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又不是他的风流帐,为什么人人都要来找他?
明明是郑宗宇自己造的孽,关他什么事?
就因为郑宗宇口口声声唤他是老婆?屁啦,谁是他老婆,他不过是欠了郑宗宇大笔金钱不得不委身于他。
“哦。”项雅行不太有兴趣地响应。
他敢赌三亿元,眼前的女子要嘛没有怀孕,要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郑宗宇的,那家伙才不会笨到四处撒种。
“你……”
“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的事。”项雅行冷淡万分。
说着,他又喝了口咖啡,藉咖啡的香味舒缓一下被女子浓烈香水催残的鼻子。
烦死了!
“我不要求你们分手,只要……”女子一面委屈装哭腔,一面转着心思,看要捞多少钱才够她抚养孩子到长大。
“要什么你自己去跟他讲。”项雅行维持他一贯的冷漠迅速打断女子的话。“要孩子的爸没有,要钱也没有,要感情更没有,你找我做什么?”烦死了,等解决掉眼前这件麻烦事,他绝对要买十个蛋糕外加二十个布丁来安慰自己。
被他的惊人气势所惑,女子一时答不出话来,半晌才找到声音。
“我也想找郑宗宇,可是……”
“找不到他是不是?”项雅行一脸不耐烦。
女子乖巧地点头。
项雅行像见多了似的从怀中掏出名片夹,从最后面抽出一张郑宗宇的名片,迅速将名片翻过来,刷刷刷地写上数组号码。
“来,他的名片。这里是玩乐用的房子地址、真实住处地址,工作用手机、私人用手机、家中电话、办公室电话、办公室私人专线,如果还找不到人,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在他家门口站岗就是了。”
说完,他将名片往女子面前一推,准备走人。
“那个……”女子呆呆地看着名片,唤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项雅行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不是他老婆吗?你不在乎他和我的事吗?”
“在乎?如果你被一个不爱的男人用钱买下,一玩就是好几年,从此不准爱上别人。你是希望把这男人锁在身边呢,还是希望他有多远滚多远,哪边凉快哪边闪?是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老婆,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更不感到光荣,如果你有本事把他变成你的专属物,我会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你。”他笑容可掬,可不知为什么有股寒气从他背后透出来。
不理会女子的反应,项雅行甩头便走。
他现在心情极度恶劣,没有二十个蛋糕绝对摆不平。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存够钱跟郑宗宇一刀两断,永世不再相见!
他最恨的即是三不五时被花心色鬼抛弃的人找上门,无论是要钱、要人、要感情、要个公道全都来找他,难道郑宗宇真的归他管不成?
若真归属于他,哪会有这么多风流帐。
如果郑宗宇真归他管,他绝对要将他吊起来好好抽一顿鞭子出气。
不!这样还不够解气,最好把他的小弟弟也剁掉,省得日后再出乱子。
那个混蛋最好永世不举,再也没有东西可以用来花心风流!
第二章
下午四点整,一捻红董事长秘书室出现一名不请自来的访客——项雅行。
来人以很神奇的姿势,优雅地踢开门。
对!他虽然是踢门,但姿势十分优雅,若没看到他踢门的瞬间,会以为他是伸手开门进来的。
没办法,此时他两手都提着大大的蛋糕,实在无法生出第三只手开门,只得用踢的罗,好在他踢门技术了得,感觉起来并不粗鲁。
对于项雅行以脚开关门的行径,董事长秘书苗安阙唯一的反应是——瞄他一眼,接着继续处理他手上的文件。
他们两个国中同班、高中同校,感情一直很好,相同的性向让两人关系更加密切,多年情谊,两人都对彼此的事了若指掌。
此刻,光看那两个十二寸大的蛋糕,苗安阙也知道项雅行心情差毙了,自然不会怪罪他踢门的行径。
苗安阙是董事长君子旭——牡丹的新任秘书,到任一年半来,素以铁腕无情闻名。
初入公司那年苗安阙分到客服部,成绩不差但也不十分亮眼,完全弄不懂他怎么会被原秘书曹姐看中接替她的位置。
曹姐是一捻红初创时期的元老,当时已是三十近四十岁的家庭主妇,孩子都大了后才想重返社会工作,后来不计待遇进了一捻红,成为牡丹的秘书。
交游广泛的君子旭行程十分难排,每个人都有他们的来头,推了这个不好,就了那个更不好,再加上牡丹偶尔心血来潮要求变动一下行程,秘书就得四处替他陪不是、改行程,能推的也罢,不能推的那些还不知该怎么办。
处理这种情况,曹姐的手腕已经够厉害的了,除了少数情况外,皆能按牡丹的要求临时更动行程。
两年前曹姐意外怀孕,几经挣扎决定将孩子生下,打算好好享用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的育儿经验,而她辞职前指定苗安阙接她的位置。
苗安阙和曹姐其实素昧平生,他完全弄不懂曹姐怎么会挑上他。
三个月的交接期证实,他果然是块料,一般的秘书工作做得好不说,行程安排和变更他亦得心应手,无论怎么样的更改他几乎都能完成。
然后苗安阙懂了,曹姐挑上他并不是因为他做事认真或工作能力强,在一捻红里这样的人并非少数,一切的关键都是因为他和上官翊的关系。
上官家在这块土地上也算有点势力,各方各界或多或少总得卖点面子给他们,上宫翊又是独子,倍受宠爱的独生子。
上宫二老疼他疼到甚至接受他爱上一个男人,唯一要求是上宫翊将来必须要结婚生子、传宗接代,除此之外一切随便他,各种场合也允许上宫翊带苗安阙出入,俨然将他看成未来媳妇一样。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种关系对苗安阙来说并非殊荣,而是伤害。
项雅行毫不在意苗安阙的冷淡,自行走到一旁的沙发,放下两个十二寸大蛋糕,并泡好两杯色香味俱全的茶。
茶杯都还没放到桌上,苗安阙的声音已然传来。
“三杯,君先生马上会到。”他的手指依然在键盘上飞舞着,眼睛瞧着今天报纸刊登的食谱,竟然还有闲工夫想到牡丹的行程,进而提醒项雅行。
虽然和牡丹交好,但苗安阙在别人面前总是略微生疏地唤他为君先生,克尽自己的秘书职责。
放下两个杯子,项雅行乖乖去泡第三杯,见他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忍不住叨念道:“你没这么忙吧?”
“我想准时下班,七点前煮好晚餐,当然得事先确认菜单。”
“有人逼你七点前煮好晚餐?你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吗?”
“没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选择这样过日子。”苗安阙声调平平,听不出喜怒。
“选择?我看不出来你选择了什么。”项雅行冷笑。
他承认,除却对苗安阙的行为看不惯外,他的怒气有很大成分来自下午那个女人,但是迁怒的人往往不会承认他在迁怒,项雅行并非例外。
“我选择五点准时下班,到超市时想清楚今天的菜单,七点之前弄好饭菜,这是我的选择。”苗安阙依然平静。
他俐落地校对刚打好的文件,然后存档、寄出,紧接着将已经背好食谱的报纸折好,扔进废报纸堆。随即起身走到沙发处端起茶杯就口,水温正好适口,一切都计算得无比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