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从这刻开始,他的一番苦心,不要再像水往东流一样,一去不回头。
“四、四爷……”与他对望片刻,稻花深吸了几口气后,终于拧眉开口。
迟疑若有所悟的表情,让宋卧春心头瞬间一惊。
等待许久的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她发现他的心意了吧?
“嗯,你说。”他用最温柔的声音,噙笑对她道。
“四爷,你、你饿了吗?”如果不饿,四爷咬她的脸干嘛?
她伸手拿起甜饼递到他面前。
“你……你……”再一次让胖丫头的蠢给打得中箭落马,宋卧春饮恨的一拳捶在桌上,火大咆哮的开口。
“二哥,你最好快压住我,不然,我真的要杀人了!”他满心悲哀的差点号哭出声。
都怪他当初鬼迷心窍,拐走别人家的胖娃儿,现在真是报应临头了!
“咳咳……”一旁看戏看到差点爆笑出声的宋临秋,缓缓清了下喉咙,忍笑开口,“看情况,你想等到稻子开花,恐怕还有得等哩。”
因为最终能让稻子开花的,还是只有她自己,除非她张开心眼,通了情窍,否则就算旁人边鼓敲得再响,都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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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挹春苑外头的小亭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叹息声。
“为啥我的命这么苦?连大哥那款丑样都有人要,虽然融雪是个傻子,可好歹她喜欢大哥,眼里心里都只有大哥的身影,而我呢?”
“走遍整个塞外草原,不是我爱自夸,我宋某人玉树临风、风采出众,才比宋玉、貌敌潘安,多少女人巴不得我能多瞧她们一眼,但为何我偏就是自找死路,搬石头砸自己的脑袋,满街艳丽如花的美姑娘不爱,偏不长眼的看上一个不开窍的笨丫头……”
石桌前,握著酒杯的宋卧春自怜自艾的诉著苦,一旁抱著酒瓮不知已醉到几重天的年有余,照例是茫然的对著夜空傻笑。
“死鱼,你说,我是傻子吧?以为捡到便宜,拐到个可爱胖娃娃,却没料到注定是一辈子的陷落瞎忙,从把屎把尿到安慰拍哄,这些年能做不能做的,我全都做了。丫头刚来的头几年,我还想说等她长大,就给她找个了下得的好男人嫁了,也算是替我心里那份不安赎罪,毕竟是我带走丫头,让她和家人分离多年的……”
“可谁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某天一回头,才忽然发现,自己再也不想将胖丫头还给她爹娘了。奸想好想就此将笨丫头藏著,别让她走出我的世界一步……我一定是个笨蛋,给那傻丫头做牛做马那么多年不够,现在竟还想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赔进去!死鱼啊,你说,我是不是傻了?这桩稳赔下赚的生意,我这么精明的人竟然还想让它继续下去……”
宋卧春自言自语,微醺脸庞上露出一抹自嘲苦笑。
“明明满街美姑娘,我却只看得见那个脸儿圆圆,笑起来像是肉馅快满出来的包子丫头,明明在一般人眼里只是个胖得有点可爱的丫头,可在我这主子眼里,却觉得自己的胖丫头,有张天下无双的好看包子脸,甜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冲上前舔个几口……”
宋卧春泄气的望著夜空,颓丧的继续动著嘴巴。
“死鱼啊,我是不是越来越不正常?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我怕自己有天会把持不住扑上去,将不开窍的笨丫头狠打一顿……唉!可我又哪真舍得打她,别说打了,光看她泪眼汪汪抓著我的衣袖,软声喊著哥哥时,我一颗心就要当场融了、化了……完了!我真的越来越不对劲……”
“死鱼啊,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恢复正常?我会不会还没等到稻花开窍,就先犯了失心疯?我不要啊!”宋卧春俊脸扭曲的低叫著。
他不想变成个失了心的疯子,可笨丫头的蠢,却真的快将他活生生逼到发疯了!
他哀叫了几声,以为会听见坐在地上的醉鬼,说出什么有意义的安慰话语,等了好半天,却发现四周仍是一片静谧。
夜越来越深了,地上的醉鬼,似乎也越来越醉了。
就在年有余快要化成一尾昏———死鱼之际,宋卧春粗鲁的一脚踹了过去。
“死鱼!你睡什么睡,难得你四哥我心情好,愿意跟你说点心里话,你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的醉死在一旁,听到没有!快点给我起来……我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什……什么……”年有余打了个酒嗝,也下知道是不是真醒了,嘴里发出几个短音。
“什么什么!我刚问你我该怎么办?”宋卧春愠怒的差点要抬脚再踢,将醉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家伙踢下台阶。
“嗯……怎……怎么办……嗯……”醉鬼迷迷糊糊应了声,随即身子一瘫,像摊烂泥似的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喂!你这家伙,竟然给我睡著了……喂!他奶奶的,这样算什么兄弟,我问你的话,你都还没回答我,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明显也有点醉的宋卧春,不爽的抓起年有余,正要用力摇个几下,看能不能将人从周公哪里摇回来,却听见后头传来清脆的怒喝声。
“四爷,我家主子暍醉了,请四爷别欺负他!”
一个看起来身材和年龄都有些小的俏丫鬟,双手擦腰的站在亭子前,小小脸蛋上有抹气过头的红艳。
在她身后两名跟著她一起来找人的家仆,不动如山的望著地面。
“酒儿,你哪只眼看到我欺负你主子了?”宋卧春松开手,拍拍衣袍笑笑的起身。
“左眼和右眼,两只眼都看到了。”小丫鬟冷冷应了声,完全没有半点身为下人该有的自觉,还一脸傲然的指挥两名家仆,将躺在地上的年有余架起来。
“四爷,酒儿告退。”没有再说什么,骄傲小丫鬟朝他福了福身子,和家仆一起离开。
“死鱼,真有你的,竟然找得著这种丫鬟……”宋卧春失笑的摇摇头。
就算死笨鱼的丫鬟,脾气倔了点,又常常目无主子,不把除了死笨鱼以外的人放在眼里,可他却知道,死笨鱼是找著了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丫头。
一个永远把主子放在第一位的丫鬟,和一个虽然眼睛看著主子,却没把自家主子搁在心里的丫头,任谁都会想选择前者的。
可能怎么办呢?
他家的丫头,偏就是后头那一个——眼睛看著他: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从来不把他往心里看去的笨蛋!
看来他的情路真的很漫长,还有得磨了。
“唉!”
缓缓叹口气,宋卧春转身走出亭子,准备去看看稻花那丫头。
那个这么多年来,把主子房当成自己寝房,然后让他这个主子睡在外头小房间,给她当奶娘兼看门狗的笨丫头,不知道睡著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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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睡得很熟的稻花,作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胖娃娃,站在看起来有点眼熟的房门前哭泣著。
“娘……娘……豆……豆豆要娘啦……”胖女娃有张非常圆的脸蛋,近看就像塞满馅的肉包。
她小手揉著眼,满脸鼻涕眼泪的哭叫著,在门前来回张望,却怎么都找不著自己娘亲。
就在胖女娃失望的号啕大哭之际,一名少年走了过来,笑著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