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锦衣的侍从照例抱着只“咕咕”叫的鸽子进了郑宣凛的书房:“王爷,北方裴将军飞鸽传书……”
话音未落,一本书飞落在他身后的门框上:“信烧了,鸽子宰了吃。”
侍从瞥了一眼那本被摔了无数次的《资治通鉴》,匆忙退出。门外侯着的一另一个侍从见状凑上前去,问:“今天厨房的厨子说什么了?”
“他说和当地人新学了一道‘鸽子肉乱七八糟炖’,当明天的晚餐。”
“那是什么?”
“不知道,”他摇头,“厨子说味道还不错,改个漂亮名就行了。唉~~来南阳州三个月,吃了近百只鸽子,什么样的厨子都黔驴技穷了。”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语。
“喂,你有没有想过?” 他摸了把怀里东张西望中的可怜鸽子说。
“什么?”
“传信的鸽子可不是任何一只都能胜任的,据说要经过什么训练,可是……裴将军他哪来那么多?”
“……这个……”另一个人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从头到脚一阵的发凉,“也许……裴将军天赋异能也说不定啊……呵呵~~”
“还没准,要不,”他回头,望了四下无人,继续说,“怎么能将咱们王爷吃得死死的?”
“……”
四下无人,但是这两个却忘了身旁是墙,墙上有窗,窗里是个屋,屋里自然有人,所以,字字句句真真切切的听在郑宣凛的耳里。手中湘妃竹的笔杆“啪”的一声当场夭折。重重的把断笔拍到桌子上,躺进案边的床里,又扯过被子蒙上头,郑宣凛气呼呼的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隐隐觉得脸上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移动,猛一睁开眼睛,一张似笑非笑面带桃花朱唇漏水的诡异到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郑宣凛大吃一惊,竟然跳起来逃到床角:“你……你干什么?”
“亲你啊……”裴燕江摸了摸郑宣凛的额头,“老婆,连这个你都不知道了吗?睡糊涂了还是病了?唉,我不在,你都不会照顾自己吗?”
“我没问你这个,”郑宣凛隔开他的手,“你怎么会来这?还有,你来了,怎么没人过来通报一声?”
“我是因为想你才来的啊~~”裴燕江眯着修长含水的美丽眸子,“而且,我是爬墙进来的,没人知道,当然就没人过来通报了。”
“你……爬墙?”郑宣凛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还象个大将军的样子吗?”
“呵呵~~老婆,我若是通报了门房,肯定就见不到你了……”
一语戳破他的想法,郑宣凛不屑的歪了歪头。
“我是不想错过今天啊,”裴燕江爬上床,凑近郑宣凛的脸,“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是特地赶过来的。”
生日?郑宣凛心头不禁一颤,说来这两个字对于自己是熟悉又陌生的。太子郑宣祈和他虽不是同年,却是同日,所以,每年宫里庆生宴的主角都会是东宫的太子,自己只有在“顺便”的时候,才有机会被提到名字。小孩子总是想争宠,忘记是哪一年,郑宣凛闹脾气故意迟到,直到快结束的时候才出现。结果竟然是无人发现他的缺席。从此以后,生日成了他刻意回避的日子,回避得久了,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裴燕江从身上卸下一个包袱,掸了掸上面满满的灰尘,仔细的解开系得紧紧疙瘩。
“老婆,来尝尝,我亲手给你做的菜。”
“啥?”郑宣凛望了一眼里面几个一罐一罐的东西。
“从北到南,路程太远,实在不方便带东西,我就挑了几样好带的吃食做了过来,”他拆开其中一个罐子的封口,“我亲手酱的牛腿,来尝一口……放心吧,一路上我用内力镇着的,绝对没发霉……哦~筷子呢?~~~”一块红褐色的牛肉被递到郑宣凛的唇边,“味道怎么样?”
郑宣凛叼过肉,嚼着:“还可以。”
“再尝尝这桂花玉米鱼?”
“马马虎虎……”
“叫花鸡?”
“一般。”
“来点素的吧……红烧油菜?这个味道怎么样?”裴燕江一脸期待的问。
“这个好……”
“好吃?”
“好难吃~~!”郑宣凛忍无可忍。
“不会吧!”裴燕江放了一口进自己的嘴里,咂了咂舌,味道还不错啊,小清池最喜欢吃这口了,每次吃的时候都一脸的开心……不过,他好象吃什么都开心。
就在这窗前月下,裴燕江和郑宣凛偎在一张不算宽大的床榻上。两具成年男子的身躯将这张摆在书房的玲珑小床显得更是狭小,裴燕江却毫不在在意,乐歪歪的将罐子里的东西一口口的喂到郑宣凛的嘴里。郑宣凛食不知味的嚼着,心里却想不透,为什么一向非精不食对厨子要求得极严的自己可以将这些非咸既淡不然就是散发着怪异味道的食品咽下肚子。
满意的看着郑宣凛将最后一口食物吃下,裴燕江将一堆罐子重新包好,对他们说:“对不起,大师兄,这些我明天再刷……”
南方特有的阵阵闷热扑面而来,郑宣凛单薄而不整的衣裳被不觉落下的汗水侵湿,如同画笔一样仔细的勾勒着他柔韧颀长的身躯。前胸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一片优雅的象牙色肌肤沐浴在月色中。裴燕江温热的身体更紧密的靠向他,那上面染了露水般的感觉更逗人想触摸,于是,手探进了郑宣凛的衣襟里不停的揉掐着。
“你又干什么!”郑宣凛躲闪着怒号。
裴燕江理所当然的回答:“饱暖思淫欲……”转身将他压了个满怀。
猛然受到床板和裴燕江的腹背夹击,郑宣凛不觉惨叫了一声,随即抬腿勾住裴燕江的身子将他甩了下去。裴燕江却饿虎一样重又扑回来,并且反剪了他的双臂,狂乱的吻着努力挣扎中的嘴唇。
裴燕江肆意侵略着身下人柔嫩的口腔,反复品尝着津液的美味。郑宣凛欲哭无泪,任由他胡来。在裴燕江还没有跟随燕渡云上山之前,不知道这样“欺负”过他多少次,在他了解这行为的真正含义之后,也不知道为了当时的危险性自后怕了多少回。
裴燕江温润湿滑的舌轻易的撬开了郑宣凛的防备,细碎又不失有力的节奏,勾画着他口腔里每一个细小的角落。郑宣凛觉得大脑有些微的失氧,天旋地转般的感觉侵袭着思想,整个人的思考几乎只能随着入侵者进而进,随着入侵者退而退。和裴燕江比起来,力气本就略逊一筹,而这种感觉让他在裴燕江的身下更加的无助。逐渐的,郑宣凛和裴燕江相重叠的小腹竟然升腾起一丝异样的变化。灼热的,急切的。
裴燕江最后舔了一下他的嘴唇,满足的抬起头。从他身上爬起来,依然压着的腰身,娴熟的除去身上的衣服。
“裴燕江!~~~”郑宣凛从异样状态中恢复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燕江纤细却结实的胸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升,花容失色起来,“你……又要怎样?”
裴燕江呵呵笑着,俯身搂定他:“睡觉哦,我好累。”
“累?”郑宣凛奇怪,这倒是个从没在怪胎裴燕江身上出现过的词汇。
裴燕江打了一个哈欠:“从北到南,我一口气走了半个月的路呢。”
半个月?郑宣凛更加惊讶,从京城到南阳,普通人是一个半月的路程,而从他的驻地到京城,又要将近二十天的路。而裴燕江只用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