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港口边,灯红酒绿、妓女嫖客出入频繁的红灯区里,一个打扮时髦、一张脸涂得比挂在墙上水彩画还精采的女人,穿了一件艳红的大蓬蓬裙,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扭扭摆摆风骚地在路上走着。
路过之处,所有男人莫不回头大吃冰淇淋,或是吹吹口哨、挑逗一下。
女人大摇大摆走着,突然,前方几个喝了酒的醉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嗨,漂亮的小宝贝,有没有空,咱们哥俩请你喝杯酒如何?”
女孩抬眼,皱眉瞧着眼前几个酒气熏天的醉鬼,不屑嗤了声。
“喂,小妞,你别给脸不要脸,三更半夜穿成这样走街上,谁不知道你是出来卖的。”
“出来卖又怎样?我爱跟谁上床是我的事,老娘我现在不爽,不想陪你们这群疯子喝酒,让开!”
“臭女人,别仗着你有几分姿色就给我摆脸色!”
“笑话,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安洁蕾是何等人物,就算天下男人全死光了也不会看上你们这群穷酸汉!”
“妈的,你这不识抬举的贱货!”
男人火大,摔掉手中酒瓶,一把抓住安洁蕾的手腕骨,一个巴掌就要甩过去。
“哎呀、哎呀……”
“痛!喂,别、别打啊……”
粗暴的拳头都还没落到安洁蕾身上,几个醉汉已被不知何时冒出的两个高大男人打得东倒西歪、惨叫连连,还很没骨气地跪在地上求饶。
“大哥、二哥!”安洁蕾开心地喊着。
“没事吧?”维兰德优雅地走到她身边,关心地问着。
杰西则充分发挥流氓本性,凶恶地走到跪趴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一人补上一脚,恶狠狠地道:“败类,还不给我滚!”
一旁围观看热闹的民众,见两兄弟又将惹事生非的醉汉痛揍一顿,不禁热烈鼓掌叫好。
“好样的,费德里希兄弟!”
“喂,进来干一杯吧,咱们红灯区的英雄!”
面对街坊邻居的热情邀约,杰西笑了笑,回道:“不了,店里还没打烊呢,下次吧!”
说着,两人带着安洁蕾,往港口红灯区里最有名的妓女户走去。
说真的,当初为什么会开妓女户,到现在杰西还是觉得有些怪。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维兰德啦,刚到汉堡的前两年,每次经过红灯区见到那些饱受凌虐的女孩,他就一副菩萨心肠,一天到晚又是安慰、又是接济。
妈的,他们家又不是开粮仓、更不是感化院,加上他们还得养那个躲在行李箱里、偷偷跟着他们来到汉堡,向来只会吃从来不事生产的安洁蕾。
没办法,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索性就开了家妓女户,说是这样可以拯救那些被老鸨虐待的女孩们。
说也奇怪,他们好像天生注定得吃这行饭似的,自从妓院开张后,天天车水马龙、生意好得不得了!
而且,生性好吃懒做的安洁蕾也挺喜欢开妓院的,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店里边晃来晃去不说,闲闲没事还会跟客人聊聊天、打打屁,把肉麻当有趣,应付得既轻松又愉快。
就这样,她成了红灯区里的红牌鸨母;而杰西则成了这条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超级龟公!
至于维兰德,说来有些好笑,他白天还是上教堂帮忙带合唱团、弹管风琴,晚上则回到爱人身边,偶尔上妓女户里帮忙算算帐。
“喂,大哥。”走在维兰德身后,安洁蕾神秘兮兮地拉了拉杰西的衣角。
杰西瞥了她一眼,小声道:“怎样?东西到手了没。”
安洁蕾嘿笑两声,“那当然,我办事你放心。”
“去,你这鬼灵精!”
“喂,别敲我头。”不等杰西的手落下,安洁蕾已弯起手肘护着她的脑袋瓜。
“还不快拿出来瞧瞧。”
“好啦,你别急嘛!”安洁蕾拉开皮包,从里边掏出一个粉色的小瓶子,“讷,你瞧,安尼克老爹给的,听说啊,法国国王都把这个送给情妇呢!”
“真的吗?”杰西接过小红瓶,兴奋地看着。
“当然是真的,老爹还说,只要抹上一点点,再怎么不解风情的情人也会爱得热情如火、淫荡难耐,还会……”
“还会怎么样?”冷冷地,一道彷佛自地狱幽谷飘来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正讨论得如火如荼、浑然忘我的两人,一抬起头,刚好对上维兰德那双冰冷到想杀人的眼眸。
嘿嘿,两个人心虚地搔搔头,装傻似地咧嘴笑着。
“嗯,没、没什么,维兰德,我跟安洁蕾开玩笑的,我们……”
“拿来!”维兰德不悦地伸出手。
“拿、拿什么?”杰西继续装傻。
维兰德危险的眼眸眯了下,一字一句清楚说道:“那该死的下流春药!”
妈的,这小子有够变态,说什么怕妓女户的小姐们被人下药,三不五时就上安尼克老爹那儿搜括新品、说是了解一下最新上市春药的特性,好研究出因应对策,还说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胜他个头咧!到最后还不是统统回馈到他身上,这头精力充沛、一天到晚只想着下流事的野兽,真想一刀宰了他!
“还不给我拿出来!”维兰德吼了起来。
“维、维兰德,你别火,我真的没有……”
“少废话,你今天要不交出来,我就打掉你的下巴、敲断你的鼻子、拔光你的牙齿!”
妈妈咪呀!娶到这样一个暴力男,当真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拔起腿,杰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溜之大吉。
“哪里走!”维兰德随后追了上去,“别走!你给我站住!”
两人身后,供应货源的罪魁祸首则一副没事样地站在店门口,凉凉地,扇着手上的羽扇呵呵笑。
说真的,有这两个爱斗嘴的男人免费养她,再加上汉堡这绚烂的夜生活,她觉得,她的人生还真是幸福又快乐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