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希王子,真的是帅到不行。不能现场为他素描实在很可惜,不过在伦的脑中,已留下了那深深的残像作为参考,他记得很清楚啊……希的长相,希穿着黑色金边长外挂的完美身型,希严肃中带有一丝年轻不羁的神情,还有那一举手一投足间的高贵自信……一切一切,都已经深深画在心中的那张画纸上,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浮现……
“好棒喔,是希王子耶!”
“画得好像,可不可以画一张送我?”
伦抬起头,不知啥时,身边站了两个年轻的女孩正弯着腰看着他作画。
“这……这只是我的素描习作。”伦微微一笑,婉拒了女孩们的要求,低头继续画着。
希的形象,在我心中的形象,这是我仅能拥有的,我自私地,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袖子,应该再短一些,还有扣子,总共是七颗。”
“嗯嗯……”伦接受了意见作了些修改。
“希的眉毛,没这么弯吧?”
“怎么没有?本来就是这么弯的。”对于服饰上的修正,他可以接受,毕竟,的确是没放很多注意力在那上面。但要和他争论关于希的长相,他可是不服气的。
我可是……那样认真地注视着他……
“眉毛应该直一点,还有脸,下巴太尖。”那个人不死心地想修正他。
“胡说。”伦头也不抬,不打算理他。
“不信的话,你可以抬起头来看。”
“呃……”他闻言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穿着华丽的黑色礼装的,希王子殿下?
以及他身后那一小队近卫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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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糟,伦的眼睛,不就……”如果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一定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波涛汹涌。伦的秘密……不会就这样泄漏了?
“伦他……”哥哥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很好看,我有些失神地望着他。
“有时候,太过突然,会让人忘了作反应,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所以,伦他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希,连讶异或者是兴奋都忘了……好久好久,他才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画,说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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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眉毛没这么弯……”听了他的话,希笑了。
“伦大人,你这样私自脱离宫廷队伍,使得我不得不带着近卫队来找你。”希故作严肃道。
伦突然意识到站在眼前的,可是一国的太子,意识到了他的身分,以及自己的身分……他连忙站起身,单膝跪地行礼道:“参见王子殿下。我….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我…..。”
“你还打算回来吗?”希打断了伦的话,不知为什么,这句话,想也没想地就从口中溜出来。
伦猛点着头……怎么可能不回去呢?如果不回去……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就算是渺茫的机会…….
一种松了口气的舒然之感涌上心头。希明白了,那个缠绕在他心中的不安,那个令他放下了典礼急着偷偷跑出来的不安,原来是这个。他真怕,伦就这样一去不回来了……
“起来,我问你,你不画国王想要的王宫,就老是画我作什么?”
“我……”伦被这么一问,双颊一红,窘得低下了头,但想起上次被希王子”没收烧掉”的那几张素描,他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画纸,小声地道:
“我不想,不想画我不喜欢的东西….”
“那,我是你喜欢的”东西”了喔?”
“是…..不!不是!!”好难回答的问题……希王子,我当然喜欢您,可是,这怎么说出口呢?而且,您…你也不能算是东西啊……
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的困扰模样……忍不住叫希想要逗逗这可爱的家伙……
“我不勉强你了,从此,你不用再画皇宫什么的了。”
“啊?”伦抬起头,吃惊地望着希。他要…..赶我走了吗?
“不必当皇家的画官了。”
那……可是……可是我……伦的声带好像石化了般说不出话来,那双深黑的眼睛,盛满了幽幽的怅然。
“从现在开始,你的身分降一级,从皇家宫廷画官降为我希王子的私人画官,皇宫那边,我会另外委人,而你,你就画你”喜欢的东西”就好。”这个决定,希不敢否认,其中包含着他个人那难以言喻的私心……
“真…真的吗?”
没见过被降职的人有这样欢天喜地的神情啊……伦那带着浅浅酒窝的灿烂笑颜,令希心头一震。纯真的美丽的笑,没有心机,没有城府。不同于那些政客们虚伪、有盘算的笑容,也不同于那些被俘的败将脸上那冷冰冰带着敌意的冷笑,更不是那些贵族千金及夫人们作做地拿着羽毛香扇半遮脸地微笑。
如果可以,他想将这笑容收入自己的口袋中,好好地珍藏及保护。
我愿意给他一切,以留住这个笑容……
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念头?希很快地甩去这些想法。身为一个帝国一切军政的实质最高领袖,不应该在一个小小画官的身上放注太多的心思的。
“把衣服穿好,先回宫去吧!”
伦乖乖地检捡起地上那件外挂穿上,却怎么也搞不定那一堆繁复地扣饰与链饰,一抬头,见希正望着自己,心一慌,手指更不灵活了…….
看他弄半天还弄不出个所以然,希索性伸手拉过伦,熟练地将那些链扣给系上。
“……”伦只比希矮些,因此,在这样靠近的距离,那张深惑他的心的一张俊脸在他眼中作超级特写,轻柔却带着年轻阳刚的气息吹在他的脸颊上,而嗅觉所感受到的,是希身上那淡淡的熏衣草香味……
……伦慌乱地阖上眼,他听见了自己那管不住的心跳声,想必那双眼睛….也管不住了……
“怎么了?”
“没…沙子,跑进眼睛。”伦低下头,用双手揉着眼睛,以遮住那不可告人的紫色……
“希殿下,该走了。”一旁的侍卫长提醒了希”偷溜”出来的处境,他帮伦扣上最后一个扣子,伸手将伦的发撩出衣服外。
当他的手与伦细滑的后颈子触碰到的一刹那,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呆了几秒钟。
“我先走了,别再乱跑,乖乖回去。”别去想那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希跳上侍卫长牵过的马离去。
偷偷地,透过指头间的缝细,目送着那骑着黑色骏马离去的希的背影。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熏衣草气息。
这种闷闷的感觉,是什么?伦的双手缓缓滑下了脸,停留在胸口,那对秀致的眉紧蹙了。
他咬咬下唇,转身踏上石阶,推开了那扇厚重高大的门……
“神父,我有罪。”
“世间上的任何人都有罪的,说吧孩子!”老神父重复着那他用了四十年的开场白,一面低着头用撮刀仔细地磨着指甲。
“我…我似乎爱上了一个人。”
“我想我是爱那个人的。味道、声音、容貌……那个人的一切都令我心跳不已,我真想,可以一直待在那个人的身旁,甚至……我渴望张开双臂,用我的全部去感受那个人…..我想,那个心头一直挥不掉的沉重感,是因为我喜欢那个人。”
“孩子,爱人无罪。”
“那个人是我的主子。”