住在向唯歆嘟起的小嘴上亲了一口,许下誓言──
「我长大要娶你当新娘。」
笑看着身上的小娃儿活像是受到惊吓,瞪着杏圆双眼一动也不动,卫司昊忍不住又嘟起嘴凑上前去,亲了一口又一口。
由软软的小嘴亲到粉嫩的脸颊,又再亲回小嘴,一直到小脸上湿漉漉的才满足的放过他。
自己的初吻就这样不见了,还是给了从小就认识的卫司昊!
向唯歆被这突来之举吓住,完全没发现自己被人吃足了豆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旁的几个小女孩生气地把向唯歆从卫司昊身上拉开,开始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