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战心惊地收敛起笑容,她怯怯地问:「医生,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回答她的话啊,英治,我是你的什么人?」手肘顶顶站在前方的人儿,似笑非笑的沙哑话语,低低掠过。
「你有必要这样吗?夏寰。」
欧阳医师虽然降低了音量,但在寂静的病房里,她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对方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一名病患,你难道就不能多点同情心吗?把整件事忘了,要不就安分地等到我能解释给你听为止,这样会很难吗?」
陌生男人掀起半边唇角。「孩子?可以和人上宾馆了,算是什么孩子?」黑眸抛向她。「喂,小丫头,这家伙说因为你约束住他,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老子只好过来问你,那是什么约束?不想被叔叔打屁股的话,最好快点招来。」
「你不必回答这家伙的问题!蕙阡小姐。」欧阳医师抢在她开口前说。
「说的也是。答案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陌生男人突然间动手将欧阳医师的右手手腕扭到背后,压住。
「啊啊……」痛得脸色都变白了。
「你、你要对医生做什么?快点放开!你不放手,我要叫人来了!」胆小的蕙阡看不下去流氓男人对欧阳医师的粗鲁举动,手指放在一旁的紧急呼救铃上,说。
「你是心疼吗?小丫头。」男人浮上一抹嘲讽的微笑说:「不过那是多余的。这家伙就喜欢我弄疼他,越是疼他就会越爽。」
「你狗屎!」
医生向后踹挣开了男人,扑过去和对方扭打在一块儿。乒乒乓乓地,两人在地板上你一拳,我一腿,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不到三两下工夫,两人已各在对方身上留下不少战果,最后陌生男人坐在医生的腹部上头,将医生的双手扣在头顶上方的地板上。
「我真的要叫人来了喔!」瞠目,双唇发抖,这是蕙阡第一次亲身体验而不是在电影中看到的、真正的「暴力冲突」场景。
「请便。但丢脸的会是你心爱的欧阳医师呢!」
一手锁著欧阳医师的手,男人以另一手摸索著医生腰间的皮带,将它解开。
「夏寰,你在干什么!」扭动、挣扎。
置若罔闻的男人,直盯著吓到不敢动弹的蕙阡道:「喂,小丫头,你喜欢这家伙吗?喜欢、喜欢得要死的程度?」
「当……当然。」
「希望你不会后悔讲这句话。」男人扬起唇角,伸手到自己后腰处,拔出了一把枪。见状,蕙阡差点尖叫出声,可是男人并未将枪口对著她,而是把枪丢到她的脚下。
「把它捡起来,好好地拿著,小丫头。接下来,你需要用到那把枪的时候,千万不要迟疑,拉开后面的保险杆,扣下扳机就行。」
为什么要拿枪给她?这个人是疯了吗?
「夏寰,你在打什么蠢主意!」急切地、绝望地,欧阳英治脸色苍白,猛地摇头。
「怎么?怕自己在小丫头面前丢脸吗?老实地让这个逢场作戏的女人看看你的真面目,让她乖乖地死心,永绝后患,有何不好?」
「做人恶劣也要有个限度!」
「呵呵呵,我会这么恶劣是谁引起的?没有你起的头,我今天站在这儿干么?自己犯下的错不要推到我头上,小治治。」唰地,男人剥掉英治的长裤后,将它绑在他的双手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该庆幸自己只接受这么点惩罚,就能逃过一劫,小治。」
「你放屁!」
好可怕!不要,她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蕙阡悄悄地想绕过他们,往门边摸去。
呆站著,她错失逃跑的机会。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什么?他和欧阳医师之间……到底是……
「啊!啊啊——」
陡张大眼,蕙阡看著男人压上了欧阳医师的身体,医师最初的凄厉惨叫,很快地被吞回去,化为一个个无声的闷呼。
屈曲的双腿被压贴到胸,无力地在半空中晃荡著,而男人覆在医师双腿中心的身躯不断地前后摇晃著。
「很难受吗?英治。不过今天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这是你外遇的代价。」
「住……住手,我要开枪了!」哆嗦地说。
背对她的男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恣意地逞凶。
「再……再不放过医生,我就要开枪了!我是说真的!」蕙阡觉得眼前开始模糊了,这是泪水吗?还是她的汗水?
「要开枪就开枪吧,不过你记得瞄准一点,别打歪了。」好似在嘲笑她似的,男人晃动了下腰。
真的只有开枪才能制止他吗?
我、我不敢……我好怕……为什么我非得面对这些事?……我想回家……
十指抖个不停,看著医生因为自己的谎言而被折磨的样子,蕙阡再也忍不住地、嘶哑地哭喊道:「我说、我说就是了!你不要再虐待医生了!」
丢下枪,将双手埋在掌心里,崩溃地蹲在地上,她舍弃虚荣的假面,道:「交往的这件事,是我拜托医生的。这只是一场为了满足我的面子的戏。医生什么错都没有,他只是心肠软,无法见死不救,被我利用来达成自己的愿望而已,你根本没有理由责备他的不是!」
呜呜地哭了好一会儿。
「虐待?在外人的眼中或许是这样没错。」男人忽然低哑轻柔地说著。
蕙阡缓缓地抬起脸。
即使在一旁观看的她,都能感觉到这两人相互凝视的视线有多么的炽热。
「不要那么多……废话。」
英治濡湿的黑瞳全心全意都放在男人身上,荧亮著怒意,喘息地说:「你已经得到答案了,还不快点给我……结束!」
蕙阡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她清晰地体认到自己是闯入了一块不容外人入侵的禁地的笨蛋,里面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不是陌生男人的对手,自己连做他情敌的资格都没有。她转过身去,掩住耳朵,等著这一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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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地喘息著。
浑身虚脱的英治,在找回力气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赏夏寰一记飞踹,将他踹离开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想到一旁还有「人」在,他绝对会跟夏寰算帐到底的!即使他想要一个真相,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这个家伙的脑袋里头,需要重新安装上一个「适可而止」的开关,否则永远都会有人遭殃!
拾回长裤,英治迅速地套上,深恐方才的一幕对女孩而言刺激太大。「蕙阡小姐,对不起,让你受到惊——」
他的手一放在女孩的肩膀上,女孩的身体便向后软倒在他怀里。不好了!英治迅速地将她抱回床上。
夏寰整理好衣裳后,跟著踱到床边。「干么?这小丫头居然边看我们的真人A片,边睡著啦?」
白他一眼,英治下令道:「马上带著你的家伙,离开病房。」
「为什么我要被赶出去?我好不容易才消气的,你又想护著这丫头,让我怒火再起啊?」夏寰拧著眉道。
「笨蛋!她不是睡著,而是昏迷了!」严肃地,英治没心情说笑,道:「或许是受到太多刺激,血压剧烈变化,对肿瘤产生了不良影响。要是她发生了什么事,这都是我们不顾前思后的行为所造成的,你叫我怎样去面对她的父母?算了,不要多说废话,你快离开,我要按紧急救护铃了!」
将夏寰驱离病房,英治立刻投入急救的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