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嘛。”蓝亚帆讨好的笑着。
“你别一副很害羞无措的样子,还有别在我面前露出一脸白痴相,别冲着我笑!说你变态,你还真是够变态的!”
面对贝御京无来由的怒气和脱口而出的讽刺话语,蓝亚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一到马上就和你的那个男朋友肉麻兮兮的,变态!”
蓝亚帆是同性恋,只喜欢同性别的男孩子,这在他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中不是秘密。上大学的时候他真正面对自己这种在旁人眼中不算正常的性取向,认识了一些同样喜欢同性的男孩。虽然他也曾经被女孩子追求过,但是为了不伤害对方,从未告诉别人的他很诚实的向对方坦白了自己是gay的事实。女孩倒是一个让他吃惊的人,不但没有大惊失色歇斯底里,反而告诉他希望能与他做最好的朋友,说喜欢同性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愿意永远支持他,还建议他告诉自己的朋友。那个女孩后来就成了他最铁的朋友。也是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女孩给他介绍了后来在一起两年的男孩。其实他和那个男孩——成雪西——只是为了帮雪西避免许多纠缠而假做情人,他并没有告诉别人,而他们在大四毕业的时候又声称退回到好朋友的关系。听了女孩的话,可能也是由于希望得到朋友的认同,蓝亚帆没有在好朋友面前隐瞒自己的性向,贝御京自然也是知道的,还有他也知道成雪西是蓝亚帆的情人。
笑……
听到贝御京在任何人耳中已成侮辱的话,蓝亚帆仍然笑着。
“我是变态啊,没错。”
“你……”
“不过刚才不是他,是Only。”
Only就是蓝亚帆那个奇怪的女朋友的英文名,她起了这个名字之后就到处威胁朋友这样称呼她,叫她的本名她是不会搭理的。
贝御京懒得去看蓝亚帆脸上的笑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洗澡了。
第二天他们去石林,一路上蓝亚帆又和别人聊得火热,尤其是那些中年人,因为年轻漂亮的美眉不喜欢他这一型,而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却最能讨长辈们喜爱。到了石林蓝亚帆也是像所有人的跟班一样,帮人家拿这拿那,一会帮他人照相,一会帮忙导游召集团员,忙得头昏眼花。石林的游客特别多,人们挤在一起照个相都要抢位子,不喜欢人多的贝御京不耐烦地只想拉蓝亚帆走得快点,而蓝亚帆又一直被别人叫来叫去,惹得他很不高兴。
“你是白痴啊!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不会拒绝吗?”
“为什么要拒绝?我能做就做了,再说只是举手之劳。”
“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所以人家才都把你当白痴一样呼来喝去的!”
“我说,吃亏就是福,知道吗?”
相对气得瞪大眼睛的贝御京,蓝亚帆始终保持轻松憨直的笑容。
“蓝亚帆!”
“怎么?”
“你爱做什么就去做吧!”
贝御京一甩手转身走人,蓝亚帆在他身后还是傻傻的笑着。
“小蓝啊,帮我拿一下东西,我爬到那块石头上去照一张。”
“好,给我吧。”
……
“蓝哥哥,帮忙去买点水吧?我们都好渴、好累哦。”
“你们等着,我马上回来。”
……
看着蓝亚帆大步走开的背影,女孩们笑成一团。
“有这样一个人同团还真好啊!”
“是啊,看他一副傻呼呼的样子还是有用的嘛!”
“呵呵——”
贝御京坐在蓝亚帆帮他找到的一块树阴下,冷眼看着那些女孩,冷笑着。
他们在石林中穿行,各种不同形状的巨石在导游的解说指点下终于被人们看成拥有美丽传说的生物和场景。
“什么嘛,我倒觉得这些石头更像是些怪物,从一进石林我就觉得到处是魑魅魍魉呢!”
“哈哈——”被蓝亚帆出人意料的说辞逗笑,贝御京笑得灿烂,大概只有蓝亚帆才会这样的不被那些浪漫的传说打动,不识天然奇景的风情魅力,不过其实自己一开始也这样觉得。
“喂,我说你啊。”
“什么?”
“都说云南的气候奇怪,一会晴天,没走几步又是雨的,但是也没有你会变脸。”
听到蓝亚帆的话,贝御京立刻沉下脸。
“看看,我说怎么总觉得阴森森的,原来是你这张死人脸害的!”
“蓝亚帆,你欠揍就直说!”
贝御京挥拳向蓝亚帆打去,蓝亚帆慌忙跳开,拜托只是开个玩笑,谁不知道他贝御京是练过的,被他那一拳打中,估计自己怎么也要难受一阵子。
“别闹了,阿诗玛可走了。”
蓝亚帆就觉得彝族将女人都叫阿诗玛,男的都叫阿黑哥挺好玩的,一走进石林所有的称呼都变成了这样,游客们也是阿诗玛,阿黑哥的叫个不停。
云南一直是他很向往的地方,苦于没有时间没有钱或者是没有人陪,总是没有机会成行,这一次贝御京邀他一起来,他便立刻答应了。虽然他们的性格相差很多,兴趣爱好也有许多差异,但是看来对于旅游的热爱和喜欢的地方看来还是十分一致的。
第三天他们就到了大理,而在大理最无聊的游览项目就是乘船游洱海,5、6个小时都坐在船上看风景,偶尔停靠一下去小岛上转转。
蓝亚帆依然没有闲着,卫怡真吐得一塌糊涂,他就陪着她母亲照顾她,帮忙人家订包间,又受导游之托到处提醒团员们注意行程安排。终于没事了,才在顶层的船尾处找到贝御京,就和他一起坐在那里吹风闲聊,仰头看湛蓝的天空,对着飘过的云胡思乱想。
“这么蓝的天,这么白的云。”贝御京自言自语低声说着无意义的话。
“你神经了?”蓝亚帆懒懒地说着,有点昏昏欲睡。
“如此清澈的天空下,却有人依然那么虚伪,心灵混沌污浊。”
“呵呵,说什么呢,这么深沉!”蓝亚帆撑起上身,脚搭在前面的栏杆上,“你这人一天到晚不怎么爱说话,总阴着脸,究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贝御京扭头看了眼依旧傻笑的蓝亚帆,脸色更加难看了,“别对着我傻笑,你以为我白痴啊!你的心里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你其实认为那些女孩很烦,卫怡真很任性,很傻气,爱挑刺,那些当妈的总在大惊小怪,大呼小叫,斤斤计较,你的心理明明在嘲笑鄙视他们,可表面上却做得像个老好人,忙前忙后的帮助别人做这做那,你这种虚伪的人还说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你才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由着贝御京对着自己咬牙切齿前言不搭后语的控诉,蓝亚帆始终微笑着听,见他说完,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开口:“说完了?那就好,该下船了。”
而对既不生气也不反驳的蓝亚帆,贝御京气的只想一脚将他踹进洱海。这小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别人这样说他,他也不痛不痒依然笑得那么恶心,点头弯腰的样子像个白痴。回宾馆的路上,吃晚饭的时候,直至回房间睡觉,贝御京都不正眼看一下蓝亚帆,更不同他讲话,免得看到他的蠢样子,听到他说的那些混账话就想把他当作沙袋来练拳脚。
第二天一早,贝御京自己先提了背包去餐厅吃早饭,一个人坐在那里,卫怡真立刻坐过来同他说了许多,他也懒得去听小女孩那些没什么意义的话,只不断向入口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